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胡氏有没有被气到,此时的徐母,已经被常雨竹,扶着手臂往里走了。
常雨竹对于这个侯府,还是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不过也就只是好奇罢了,故宫都见识过的人,对于一个侯府还不至于惊讶到
失态。
倒是跟在他们身后进入的徐全和胡氏有些希望。
胡氏之前拉着徐全商量怎么给他们母子造成一点伤害的时候, 觉得常雨竹,可能是她们娘俩唯一的破绽。毕竟从明面上来说,
徐佑是得到了皇帝欢心的人,只要他正式回京,成为定远侯世子,得到重用,那是必然的。这个时候上赶着去找他麻烦,恐怕
有点不自量力。徐母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背后又有辅国公府,胡氏,自认对上她也没有什么胜算,但是常雨竹就不一样了。
不过一个孤女,靠着她娘亲做几样新奇点心勾搭上了宁安伯的小妾,而且据说就在一年前,她还是一个傻的。他们这一支又从
老家被分家分了出来,无依无靠,连普通的家里人来撑腰都没有,更何况是对上他们这样的公侯之家?
徐全呢,就单纯多了,大伯娘呢?他是不舍得让她出丑,大哥呢,他是没那个本事,让他出丑。那么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她这
个大嫂是一个突破口了。
不过可惜他们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先扶着徐母去了她的院子,常雨竹心里还是微微咋舌,就这一个院子,就已经比他们在泾县两家一起住的那个院子还要大。功
能还要更齐全,扶着徐母稍微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徐母眼中,慢慢出现了水雾。不过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掉下来。
“一点都没有变,就跟当初侯爷离开的时候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侯爷是谁,就连退后一步跟在后面的徐祀也知道,他也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上前一步:“看来嫂嫂都还记
得,这20年来,这个院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除了自然坏掉,不能用的大部分东西都跟当年是一模一样的,我每天都让佣人过来打
扫,但是不准损坏里面的东西。就是想等有一天,嫂嫂,你决定回来住的时候,不用再收拾另外的地方,直接住进来就好。”
徐母连连点头:“你大哥一直就夸你细心想的远,万事都考虑的周全,我那个时候还嫌弃你性格像个小老头,被你大哥狠狠地骂
了好几顿。”
徐祀一听也就笑了:“说起来大哥也跟我抱怨过,嫂嫂眼睛鼻子都太厉害了,他每天到哪去拐了一下,多吃了一块桂花糕,嫂嫂
都能从他衣服上沾到的树叶身上的气味给判断出来。”
常雨竹听到这样的描述,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徐母,这个本事可有一点像名侦探某某啦,真是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徐母闻言,脸上也流出了一丝怀念的表情:“是啊!你太稳重,你大哥呀,确实太跳脱,哥哥的性格像是弟弟,弟弟的性格呢,
应该去当哥哥,那是都说你们兄弟两个出生的时候啊,把时间给搞反了。”
常雨竹扶着徐母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徐母拍了拍她的手:“我跟你二叔在聊一会儿,你赶紧去跟佑哥儿回去整理一
下自己要住的地方,有什么觉得不适应的,就主动提出来。”
徐祀点头:“嫂嫂说的对,咱们呢是一家人,没必要拘泥于这一点点的形式,你和佑哥儿的婚礼呢,我没去,过两天呢,家里给
你们补一场。”
常雨竹连忙摇头:“实在是感谢二叔的好意,但是这般破费确实不用了。”
徐祀非常不在意的摇摇手:“哪里称得上是破费?就在家里面自己摆两桌,把咱们那些亲戚都叫来吃一顿,你呢,顺便认认长辈
,家里其他人呢,也来认一下未来的女主人是什么样子?”
“哐当”一声,一直安静的坐在下首的胡氏,不知道是一时手没有拿稳,还是故意的,手上的茶杯直接就砸在了地上,刚刚给徐
母这个院子配齐的一套茶具,就这么没用了。
“你怎么回事呀?这么毛毛躁躁的。”徐祀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赶紧叫人进来打扫一下。你再去库房,再拿一套茶具出
来。”
见到徐祀如此直男的反应,看着胡氏惨白的脸,常雨竹都觉得有些心疼胡氏了。
常雨竹连忙上前拉住胡氏的手:“二婶仔细不要伤到,不就是碎了一个杯子嘛?碎碎平安,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啊。”
徐祀一听顿时笑了:“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
常雨竹看胡氏的脸色没有变好,连忙抬头去寻找晚秋,不过好在晚秋一直是一个别会看眼色的人,不过就这一会功夫,她已经
拿着一个扫帚,一个簸箕进来,手脚麻利地把碎片全部都扫了出去。
常雨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留下来碍胡氏的眼了,看她这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的样子,都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快要撑不下去了?
对着徐祀和徐母行了礼,常雨竹立刻带着晚秋清秋就出去了。
在院门口的时候,和一个打扮得相当朴素的妇人擦肩而过。
看着妇人急匆匆的脚步,常雨竹心想这大概又是什么故人吧。
不过跟她也没有太大关系,任由府上的丫头,把她们领向自己的住处。
徐佑和她住的院子对比徐母的相对来说,稍微偏了一点,但是也在整个府邸的中轴线上偏离不远,一看就是一座相当重要的院
落。
如果仅仅是从大小来说,甚至比徐母的那座院子还要大一些,住着两个主人,还要安排徐佑的书房,常雨竹自己的“工作室”,
所有的房间安排下去还绰绰有余。
常雨竹进了屋子发现徐佑就这么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面,捧着个茶杯,边上站着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正捧着一本账
簿,看样子是在跟徐佑对账。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徐佑伸手打断了中年人的汇报站了起来:“我娘和二叔谈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