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行依旧隐身前行,在拐入一段陡且窄的坡底,眼前出现了两具倒伏在地的尸体,稍上前即看清一人脖颈被切断,另一人被无头的人手持利剑穿透心窝,从服饰看,一名是青冥山的弟子,另一名是苍云山的弟子,旁边一株百年火参尚未被采挖。一看就是人为设计的同归于尽的假象,最明显的漏洞是两人的储物袋都不见了,甄行心中暗自嘲笑,在乌岭山脉抓乌蛇时就有这种卑劣的陷阱,怎么修士和凡人布置的如出一辙呢?毫无长进。
甄行不动声色,向两侧寻找隐藏的伏击者,从直观上还真看不出来设置陷阱的家伙藏在哪了。他不敢冒失的用神识搜查,免得惊扰了对方,反正对方目前也看不见自己。甄行仔细观察火参与尸体处,看不出是否设置了法阵或有什么禁法,非常想突然挖了这株百年以上的火参就遁走,可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动手,坐在附近琢磨:秘境采药大概过了两天时间,就有人不再自己找寻草药,开始去图谋别人身上的收获了,莫不是森林环带的草药都采集差不多了,若要继续增加收获就必须到更靠近秘境中心的环形山脉去冒险。如果真是这样,肯定要尽早设置圈套,太晚了,在外围采集药材的普通弟子肯定会隐藏起来,以防被别人猎杀,只等待十天结束,再返回草地与荒漠交界处即可被接回外界。
想明白这些后的甄行决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正设伏者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也算拯救了后面有可能上当的同道,故而也静静地潜伏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甄行都觉得设伏是徒劳的时候,却从坡底另一端进来一名背巨剑的魁梧修士,狭目剑眉,高挽发髻,直奔两具尸体而来。
这个巨剑门的弟子是个甄行的熟人,正是那赊账白骨盾的巩宫。他停下来没挖火参,间隔着一丈远围两具尸体转了一圈,摇摇头,左右来回张望。
甄行估计巩宫也看出来这个陷阱的破绽了,暗笑这谁布置的也忒笨了,看巩宫如何处理吧,还欠自己七百灵石和人情呢。
巩宫大喊:“哪位道友在此?出来吧。”喊话的回音悠长,没人搭话。
甄行藏在隐身斗篷里,来回审视着这段坡底的两头,看看到底隐伏的人从哪出现。
巩宫呵呵一笑,道:“不敢出来,那我就把这两具尸体和火参一起烧掉,让你白忙活儿。”
甄行看着巩宫手指一弹一个小火球打在了那无头尸体上,尸体燃烧起来,心想这巩宫这么死倔,设伏者不出来杀你就算了,自己不采药,也别烧了呀,火参在外界虽有,但还是很难见到的,太浪费了。
巩宫又弹出第二火球烧了第二具尸体,头左右看着坡底两端,说:“再不出来,我可要烧火参喽。”并慢悠悠的抬手掐法决。
从一侧忽地飞出一道青光剑直取巩宫头颅。
巩宫背后的银色巨剑抖动几下自动迎向青光剑巩宫爽朗地笑道:“哈哈,还是忍不住出来了,受死吧。”
甄行寻青光剑的来向望去,坡底的道边站着一紫衫女修士,椭圆脸,凤目细眉,饱满的嘴唇,竟然是她。回想原来那个位置应该是一块凸起的石头才对,急又向坡底的另一端望去,道边也有几块凸起的较大的石头,看不出哪个才是伪装,文瑜那厮到底藏在哪呢?甄行摸着下巴寻思。
巩宫果然实力不凡,巨剑散发着银光,如同一条银蟒缠绞着一缕青光,青光剑更似一条青蛇抗拒着银蟒的压制,二者战在一起,就好比是壮汉欺压弱女一样,打压得青光剑毫无还手之力,总在青光剑欲发动剑招的酝酿阶段就给强势破解掉,死死地压制住它,即使有什么凛冽之招也不让它使出来。
这种状态相持一久,让那文瑜的道侣有种被强暴凌辱的压抑,以往都是他们夫妻俩强暴别人,今儿反过来了,而又听到巨剑门的弟子冷冷地说:“使剑,你差得远呢!”文瑜的道侣心生郁闷与仇恨,恨不得擒下他,一点一点榨干他的元阳,再一片一片地活剐了他,其一拍储物袋,祭出专门对付利器法器的鞭绳类的法器,一条赤色飞鞭迎风暴涨,鞭体冒出赤焰,犹如一条愤怒的火龙昂首在天空藐视一切。在这女人的一指之下,火龙卷向巨剑幻化的银蟒,赤鞭打到银蟒上,四处溅落小朵火焰,银蟒以一敌二,仍不落下风。
甄行向旁边小心移动了一段距离,谨防落下的火花溅到自己,地上的火花像生根一样久久盛开不谢,心道:这鞭子有点门道。
在青光剑的策应之下,火龙一样的鞭子终于逮到一个机会一匝、两匝、三匝……紧紧地缠绕住了银蟒,文瑜的道侣凝眉掐着法决,火龙不断勒紧,被缠缚住的银蟒终究露出了巨剑的模样,巨剑与捆着它的赤色飞鞭在空中僵持不下,巨剑竭力地狂抖,也不能甩脱纠缠着的冒火焰的鞭子。
那女修的眉眼全放松了,“咯咯”地浪笑起来,得意自己有先见之明,准备了这个非大众化的火焰鞭,调侃道:“诶——壮小伙儿,待擒下你,就知道老娘的另一样本事了。”解放出来的青光剑立即有机可乘了,在这露出浪女气息的女修指挥下像一条青色的箭射向巩宫。
巩宫面无变化,轻拍储物袋,飞出一面白色的小盾迎风变大护在身前,轻易挡下来袭的青光剑。盾牌极其特殊,由根根晶莹剔透的某种妖兽肋骨排列而成,泛着白莹莹的如玉石一样的光,盾牌中央还镶嵌着一颗呲着獠牙的妖兽颅骨,这正是那赊账来的白骨盾。巩宫平淡地说:“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叫巨剑门吗?”单手掐诀,指向巨剑。
甄行见巩宫注意力完全都在前方,替他捏了一把汗,又见他的巨剑被赤色飞鞭锁住,而那飞鞭品阶绝对不低的样子,更放心不下,赶忙传音:“巩兄,小心后面还有合欢谷的匪修隐藏。”在甄行传音的同时,巩宫后背闪电般袭来一道白光。
甄行早就注意着坡底另一端的几块凸起的较大的石头,原来文瑜身上披着一块能幻形的大方布伪装成了石头,他掀开幻形布后显露出身形,立即抛出白光剑偷袭巩宫。甄行思考着要不要支援巩宫,这巩宫如此镇定,想必有着自己的手段,很唐突地上去帮忙,多此一举,也会被误认为自己抢收获。
果不其然巩宫在身上拍了一张中阶金系防御符箓,立即一个金色法力防护光罩把他护在其内。
也就在这时,那被束缚的巨剑在巩宫的一指后,锋芒突地暴闪一下,居然缠缚着的赤色飞鞭被暴涨的锋芒断裂成数截,驱巨剑直击文瑜的道侣。
文瑜的道侣略带惊容,快速祭出一个土黄色龟壳,一把金色小刀,一块泛着绿光的竹板。那龟壳与竹板护在她身前,小刀爆发着强劲的金光迎击呼啸过来银蟒似的巨剑,小金刀体小轻盈,如翻飞捕猎的金隼,一金一银大有一较高下的态势。
阴柔的文瑜满脸冷峻,也跟拼了命似的,一连又祭出五件法器,两把短剑、两把小刀、一把飞斧子向巩宫狂攻,一时巩宫就像一块盖在罩子里的咸鱼,数件法器如同苍蝇一样不停地撞击着罩子想舔舐到咸鱼。
巩宫的白骨盾根本防御不过来,金系防护法力光罩反复的受到数个高阶法器的攻击,开始忽闪忽闪的欲要崩溃的样子。而文瑜的道侣小金刀也不是普通品,一时间似是不易被巩宫攻克。
甄行纳闷怎么巩宫那么自信,就用这一件攻击法器,还是穷得只有这一件攻击法器?搞不懂。
巩宫毫无慌张,忽地招回巨剑防御,文瑜道侣的小金刀尾随而来,压得巩宫似乎无反击之力,而且防护法力光罩破碎就在旦夕。
甄行看着文瑜夫妻两个人的攻击如此猛烈,即使自己尽全力正面打斗也很难取胜,知道这两人还没有用双剑合璧的招数,摇头,真不看好巩宫。
战斗正激烈关键时,突然现身在火参旁一名青冥山弟子瞬间把火参挖起,收入囊中,消失不见。甄行惊讶居然谁也不知道还有隐藏的修士。马上甄行就更惊讶了,火参半丈之内骤然烈焰暴起,偷参的青冥山弟子全身被烧焦地显出身形,踉跄地跑出两步摔倒在地。甄行心中悸动,还没来及责备自己前不久也有偷火参地这种愚蠢的想法,就又有更大的惊讶出现了,那焦糊的青冥山弟子倒地时,整个坡底响彻一名女子焦急地呼叫:“师兄——”
甄行郁闷了,这一段坡底到底隐藏着多少同道?幸好自己没现身,否则境地尴尬。
巨剑回防后,巩宫的法力防护光罩自行熄灭了,操控着巨剑在头顶快速旋转,光晕连成一片像一把大伞将自己保护在其中,所有攻击来的法器都被挡在外面。巩宫面色镇定,双手掐着奇异的法诀,他脸上汗水成绺地淌下,好像他现在的举动极其消耗法力,那巨剑幻化成光伞的光芒继续加大,“咔嚓咔嚓”声不断,撞到光伞上的法器居然纷纷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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