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2/514762312/514762344/202008131854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难怪你陡然地就不回家了，原来是上那个魏员外家当陪读了。”张小花埋怨，“你怎么也不叫人带个口信回来？害我白担了几天的心。”
王宁佑讶异：“我差人带了口信的，说这几天在县城被事给绊住了，叫你不用等我。怎么？那人没把信带到？”
张小花心下了然。得，这应该不是带信的人不负责，而是有人对她瞒下了消息。
张小花想到的，王宁佑哪能想不到？他略微沉了面色：“小妹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也不一定是你小妹。搞不好是你大娘。她不是嫌我绊住你么？你不回来正好称了她的心，搞不好她怕我再去县城寻你，所以就没告诉我。”
张小花说得不甚在意，王宁佑却认了真，甚至用了些力气坐了起来，认真端详张小花的脸。
“这些日子，娘她们——又找你不痛快了？”
张小花大人大量，手一挥：
“也没什么。我是什么人？我能让那几个占了我的先？——不提这个，你这事还没说完呢。你上魏家做陪读，怎么就让人推到水里去了？”
王宁佑没在第一时间回答，他在想心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小花等不到回话，就自己跟自己琢磨，这一琢磨还真让她琢磨对了。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公子哥，不耐烦你管他，就使个手段把你推水里去了？不对，你刚才说顺水推舟——”
张小花忽地暴起，指着王宁佑的鼻子气势汹汹，“你是故意让他把你推水里的，对吧？我还是猜得没错，是吧？”
王宁佑居然死不悔改，还振振有词。
“这本来就是一箭三雕的事情。一来，就像你以为的，我可以明正言顺逃了今年的秋试；二来，我也不耐烦管那纨绔子弟，他闹这一出，我正好可以明正言顺地离开。三来嘛——”
他故意卖关子，张小花却对那“三雕”一点兴趣也没有。
王宁佑出大招，“你去把我那个随身的包袱拿来。”
张小花不明所以，王宁佑只管催促：“你去拿过来就知道了。”张小花不太情愿地过去取了包裹，王宁佑叫她打开。
接着，松了系扣，包袱打开来。在几件随身衣物的下面，藏着的竟然是两个金元宝。一锭怕是有十两重。
按照当下朝廷的规定，一两黄金只折算了四两白银。即便如此，这两锭金子也是值了八十两银子，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
张小花捧着那两锭金子怔怔地出神，心情就像那次她在厨房帮忙却打翻了一地的油盐酱醋。空气里咸不像咸味酸不像酸味，直呛得人鼻酸眼涨，满心的不是滋味。
王宁佑满以为张小花会高兴，甚至他以为张小花正在高兴。
“怎样？我这一趟病得不亏本吧？你不是说过，掌家就是要多些银两傍身才踏实。如今有了这两锭，你应当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张小花闻言抬头，视线从金元宝上移到王宁佑脸上。她从来没有拿过这样的眼神看过王宁佑，便是善于察颜观色如王宁佑，也被她瞧得些微困惑了。
“你怎么了？”
奇怪了，她明明有很多想要说的，太多的话冲到喉咙口，堵着出不来。到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明知故问。
“这个，就是那姓魏的老头赔你的医药费？”
王宁佑正在研究张小花的表情，暂时研究不出个所以然，迟疑了半刻才道：
“那魏员外生怕我把事情闹大，一个劲儿地打躬作揖。原本他是要赔得更多的，我没肯要。拿得太多，反而落了他人口实。便是这两锭金子，还是他千求万求硬求我收下的。我只能算是却之不恭。”
张小花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一点不爽气一点不干脆。所以她决定爽气干脆一点，爽气干脆地把金子往王宁佑手里一揣。
“这钱，你爱给谁给谁，我不要！”
王宁佑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两个金元宝。
到了这会子他是有一些明白了张小花的。正因为明白了，心潮便起了波澜。他这个人收敛惯了，内里越是心绪起伏，面上越是风平浪静。
他风平浪静，故意追问：“为什么不要？这可是金子，足赤的黄金，上好的成色。”
“你当老子没见过金子？”
张小花终于爆发了，所有奔涌的情绪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一骨脑倾泻出来。犹如闷热了许久，突然一场大雨，酣畅淋漓。
“老子的山寨几十年了，老子我做当家也十年了。老子我积了多少金子银子，老子我带了多少金子银子下山。老子我希罕你这点蚊子肉？老子我需要你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换这一个两个的蚊子肉？”
“也不算拿性命冒险，旁人都不晓得，其实我是懂水性的。”王宁佑不紧不慢地接道。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张小花越生气，他就越想跟她唱反调，然后看她更加生气，为了他而生气。
张小花果然越加怒火中烧：“懂水性有什么用？有能耐你别寒邪入体啊！有能耐你别这个脸色啊！有能耐你下床给我走两步啊！哪有人不拿自己身子骨当回事的？”
王宁佑回说，等过两天，他一准给张小花下床走两步。只是现在，身体确实欠了点。
“没办法，总是要遭点罪，喝点水受点凉，不然郎中那里也过不去。不过在城里喝了两天药，我其实已经好多了，我不过是装装样子给魏家人还有我娘她们看的。”
他一味地鸡同鸭讲，快要把张小花气死了。
“你就不怕郎中那里太过得去了，万一寒邪入得深了、染了肺痨怎么了？幸好现在是往夏天过了，这要是往冬天过，冻死你都说不定。”
“我冻死了不是正好趁了你的心？你不就可以提前改嫁，过你滋润的小日子去？”
“你——”
张小花气结，感觉自己一片真心全喂了狗，恨不得把王宁佑揪起来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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