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云王也是发现了她的不自在,也有可能是被她送的那些酒给收买了,终于不再像刚才那般轻浮。
云王终于老老实实的站到了连侧妃的身后,他不再作妖,这场赏花宴终于能够平平安安的举办下去了。
赏花宴除了赏花,自然还有之后的宴席。那些得了彩头的人,此时也很大方,把得到的那些酒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只是常雨竹
,一开始分装的时候,选择的酒器,容量都不是很大,大家每个人分了一杯,基本上也都没有了。能把这酒喝到嘴巴里,大部
分人眼睛一亮,只有大方让酒来的人,心中分分闪过了后悔。
如此好久,我居然没有一人独占。简直是悔不当初。
薛家新出的酒,这个小小的广告已经打完了。隐藏目的也完成了,加上刚才云王的任性。连侧妃也觉得对常雨竹有些不好意思
,自然也就没有再留她。
在这热闹的宴席上面,常雨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不过刚刚没走几步,却被人给挡住了去路。
薛家老四,又或者说葛昀,看到常雨竹站直身子老老实实行了礼。
常雨竹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人,这才说道:“你怎么变成了薛家老四?”
葛昀摇头:“我本来就是。”
常雨竹对这个答案惊住了:“你是薛家人?”
葛昀点头,往后侧了一步,示意常雨竹继续往前走。
两人如今在明面上都是薛家的人,一起走倒也不算什么。
“那现在在北境的生意。你大哥都交给你了吗?”常雨竹对于葛昀到底做什么的有些好奇。
毕竟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他甚至连马夫都做过。
葛昀的面瘫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生意的事情,大哥说全部归大嫂管,我只负责在薛家捣乱而已。”
常雨竹转念一想,大约就知道他跟薛家之间估计是因为曾经闹得非常不愉快。或许跟他的身世之谜有关,常雨竹也没有继续追
究人家**的打算,只得道:“我把薛家人从那边赶出去的事,你们那边知道消息了吗?”
葛昀点头:“他们很生气。”
葛昀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是其实这件事情在薛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不管徐佑如今在外面的身份是什么样的,哪怕他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风光,但是在这群古板的薛家人眼中,他不过是薛家
的一个支脉,而且他如今如此风光,应该要改,谢薛家对他的支持。
但是知道他确切身份的薛家人,此时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继续装死。
于是反对他的声音就变得非常大起来。至于常雨竹?不过是一个冲动的女子罢了,根本就没有被薛家人放在眼里。
常雨竹一直没有搞清楚的一件事情:“徐佑到底怎么变成薛家人的?”
“薛家有个和大哥年纪差不多大的庶出,在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因为不堪忍受族中嫡出弟子对他的侮辱,曾经大闹过薛家,于是
被嫡出弟子不容,他娘亲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去了南方投靠亲戚。”葛昀没有继续再说,常雨竹就明白了。那个庶出的孩
子估计现在还在南方,过得好好的。
两人说着这些话题,很快就到了王府出口,常雨竹示意他需要回避吗,葛昀却摇头。
他和徐佑都是薛家半路认回来的儿子,所以在别人眼中一直有些抱团,他跟常雨竹站在一起,不仅不会被人觉得有问题,反而
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常雨竹见他无所谓也就不再管这些。索性把葛昀带回了家,今天留守在家的管进看到葛昀进来,脸上一点都没有惊讶。
这次常雨竹连晚秋和清秋都没有带,三个人在后院假山上的小亭子里,坐下来终于开始正儿八经谋划在北境应该要怎么做?
“薛家在北境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常雨竹之前一直听着说北境薛家北境薛家,却从来没有细想。如今这么一看,徐佑选择这个
身份,恐怕还有另外的意思。
“薛家当年,是靠给草原上走私铁器和茶叶才做大的。”
常雨竹眉头皱了起来:“不是武器吧?”
如果是军火商,那事情可有些不好办了。还好,薛家只是卖一些铁锅铁锤给草原。至于这些铁锅铁锤最后有没有被炼成别的铁
器,这个可就不归薛家管了。
在两个国家建立的初期,双方之间的生意往来几乎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北狄是一个在马背上的国家,虽然可以全民皆兵,但是
大量的生活物资都需要从南朝这边进口。
但是南朝这边奇货可居,又加上北狄有个风吹草动,就喜欢南下抢掠一番。
冬天雪下大了,羊冻死了。没得吃了,那就要南下。
春天青黄不接,日子不好过,那就要南下。
两国之间的仇恨,早就已经刻进了骨血,绵延了数百年。而薛家的发达,在某种程度上面,就是两国之间的血泪史。
在草原做生意其实对南朝人来说,有一个不会公开及时却几乎人人知道的秘密。
商队即间谍,那一个深入草原的人,都需要绘制一份他所走过的路线的地图,然后转交给朝廷。
这也是当初云王就带着那么一些人赶在草原里面闯荡的原因。其实南朝的人并不是那么的不懂得大草原。
但是有些时候这种间谍也有可能是双面的。
薛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为南朝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于是得到了南朝,给他们在北境酒类和盐糖的专权。
有点像前世常雨竹听说过的那种盐引的意思。
因为这一份专权,薛家就在这北境城扎根了下来,并且发展的越来越大。
以至于到了后来南朝发现薛家在做双面间谍,同时帮助大草原获取一些南朝对他们封禁的物资。当然也会随便给他们一些情报
。
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忍下来了。
一忍就是几百年。
薛家突然成为了一个连皇帝都不愿意轻易碰触的庞然大物,但是他自己内部的倾轧,此时也已经掩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