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死穷酸，你就好好想一想嘛，天下大人给死人，真没有这句话么？”
王宁佑真的很努力在想了，既然是一句话的论题，不是四书义就是经义。考的不外乎是四书五经。四书五经里头，哪有一句什么“天下大人给死人”？
“要不然，我又说错了？”张小花捧着脑袋，冥思苦想，神情痛苦。
王宁佑有些心疼：“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你本来就没有读过这些，记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奈何张小花充耳不闻，像是又记起了什么，不太确定：“会不会我少说了一个字，天下——降大人给死人？”
敢情，她是非跟“大人”“死人”较上劲了。王宁佑哭笑不得，张小花再接再励，再开脑洞：“好像末了还有一个字，天下降大人给——死人爷爷，对！天下降大人给死人爷！就是这个！绝对没跑了！”
没跑什么没跑？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死人就死人吧，还连爷爷一块死，这家人都倒了什么霉了。
张小花快要没辙了：“怎么可能没有呢？我听着就是这样的啊，没道理啊。”
王宁佑忽地心中一动，不错，自家媳妇没读过这些之乎者也，她也就是听个音。那么“天下降大人给死人爷”，应该就是音相近字不相同的一句话。
天下降大人给死人爷，天下降大人给死人也？——哦，是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没错没错！”张小花连连地拍巴掌拍大腿，“就是这句话，天将降大人于死人也！”
王宁佑哑然失笑，“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太他娘的不容易了。”张小花耿直地点头，问她关心的，“这题像么？”
王宁佑思忖，想起丁夫子跟他说的一件闲事。今年顺天府乡试出卷的那位翰林院大人，据说是穷苦出身，打小很是吃了些苦头。他若要出这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话，倒也在情理之中。
难道自家媳妇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机缘巧合偷听到试题了？
另一边，张小花一击得中，信心大增。“你再来看这一张，这一道题肯定也是**不离十的。”
所谓**不离十的的纸上，张小花写着——大雪的路，再明亮的路，没有亲戚也是白搭，后面几个醒目的叉叉。那是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正是一理通，百理通。这次王宁佑很快便猜到了，魏晋元刚刚还在读句子，“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于亲民，在止于至善”。
张小花立马仰望王宁佑：“死穷酸，你太厉害了，这么难的句子，你一听就晓得了。怪不得大伙都夸你聪明。”
就这么一路夸一路聪明，第一场四书义的三道题，居然全都给蒙出来了。另外还有，第二场的试论一道，第三场的论史一道，据王宁佑的说法，就算张小花没说全乎，但中心意思也应该是差不离的。神他娘的奇迹啊。
张小花以为大功告成，才开始伸懒腰，却听见王宁佑说，第二场一共七道题，第三场一共五道题，什么策问什么判语，听得她头都要大了。早知道科举这样难考，当年她就不下狠手揍那几个士子了。考得那么不容易，炫耀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宁佑安慰她：“你能记得这几条，已经很了不得了。如果这是真的题目，魏晋元说不定真的能考上。”
“是吗？”张小花立刻高兴起来，总算她这一晚上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你赶紧的呀，把文章写出来，叫那个败家子多背几遍，省得他到时候忘了。”
王宁佑思虑周详：“我还要多出几道题，这样真题便不会显眼，惹得魏晋元怀疑。你这里口风也一定要紧，要是走漏出去，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还得连累了魏晋元和魏员外。”
张小花咋舌：“不至于吧，就是泄漏个试题，还抄家灭族啊？”
王宁佑冷笑：“当今的这位皇帝，脾气大器量小，最爱用重刑重典。本来没什么罪，他都能判你个流放。流放了还不放心，终归是要想方设法斩草除根。这种风头底下，你敢拿你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么？”
肯定不能啊！好不容易再活一回，这命可是比什么都金贵。
张小花做了一个缝嘴巴的动作：“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不出去的，打死也不敢告诉第二个人。哦对了，你也要注意，不要把文章写得太好，写得太好就不像魏晋元的水平了。我听说如今这世道，举报的人特别多，谁被举报谁倒霉。”
“这个我晓得。”王宁佑显然很认同张小花的话，而且似乎他也已经考虑到了，“我会先讲给他听要怎么写，让他自己写，回头我再给他改几遍。这样他也能记得牢。”
张小花给他竖大拇指，“这招好！死穷酸你天生就是当教书先生的料啊。”
这顶大帽子王宁佑戴得不舒服，他天生应该是做生意的料啊，当教书先生？呵呵。
“对了，魏晋元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下了趟山，跟变了个人一样？”
张小花一愣：“他怎么了？”
“他在屋里忙着读书，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哈！张小花忍俊不禁。
她果然知道内情，王宁佑肯定心中所料：“看来，你们在青楼还真发生了一点什么事。”
“没有，哪有？我不告诉你了，我们钱没带够，喝一半就让妓馆的人给扔出来了。”张小花打马虎眼，装糊涂，甚至开始胡诌，指鹿为马，“对了，搞不好就是这事让那败家子受了刺激了。”
这有什么好刺激？钱不够，再回家问老爹要就是了。这丫头又在糊弄他。王宁佑心下了然，却不戳破。倒是张小花因为胡诌得太敷衍，些微不好意思。
“死穷酸，你就别问了，你就当他吃错药好了。——对了，说到药，我倒想起来了。等会儿石头要是端一碗药给你，你千万别喝。那是我在药店胡乱抓的。我跟石头说我下山给你抓药，要是不抓副药回来，石头那小娃肯定要疑心的。这个石头，精着呢，我怕他到村里去乱说，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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