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竹这才知道,原来京都的北边居然有一条巨大的河流,人称龙江,一直往东就可以到海边,中间还有一条南北的运河,连
着元京城。
元京城是北境重镇,从元京城再往北数百里,那就是北狄过境了。那里驻扎着当今天子的三皇子云王。
常雨竹转了一圈,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数。这里实在是一个好地方。
劳动力密集行业,码头搬运工,有现钱,但是不多,所以每天下班了花个一两个铜板喝点小酒,来点冰饮,未必不愿意。
不过如果真的要开这个店,她肯定不能出面,得找一个好的代理商。京都的码头是一个超级大港口,来往船只不计其数。不管
是长工短工,这里永远不缺人。
徐佑那些兄弟能干活的都进了锦衣卫,剩下的年纪太小,如今都跟着周先生识字呢。
再说了常雨竹也不能只靠他的那些兄弟干活。
常雨竹一边往陈氏那里去,一边想着到底应该找个怎么样的代理人。她首先需要一个大仓库,用来存放一定数量的酒。因为她
的大卖场真的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就是虽然从外面看,她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但是实际上需要她的精神力在里面实实在
在的搬箱拆箱,然后运到卖场里的一个办公室里才行。
常雨竹一直觉得那个应该是个总经理室什么的。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不能在卖场里面雇佣人员帮她理货呢?不然这边出货量
大的话,她在那边光搬箱的精神力都要消耗很多。就怕撑不住,因为她在卖场里消耗的力气,最后会直接反应爱她真实的身体
上面的。
因为为了自己的销量,常雨竹自然不能玩收购这里低价酒然后提纯以后再高价卖的把戏。只能想办法把卖场里的酒拿出来到这
里卖掉。
常雨竹脑子里琢磨了半天终于有了大概的方案。心情顿时就愉悦起来了。走了半天早就累了,于是就租了一辆驴车,晃悠悠地
往娘家走去。
陈氏在家里面正在研究新的吃食,看到常雨竹带着人来了很是高兴:“你这是有几天没来了。”
常雨竹笑:“嗯,给安安带的吃食。”
千层得冷藏才行,所以常雨竹出门的时候,盒子里面放满了冰块,又在外面包了个棉包。此时拿出来还是冰凉凉的。
“这种冰得他吃的太多不好吧?”虽然常谨安现在身体不错活蹦乱跳的,但是陈氏一直很担心他又哪里出了问题。
常雨竹笑:“先放放 ,反正奶油化了也能吃。”
陈氏想想也是,就拿出来放在的桌上。
“真的不跟我去侯府看看?”陈氏跟着来了京都这么久,就是死活不肯去侯府,“你是嫁出女儿,能偶尔回来看看我们娘家已经是
不容易了,哪里还有我去你婆家的道理。”
常雨竹有些生气:“你也知道我是嫁到徐家去的,不是卖到徐家去的,亲家之间来往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陈氏自家娘家有什么问题,陈氏就是不肯:“你不懂,虽然我跟你婆婆关系好,但是你婆家身份不一般,就算你婆
婆不在意,那种一大家子里的人那么多亲戚 ,能所有人都不在意?我是为你好,我跟安安在这里好好的过日子就很好了,何必
呢?”
三观不合真的是没法沟通了,又一次游说失败,常雨竹只能一个人生气。
陈氏见女儿生气,也不像以前那么胆小了,还敢跟她强硬地转换话题:“你跟佑哥儿都成亲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有消息?”
常雨竹无语了,怎么每个世界的父母都要没结婚就逼婚,结婚了就逼生小孩,生完了一个又问下一个,生了儿子问女儿,生了
女儿问儿子,当然也有生了儿子继续想要儿子的。
“我的娘哎,你就不考虑下我的年纪嘛?”常雨竹差点没翻个白眼,“我都没到16,现在生小孩,是希望我一尸两命吗?”
陈氏连忙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说什么胡话呢?16岁不是刚好,我生你的时候也是16。”
常雨竹愣了一下,陈氏生自己的时候才十六,那现在她才三十二,也就比她前世的时候,大了两岁,但是看她眼角的细纹,藏
在青丝里的白色,满是老茧的双手。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她居然只是刚过三十岁的年纪。
常雨竹不由得软了声音:“那人也有发育的早和晚啊,我就是长得比较晚嘛,太医都说了我现在不合适生育,还没长大呢。”
陈氏听到这里顿时就紧张了:“什么叫不合适生育?太医告诉徐家了?”
一看她的反应常雨竹就知道她肯定想歪了,连忙解释,要是以为她这辈子都不能生,那不知道要把陈氏急成什么样:“不是我合
适,太医说我因为以前吃的不好,所以身体还没长开,让我等两年!”
陈氏听到这里才安心下来,随后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竹丫头?你该不是月事还没来吧?”
想到这个可能,陈氏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在陈氏的生活印象里,月事都没来的姑娘如果圆了房那是可能要死人的。
真的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呢。常雨竹在内心默默地吐槽:“放心,已经来过了。”
母女俩聊完了这个尴尬的话题,终于说不下去了,庆幸她之前让马房下午来接的马车这个时候居然提前到了。常雨竹连忙说着
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然后迅速就窜到了车上。
强行解除了这场尴尬的探亲。
连安安的面都没见着。
常雨竹有些哀叹。
世间的妈妈心中所思所想无非如此罢了。哪怕陈氏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妈妈,但是有的时候呢,她偶尔也会想起来曾经不是很在
意的女儿。
常雨竹想,似乎很久没有靠说什么仙界保护安安之类的话,让陈氏去做什么她本来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常谨安还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但是,终于不再是她的唯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