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对于王宁佑的揶揄,张小花一点都不买帐。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们习武之人,真就是快意人生?一百来口子等着我养,我要是银钱不把稳点,由着那三个老东西胡来,我们那寨子早就垮了。——对了,书院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那个魏老头子也是,说什么这些抛头露面的大事妇人就不用管了,我去他的祖宗八代。这书院没我一半吗?那本钱还是我想法子骗来的。要没有我,他那个败家儿子考得上举人么?”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王宁佑原就是为了逗她开心,自然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更何况她说得本来就是对的。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现在时候还早,不如我们进城去看看,那房子收拾得怎么样?合不合你心意?”
张小花理所当然地心动。买房子的时候,她去瞧过。那是个两进的院子,又大又敞亮。前头做私塾,后头住家。不在闹市也不算太偏,真真再合适不过了。
这屋子是魏老头子帮着说合的,置屋的钱也是魏老头垫付的。五十两银子,王宁佑要还他,老头还愣不要,说权当魏晋元下半年的束脩了。
张小花乍一听还挺高兴,细一琢磨才醒过味来。都说无商不奸,这话一点没错。这老头子算盘打得可精,既交了学费,又献了置屋的情。回头他还能仗着这房子是我买的,对零零碎碎的杂事指手划脚的。
这不,他就对张小花插手私塾的事横加鼻子竖挑眼,话里话外的还埋汰王宁佑治家不严、有惧内之嫌。
对此王宁佑的说法是,魏老头子本意是好的,买房子或许有献情的成分,但也不完全就是献情。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个外人,外人的话是不必句句都要放在心上的。惧内怎么了?唐朝宰相房玄龄还惧内呢,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
王宁佑倒是把魏老头怼得哑口无言,到最后还是张小花婆妈了。看在大金主的份上,给他几分面子,不再频繁地往县城里跑了。
张小花摸了摸脸,些许想不通地:“死穷酸,你真说对了,我还真是没从前爽利了。怕这怕那畏首畏尾的,不想这么做还偏就这么做了。做了又不甘心,还絮絮叨叨地抱怨。咝——怎么会呢?我怎么就变了呢?”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了顾忌有了挂念,就像天上的仙女,落了凡尘,沾了世俗气,就再也飞不回天上去了。”王宁佑说着说着忽地动了情,望着张小花双眸璨璨,如星如月。
张小花一贯地抓不住他的重点,大而化之一摆手:“什么天上地下的?就我这样的,你就别埋汰仙女了。我说你要夸我,就夸些沾点边的。别玩你文人那一套,太虚,我听着不实在。”
王宁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随即换了个说法:“那这么说吧,就是你嫁人了,跟从前不一样了,天天柴米油盐的,人就自然地婆妈了。从媳妇熬成了婆,彻底变成黄脸婆了。”
张小花惯性思维作祟:“哎!这就对了嘛,听听这多实在。——不对啊!你这不是在骂我吗?你个死穷酸,有本事你别跑!”
王宁佑大步远去,“走吧,赶紧去找小二子,坐他的车进城去。”
“那咱们就这么跑了?喜酒还没喝呢。”
“有什么好喝的?你送了她闺女一副纯金的头面,她也没给咱们什么好脸。还是走了的好。”
提起这茬张小花就堵得慌:“可不是么?白瞎了我十两金!十两金子啊!”
“没事,回头想个辙,把它要回来。”
“那还是算了,好歹你妹子也叫了我大半年的嫂子。送出去的金子,泼出去的水,老子我有的是钱,老子我不在乎!”张小花豪气干云一甩手,“别再提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走!看咱的书院去!”
……
再说到进了县城,到了地头,张小花远远地打眼一瞧。喝!真是人靠捯饬、屋子也靠捯饬。这大门头子新刷了漆,再挂块金灿灿的匾,怎么看怎么气派。
据说这大门头子上的匾,是请丁老老老头子亲笔题的。果然是岁数,这字写得够手抖的,绕来绕去像一团乱麻。张小花盯得眼都花了,才分辨出写的是啥。
“花——花、宁、书、院。花宁书院?”她把这四个字搁嘴里翻来覆去念了几遍,突然惊喜,“咦?这不是就我张小花的花,还有你王宁佑的宁,连起来的?”
王宁佑含笑看她惊喜,问:“喜欢么?”
“当然喜欢了,哈哈,我那个死鬼老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的名字会挂在书院的大门口。哪天得烧个纸,跟他念叨念叨。——可是,你把我的名字放在前头,那我不是压你一头了?你这不是告诉全县城的人,你怕婆娘么?”
“怕就怕呗。我早说了,古往今来,惧内的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你倒看得开。这就是我爹娘都不在了,要不然他们见了你,肯定喜欢你这个女婿。不过也是,花宁书院,要比宁花书院好听多了。宁花院,啧,像个青楼的名儿。”
王宁佑有“青楼敏感症”,作势板脸:“你能不能不提那两个字?”
“好好好,不提不提。”张小花一吐舌头,脚底抹油,“我先上里面看看去。看你屋子里面收拾得利落不利落。”
要说王宁佑,还真是比他外表看起来能干多了。花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各处开销帐目分明。就连老生意条子魏员外都对他赞不绝口,直说着若非他是个读书人,自己非重金把他礼聘到自家酒坊里去。
张小花一圈逛下来,样样都满意,唯独卧房那块提出疑议。
“你这床弄这么大干嘛?你还准备在上面打滚翻跟头啊?”
王宁佑顿时不太自在,极力若无其事地:“入秋了,地上凉。我看,你还是睡到床上去比较好。”
张小花特别耿直:“那你睡地上啊?还是别了,就你那身子骨,禁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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