<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小花正愁没地方撒气,刚好许先之送上门来。
她刚要上前,却忽然发现许先之不对劲,他不是单纯地转悠,而是仔仔细细地到处打量,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尤其是地面,弯着腰眯着眼的架势,就差一寸一寸把土刨开来了。
“你干什么呢?”张小花立时警觉,猛喝。
许先之倒是没有吓一跳,动作稍一僵硬,跟着直起身子转向张小花,没一点作贼心虚的样子。
“原来是你啊。”他这么开口,跟着眉一挑眼尾随之上扬,些许恶意地调侃,“我还当你从今往后看见我都会绕路走。没想到,你竟然还会主动招呼我。”
张小花虽说脾气火爆,却不是没脑子。她没有上许先之转移话题的当,仍是接续前句的质问。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后院来干什么?”
“来找你啊。”许先之答得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找我?你少糊弄人!”张小花抓住破绽,一针见血,“你找我,净扒着地上看什么?”
许先之竟然还是不慌不忙,答道:“我是在看这院墙有没有狗洞什么的,方不方便我半夜从前院过来。”
张小花到底还是入了他的套,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要是等哪天宁佑老弟出门了不在家,说不定我就能得个机会——”
他故意停顿,留白,尾音里尽是意犹未尽的暧昧。
饶是张小花,依然还是被许先之的不要脸程度给震惊了。“姓许的,你真是脑子有病吧?就算找借口,你也没必要找这么个烂借口吧。你自己恶心不恶心?”
许先之心下,也有震惊。寻常女子,听到这种调笑,要么羞得抬不起头,要么恼得破口大骂。想不到,她居然又一次给了他意外。
又一次的刮目相看,触到真的情绪,说出来的话便在假里掺了真。
“那还真是说不定。说不定真就让你说对了。我要是真有病,说不定你就是——医我病的药。”
张小花听得突如其来一阵胃酸牙疼,毫不犹豫毫不客气:“那你还是早点死的好,早死早超生,省得在这世上害人害己。——你还有事没有?要没事赶紧回前头自己屋去,以后不许到后院来。你要再乱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许先之这回倒是识趣,乖乖地往二门那里去。只是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望着张小花,一霎的眼眸深深。
“你我的那个赌约,我可是一直都还记着。若有一天,你在这个地方待得不如意了,尽管来找我。我等着你赴我的约。”
张小花直性子,听了个开头就按捺不住地翻了脸:“姓许的!你少拿这事要挟我!我告诉你,这事我已经全告诉我相公了,他一点都没怪我。我以后不怕你了!你要钱问魏晋元要去,钱都花他身上了,我可没花你一个铜板。”
许先之果然财大气粗,不提钱,只提人。破天荒地声音里显了冷意,他些微冰冷地笑,冷而讥诮。
“你相公当然不会怪你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哪里还会在乎你跟别的男子有没有什么暧昧不清的?”
张小花一怔,这话正戳到了她现下的软处。精明如许先之,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他趁胜追击,半试探地道:“你相公就是心里没你,才会碰都不肯碰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心仪之人,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子能忍得住?”
……
张小花知道许先之不是个好人,这坏胚子的嘴里能憋出什么好话来?权当他满嘴喷粪放狗臭屁得了。
然而,鬼使神差地,张小花就是没办法释怀。难道她和王宁佑这夫妻做得真就这么假吗?假到连许先之一个住了没几天的外人都能看得出来?
想想也合情合理,他们这门亲本来就是她强逼着王宁佑应下的,当初说好了过个一年半载就和离。这眼看着就年底了,开了春一年不就过去了?所以,王宁佑那个死穷酸,这是随时准备要跟她散伙了?
嘁,散伙就散伙!谁怕谁!要散伙,先得分她一半银子!这个书院建得成,她得占一半的功劳吧。分一半银子,天经地义!可万一,要是死穷酸答应了,要是他答应分她银子,那她还有理由待着不走呢?
真的要散吗?真的会散吗?张小花觉得胸口闷,闷得透不过气。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师娘,该你了。”魏晋元催促。
张小花回神,看见魏晋元、杨四郎两个人四只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她。哦,对了,她正跟这俩小子赌钱摇色子呢。
她今天又跟杨四郎打了赌,赌注还是那老一套,但凡杨四郎只要赢她一局,她立马给他打包行李送他出城。
其实杨四郎原本是不愿意再赌的,稳输的买卖,赌一千一万次,那也是个输。可禁不住张小花一再地言语相激,又是来硬的又是来软的,什么“你一个儿郎还怕我一个妇人?”,什么“瞎猫还能碰到个死耗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要是失一次手呢?”。
杨四郎到底是上了头受了激,冲动之下就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张小花盖上盖碗,心不在焉色子摇几下,然后揭盅。便是如此的漫不经心,摇出来的点数依旧大过杨四郎的。
杨四郎泄了气。“不赌了,我赢不了你的。”
“不行!这才赌几把?哪有这么就认输的?你小子也太怂了!”
他一认怂不要紧,他一认了怂认了输,那张小花不是就没事干了?她一没事干了,不就得回自己屋去?回屋里,不就得跟王宁佑面对面?不成不成,她现在见不了他,能躲一时是一时!
至于杨四郎,他能被人骂一万遍“浑”,却是万万听不得这个“怂”字。
“谁说我认怂了?我肚子饿了,我先去吃饭,吃完了咱们再来!”
“好!我等着你!今天要不赌出个子丑寅卯来,谁就是王八养的龟儿子!”
“行!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
魏晋元白眼快翻成斗鸡眼,这样的戏码,今儿一天也不知演了多少回了。师娘也不知犯了什么病,非死吊着杨四郎赌色子。那个杨四郎也是脑子缺根弦,回回都吃这一招,回回都上同样的当。这么赌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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