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竹再次坐上楼船北上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好几天了。
而现在整个楼船都只有她的人,连货物都是常雨竹在淮州城买的“土特产”。至于安秋乐的人,徐佑做了什么安排,常雨竹就没
有再问过了。
从泾县到京都到淮州再到北境甚至北狄的一个商业帝国正在慢慢成型,而这个帝国的奠基者现在还没有意识,咬着笔杆正在冥
思苦想等到了北境这个陌生的地方应该做些什么事。
自己会不会遗漏了什么计划没完成。
因为真正做到了包船,楼船的行进速度明显又快了许多,原本预计的三个月的行程提早了大约四五天。
“夫人,前面就是唐州了。如果要去北境,就要在唐州下船然后转成车马。”
常雨竹看着前头船来船往热闹非凡的唐州城,有种恍惚又回到了淮州城的错觉。
“这唐州城也是一个大城市啊。”常雨竹忍不住感慨道。
卫涯点头:“虽然不及京都和淮州,但是唐州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了。”
“夫人,我们今天是住在唐州呢?还是直接就去北境。”晚秋过来给常雨竹披了一件外套,顺便问道。
“从唐州到北境要多久?”常雨竹转身问卫涯。
“以前我们走镖的话,从唐州到北境大约需要两天,但是这是因为运货会慢些。如果是骑马,一天就能到。”卫涯想了想,“我们
船上东西比较多,虽然都交给了漕帮去处理,但是一开始还是我们自己看着点比较好,我建议还是在唐州住一天,至少把这些
货物都给处理完了再走。”
常雨竹点头:“就照你说的办。”
即使在现在所有的船中,楼船是最平稳的那种,但是在船上三个月,常雨竹踏上唐州土地的时候有一瞬间是晕眩的,感觉自己
还在船上时不时的需要因为水流的缘故摇晃两下。
不只是她,她身边这些第一次坐船长途旅行的人都跟她的表现差不多。几乎晕了好一会,大家似乎才勉强有些适应了,相互看
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笑意,一时之间都笑了出来。
因为有些晕,也不打算逛,常雨竹只是找了一个码头附近的客栈。
客栈不算是特别高级,但是单独的套房还是有的,占地不大,不过收拾的挺整洁。晚秋带着卫涯去指挥装货了,常雨竹在客栈
美美的睡了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完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常雨竹睡不着了,偷偷摸摸从空间里摸了一个手机出来打小游戏。
这个打发时间的办法还是常雨竹在032的提示下才发现的。手机可以在大卖场里充电下载东西,然后拿出来玩。只是这种高科
技的东西从大卖场拿出来的限制比其他产品要高的多。
首先这耗电量就比原来的要大一倍,然后在外面使用一个时辰,就要一个积分。这让在攒积分准备大干一场的常雨竹这里一般
轻易不会拿出来用的。
但是这个夜晚只有她一个人睡不着,实在太寂寞了。此时自然也就没那么抠门了。
打了一晚上的游戏,等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的常雨竹,没闭眼一会,就被自己丫头给暴力摇醒了。
“夫人,你昨天不是早早就睡了吗?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不是没睡醒,我是压根没睡啊。常雨竹在心里吐槽,嘴上还要给自己找补:“我昨天白天睡多了,晚上躺着也没睡着。”
还好去北境的马车是早就备下的,平稳舒适,常雨竹上去倒头就睡。
只是大丫头晚秋太负责了,刚睡下又被摇醒,常雨竹抱着被子不撒手,眼睛都不睁开跟晚秋撒泼。
晚秋相当冷漠地刚才她亲手盖上的被子给抽走了:“夫人你在睡下去,今天晚上又睡不着了。还是起来看着点路吧。”
没了被子还是有些冷,常雨竹嘟着嘴爬起来,拉开了马车的小窗,被这一路的风给吹的脑袋瓜瞬间清醒了一会。
然后眼睛瞬间就睁大了:“这里就是北境?”
和南方那种遍地良田的情景完全不一样。触目所及都是矮灌木丛和某种她认不出来的树木。
而且这些树木也并不密集,只是稀稀疏疏地在这些小矮个人绿植中偶尔树立几棵,中间这官道是夯实的黄土,车轮碾过去尘土
飞扬,常雨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拿手挥了挥。
眺目远望能看到远处绵延的山坡,最重要的是在这山坡上阴影约约地能看到一些建筑。
“那是什么?”常雨竹转头问。
此时车上都是她的丫头,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家夫人的问题。
常雨竹只好眯着眼喊在外面骑着马的卫涯。
卫涯听到常雨竹召唤,调整了马速,没一会就跟常雨竹的马车平行了。
“夫人怎么了?”
常雨竹一只手捂着鼻子挡着灰尘一只手指着远处问道:“那山上的事什么?”
卫涯只是扫了一眼:“长城, 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建起来的山上的城墙,用来抵挡北狄的入侵。”
常雨竹心想果然如此,随后问道:“那现在这里就是我们和北狄的边境线?”
卫涯摇头:“这里已经算是在我们南朝境内很远了。好像说以前北狄的草原比现在的要大的多,差不多在长城脚下了,如今这边
往北大片的城池都是我们南朝的疆域。”
卫涯想了许久:“北疆十九城,北境只是最大的那座,不是最北的那座。”
常雨竹闻言点头,跟她想的差不多。北境大约因为是云王封地和藩王府邸所在,所以才特别重要。事实上真正要和北狄接壤冲
突的,恐怕还要再往北许久才行。
因为这尘土实在太多了,常雨竹只是问到自己的答案就把马车的窗子给关上了。
之前还想着让常雨竹看看风景打发时间的晚秋此时也完全闭起了嘴巴,甚至掏出了帕子开始擦拭马车的小炕桌上的灰尘。
常雨竹偷笑着拉过被子,然后很光棍地一躺,继续补觉。
晚秋看了她一眼,这次,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