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个儿子,可是老太太完全没有考虑过三房。
至于常李氏,给她儿子准备的婚房。她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在她的打算里面,她儿子结婚的时候,绝对不会再窝在这个穷山村里了。
常爷爷看着常雨竹,最后还是拍了板:“给她。”
常老太太能屈能伸立马一拍桌子:“拿了房子,其他什么都不许带出去,马上给我滚!”想到三房搬出去之后,三房的那个瓦房就可以空出来,常老太太想想觉得还是划算的,宅基地又不值钱的咯。
常雨竹转向常李氏:“我可是听说大伯今年要下场考试了,如果让人知道,秀才弟弟留下的孤儿寡母,净身出户,大伯娘觉得会怎么样?”
常雨竹这一说,这会坐不住跳起来的可就不止是常老太太了。
常李氏恨不得上来给常雨竹两巴掌:“你不要得寸进尺!”
常雨竹露出白牙,笑得森然:“可不是侄女得寸进尺,只是希望大伯娘不要赶尽杀绝。”
于是常家三房从常家分出来了,除了已经破旧不堪快倒的常家老宅,又多了两亩旱田。
村里不少人看着她们母子三人连个包袱都没有就从常家的大院子里连夜搬了出来。
陈氏忙完了家务,刚想去堂屋看看什么情况,直接被常老太太指着鼻子骂了出来,然后就被告知她们母子三人被扫地出门了。
从未想过分家的陈氏傻愣了好久,等反应过来,常家的族长和村里的里正都已经过来做完了见证。
因为真的什么都不用分出去,薄薄一张纸,签字画押,事情就是了结。
陈氏除了抱着安安之外,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安安体弱,她这几年早就当完了所有家当,本来就家徒四壁,何用收拾?
等彻底落定,陈氏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我们,从常家分出来了?”
大约今天难得吃了顿主食,常谨安睡得很熟,并没有被此次分家的事影响了休息。
老宅这里基本都搬空了,院子里堆了不少没用的杂物,屋子里却都是灰和蜘蛛网。屋顶不少破洞,月光扣了下来,倒也是不用照明了。
常雨竹找了两条被子铺在已经落满灰的老炕上,好在初夏夜也不需要烧炕,她也不在乎这点灰尘,接过陈氏怀里的常谨安把小豆丁放了上去。然后示意陈氏躺过去:“先睡吧,明天再说。”
又扯了条被子直接铺在地上,常雨竹并不在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陈氏,眼睛一闭,一觉到天亮。
常家老宅离村里别的人家有些远,常雨竹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了别人家公鸡打鸣的声音。
陈氏似乎早就起了,炕上只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睡醒了就换了地方的懵懵的小豆丁,外面堂屋的动静,估计陈氏在收拾。
常雨竹给常谨安泡了一杯羊奶粉,让他慢慢喝。
常谨安体弱肠胃弱,常雨竹担心他乳糖不耐受,所以不敢给他喝牛奶。配方羊奶粉大卖场里一大排,还是进口的。如今从常家搬了出来,常雨竹也就没了顾及。
安安喝完了羊奶粉,从炕上爬了起来跑出去找娘亲,常雨竹则开始动手收拾这间里屋。
就在常雨竹忙里忙外终于勉强收拾出一块晚上母子三人可以好好睡觉的地方。外面却响起了一个意外的人声:“伯母好。”
徐佑?他昨天还一副不要靠近我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敢在大清早就光明正大的上门了?
“你怎么来了?”常雨竹赶紧从屋子里走出来,就看到陈氏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徐佑似乎也没想到陈氏是这样的人,看到常雨竹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还有陈氏,她也管不着什么年轻男女独处有什么问题,转身就进了屋,留下常雨竹和徐佑面面相觑。
已经懒得计较陈氏作为的常雨竹,目送着陈氏把已经快要合不拢的木板门关上,这才转身看徐佑,再一次问道:“你怎么来了?”
之前一直嘴皮子跟利索的徐佑看到常雨竹,居然一时有些语塞:“那个,我娘说,你们今天搬家,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常雨竹更加莫名其妙了:“我们家搬家,你为什么要来帮忙?”
徐佑看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才惊讶道:“昨天我娘和你大伯娘已经给我们两人交换了庚贴定了亲甚至下了聘,你不知道吗?”
厉害了,我定亲了我自己不知道?
常雨竹立刻想起来了另外一茬:“你家出了多少聘礼?”
徐佑知道常雨竹是财迷,但是如此直白也是没想到:“两只鸡,六斤猪肉,两条鱼,四色糖,四盒干果,两匹布,糯米砂糖这些,因为没捉到活雁,所以我自己以前雕的一个小木雕我也放帖盒里了。”
常雨竹越听心越痛,如此爽快的答应把老房子给她们,她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谁知道居然被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常雨竹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心在滴血,徐佑似乎没有发现还在说:“还有……”
“还有?”常雨竹声音都破了,“还有什么?”
徐佑眼睛中笑意满满:“自然是聘金,十两。”
常雨竹觉得喉咙里几乎快要有腥甜味了,到了这个世界见过的最大一笔钱,还是徐佑给她坐车用的两个铜板,常家居然敢就这么坑她十两聘金?
常雨竹一把抓住徐佑的前襟:“你帮他们常家还是帮我!”
徐佑道:“我要娶的是你。”
常雨竹站直了身子,做了两个深呼吸:“那跟我去趟常家,把咱们家的东西拿回来!”
徐佑觉得咱们两个字特别顺耳。
常雨竹叮嘱陈氏把门锁好,除非她回来,谁也别开门,这才拉着徐佑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常家走去。
路上偶尔有几个村民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都露出了一种想要跟常雨竹攀谈,但是又有点惧怕板着一张脸的徐佑,不敢上前纠结的模样。
倒是常雨竹完全没有顾及,一路笑得甜甜地打招呼过去:“三婶婆早来,七叔奶奶早。”
“竹丫头你这是?”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见徐佑也不说话,就凑上来对着常雨竹问道,“去哪里?”
徐佑神奇地看到常雨竹露出了他从来没见过的娇羞模样:“这不是昨天搬的太匆忙,把聘礼忘在常家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