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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常守礼是什么样的人

    常雨竹皱着眉,徐佑此时离开京都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她相信他在京都是有自己的布置的,不可能自己离京就完完全全放弃京

    都的一切。

    但是不知道他留在京都的力量到底还有多少,如果傅易有什么别的企图,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救她。

    常雨竹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把清秋她们都支开。

    傅易什么人, 常雨竹只是脸色微变的功夫,那就已经完全猜出来常雨竹到底在想什么,不由得失笑:“夫人觉得如果我想要害

    你,我至于把你特地带到这里来了吗?”

    常雨竹这才收回了已经天马行空放出去的思绪,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倒也不觉得尴尬,耸耸肩直接推开了门。

    常守礼是什么样一个人呢?常雨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面,这个父亲很是温柔,不管是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对着陈氏这个

    易受惊吓的妻子,又或者常老太这个蛮不讲理的娘亲,从来都没有一句重话。

    常李氏用长嫂如母压着,常守礼也从来都是敬着的。二哥只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赚钱,他一个人要养着全家老小,还要供着大哥

    和五弟去念书,好像也从来没见他有过怨言。

    常雨竹后来翻着记忆,用来评价这个父亲,大约就是一个包子吧。他绝对不愚孝,他总是能够护着妻女,但是对自己的父母还

    有大嫂,他又的的确确忍受了许多的不公平。

    但是在别人嘴巴里面的常守礼,老实能干忠厚讲义气。似乎是一个完美的人。常雨竹经常想,这到底算不算是死者为大?因为

    他人不在了,所以大家都在行动当中,不断的美化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常守礼站在她面前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爹?”即使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在常雨竹的记忆里面,在常家唯一让她信赖的人,就是眼前这位似乎有些茫然的青年。

    常雨竹记忆里面的常守礼,身上没有一件新衣裳,总是补丁打补丁,穿的永远是草鞋,因为常年在土地里面劳作,农闲的时候

    还要出去打短工,他的裤腿上面泥巴似乎永远洗不干净,但是胡子挺长,而且常守礼其实是挺爱干净的,他的手脸头发永远是

    清清爽爽的。

    而眼前这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刮的一干二净,身上的衣服虽然不见得有多华贵,但的的确确是用绸缎做的。脚上蹬着

    的是官靴,说明他是一个有官身的人。

    常守礼其实也有些忐忑,本来他在北边呆的好好的,突然接到密旨让他接待京都来的一个大人,哪知道见了面还没说正事,接

    待的那位大人就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问他是不是叫常守礼。

    常守礼五年来,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自己来自何方要去的,本来是干什么的,通通都不记得。恩公似乎知道他是谁,但是告诉

    他,现在还不是他回去的时候。

    他这条命都是恩公给的,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回哪里,恩公说还不到时候,那他就再等等。跟着恩公在北边打仗,

    有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明天。那股子想要思索自己到底是谁的劲头,也就渐渐地被消磨掉了。

    哪里知道突然之间,居然有个人问他到底是不是常守礼。

    几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调令,把他调往京都,隶属定远侯府。

    定远侯府他当然知道,武勋世家,如今手上还掌握着京城上四军的兵权。跟她几乎毫无交集。

    只是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磨蹭的机会。他就被打包扔上了马车,被一行人看着直接送到了京都。

    自己还在迷迷糊糊,突然进来一个长的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泪眼婆娑的盯着自己叫爹。

    常雨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情会如此丰沛。明明自己跟他是第一次见面,明明之前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认他。

    在常守礼问她姑娘,你是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常雨竹哭的伤心,留下手足无措的常守礼围着她团团转:“姑娘,你到底在哭什么? ”

    大约哭了一柱香的时间,常雨竹终于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常守礼见常雨竹不哭了,连忙给他递了一杯水:“姑娘,要不你喝口水,冷静一下。”

    此时常雨竹已经冷静了下来,但是还是接过了水:“谢谢爹。”

    常守礼有些挠头:“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爹。”

    “泾县甜水镇常家村的常守礼,即使你已经离开了五年,但是作为你的亲女儿,你即使化成灰,我都能够认得你,更何况你只是

    剃了一把胡子。”常雨竹看着常守礼的眼睛,特别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常守礼叹了一口气:“姑娘,我不是忘记了什么事,而是我压根什么都不记得。”

    常雨竹恍然大悟,之前他就觉得很奇怪,很多人跟他说常守礼被大水冲走,存活的几率特别低,但是常雨竹其实没来由的信任

    过他父亲的游泳技能,觉得她的父亲肯定还活在什么地方。

    这样的想法被常雨竹窥之,曾经也嘲笑过本尊脑洞太大。哪里想到居然在今天被啪啪打脸?

    常雨竹简单的把家里面还剩下母亲和弟弟这件事情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一遍,弟弟是遗腹子。

    常守礼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露出了一丝哀伤和愧疚。

    “其实当年我想过,也许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等着我回去。”常守礼看着常雨竹说道,“只是那个时候,恩公身边实在是缺人,而且

    他又受了如此重的伤,他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常雨竹却摇摇头:“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应该解释或者道歉的人,不在这里。”

    或许最该得到这一句话的事那个傻了四年的常雨竹。

    但是其实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在乎过她的想法。甚至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生死。

    唯一在意她的人,在这四年中,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