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太被送了回去,常雨竹给这边收拾了屋子。
因为里面都是住的姑娘,突然来了,这样一个青壮年,就住在门房。
来的人叫卫涯,看着有些憨,赶在宵禁之前回来了。
“出来接人的是一个怀孕的小娘子,我也没多问,就把人给留下了。”
常雨竹想了想,他大伯娘和二伯娘如今都在京都,看样子是她四伯娘顾氏,那也是个神奇的人,不过看样子终于是怀上了孩子
,嫁过来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
卫涯这边给常雨竹送了信过来,常雨竹看着手中的信,过了半晌才站起来去找徐母。
“去北境?”徐母看着常雨竹有些意外。
“很早之前我们就商量过了。只是之前我离开京都总是怕会对定远侯府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离开也就变
得不那么突兀了。我跟佑哥都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
徐母想了想:“说的也对,而且你爹娘都在北境,在一起也方便互相照顾。”
“本来我觉得娘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常雨竹有些动容。
徐母却摇头:“先不说婶儿如今在这儿,就算她不在,我也不会走的。我就在这呆着,挺好,京都嘛,我也没必要回。”
“有人想当定远候府的女主人,让她当去吧,咱们娘俩,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常雨竹失笑。
“既然佑哥儿一路上都安排好了,那你就准备准备好北上吧。”
此去北境路途遥远,陆路颠簸而且沿途山贼也不在少数,所以徐佑给准备的是水路,从泾县沿着龙江逆水而上在江都北上,船
行到了唐州再转陆路去北境,估计得好几个月,所以这边准备起来也慢。
在这个年代,要出门一趟,尤其是这样的长途旅行,不仅对人是一种折磨,耗费也相当的巨大。
首先出行工具,不能公开身份,大张旗鼓的北上,那么常雨竹就不能坐官船,民船的话如此长距离,先不说舒适度,要保证安
全那就只能去找漕运的人。
船只不同于马车,漕运也不同于陆运,人家做的是垄断的活,向来是说一不二,店大欺客。
徐佑在漕运这块没有原始人脉,全靠最近一年拿钱砸下去的人情。就算这样,还是不能做到包船。
所以到时候镖局还会派几个人跟着一起北上,防的不是路上别的事儿而是要防的船上其他的客人。
然后出门时间这么久,所要准备的行李也是相当的巨大。这里又不比现代社会繁华的商贸。很多东西不是你到哪里有钱就可以
买到,必须在出门的时候自己备上。
如果是常雨竹一个人出门,她倒是不害怕,反正都可以从大卖场拿出来,但是此行一路过去,她大约要带将近十个人。其中镖
局的人还有一个返程。
就这样光打包行李,居然就打包了几个月。转眼之间连年都过去了。
常雨竹还问了老太太一句,需不需要回家过年,哪知道老太太大手一挥:“每年都过,今年就不回了。”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任性起来真的是不讲道理。
徐母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点都没有意外。
所以大年初五迎财神的时候,门外突然被人敲响,常雨竹还是有些意外。
“ 你说谁?”常雨竹听到卫涯报告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卫涯好像犹豫了一下:“他说是你们徐家的干亲,老太太的儿子。”
徐家的干亲是谁常雨竹不知道,但是老太太的儿子是谁她确实明白的。
因为迎财神昨天子时的时候各地鞭炮声音太响,老太太们都没有睡好,所以如今都还没有起来。常雨竹一路小跑的从屋里跑出
去。看到一个称得上英俊大叔的中年男子,他肤色挺白,气质像是个文弱书生,留着山羊胡,披着大氅,两只手搂在胸前,非
常接地气,正在看着他们贴在大门上的对联。
见到常雨竹跑出来,立刻把视线投到了她身上。就这么一眼,常雨竹差点腿没软了。
之前她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帝王气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被他就这么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总
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叮住了一样。
虽然说对皇权从来没有什么敬畏感,但是当你知道眼前之人对你拥有生死予夺的大权,而你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总是会
露出那么一丝敬畏的。
不过那超强的气场只一会就收敛了起来,中年男子的脸上神情一松:“佑哥儿家的媳妇?”
常雨竹连忙上前行礼,伏下身之后常雨竹突然就卡壳了。叫皇上吧,肯定不行,但是应该怎么称呼呢?
不过他也没有停下来等她称呼,而是看他开了门,抬脚就进去了。
之前守着门的卫涯在常雨竹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徐母接到消息睡醒了走出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在堂屋里坐了半天了。
徐母到底比常雨竹见多了场面,掀开门帘,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皇帝脸上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情:“今天才初五,你是要接婶儿回
去吗?”
皇帝看到徐母过来,脸色都缓了下来:“什么时候回去,她自己说了算。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徐母看到站在一边有些局促的常雨竹,有些好笑:“来看我们先欺负一下我儿媳妇?”
皇帝只是笑:“怎么我干儿子的媳妇儿,我只是稍微考验一下都不行?”
徐母摇头:“不行。”
皇帝倒也不生气,反而顺着徐母的话对常雨竹说:“委屈吗?”
常雨竹连忙摇头,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她之前还在想着干亲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徐佑居然是皇帝干儿子?
皇帝笑:“ 你倒不用怕,虽然你这干儿媳妇不是我挑的,但是佑哥儿自己挑的,你就跟着佑哥儿,喊我义父吧。”
常雨竹看了一眼徐母,看到她隐蔽的点了点头,常雨竹连忙福了福身:“是,不委屈,谢谢义父。”
皇帝对常雨竹的兴趣也就到此为止,转头和徐母商量起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