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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休要狡辩

    容清纾冷声一笑,“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若我真的下毒了,定然能留下蛛丝马迹。只要贵妃娘娘,能在我身上搜到一星半点的毒药,我甘愿认下这桩莫须有的罪名。”

    御锦黎瞥见御棠华又要为容清纾出头,立即将御棠华打晕,命人将御棠华送回寝殿。

    容清纾不置可否,甚至也是乐意的。

    以前,御棠华虽然和钱贵妃偶有摩擦,但也算和平共处,从未撕破脸皮。

    若是因为她,让御棠华彻底得罪了钱贵妃,她也会问心有愧。

    钱贵妃见御锦黎将御棠华送走,越发的张狂跋扈,“御锦黎,别以为你示弱退让,我就会忘记,你当初是如何算计琛儿的。我告诉你,容清纾和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时,顾添香娇柔无力的声音,软绵绵地回荡在空中,许久,才传到钱贵妃耳边,“母妃……”

    钱贵妃听到声音,立即转身向顾添香快步走去,看了看顾添香的腹部,又担忧地向高太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动胎气。”

    “回禀贵妃娘娘,顾侧妃腹中的皇嗣,暂时没有大碍。”高太医顿了顿,又担忧地望了一眼容清纾,又望向大喜的钱贵妃,“不过,顾侧妃所中之毒,极为凶险。若是不尽快解毒,只怕会一尸两命。”

    高太医本想说,容清纾医毒高超,定能为顾添香解毒。可转念一想,若是容清纾能解毒,岂不是更坐实她是下毒之人。

    虽然他身为医者,应济世救人,可他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实在不忍这般有天资的容清纾,就这么折在她们手上,最终还是不得不将那番话咽了下去。

    顾添香的双眼,立即溢出莹莹的清泪,配合着低柔婉转的啼哭声,让人无不心生怜悯之心,“母妃,容清纾蛇蝎心肠、阴险毒辣,为了赢得这场比试,也为了报复琛王殿下,便对香儿下毒,谋害陛下唯一的孙辈,殿下唯一的皇嗣。”

    钱贵妃被顾添香这么一激,又是气势汹汹的,“事到如今,容清纾,你休想再狡辩!”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凭无据,我自是清白无辜的,又何须狡辩。”容清纾真想不明白,什么证据也没有,钱贵妃和顾添香,怎么就能这么冠冕堂皇地给她定罪。

    御锦黎也十分难得地为容清纾开口,“贵妃娘娘,若是能在容清纾身上,搜到残余的毒粉,确实能证明是她下毒。反之,此事便不能轻易定论。否则,父皇下旨,让容清纾守擂,第一日便生出事端,怕是不好向父皇交代。”

    “母妃,容清纾既然敢明目张胆,想必是早就将罪证处理掉了。即便搜身,也搜不出什么东西出来的。”

    钱贵妃仍旧是剑拔弩张,“没错,谁不知你手段狠辣,心思缜密。既然敢当众下毒手,又怎会授人以柄。御锦黎,皇上命你掌管群英荟萃安危,如今出了事,你还不速速将容清纾缉拿归案,就不怕明日御史台的人,弹劾你渎职么?”

    钱贵妃气势凌人,可容清纾也不是好惹的。她起初退让,只是不想当众将此事闹得太僵。

    毕竟,她还想为了顺利嫁给御颜熠,博得一个柔嘉淑慎的贤名。

    既然顾添香和钱贵妃一次次踩到她头上,她也没必要再受人欺辱了,“即便是刑部与大理寺抓人,都要真凭实据,不会随意抓人。可如今无凭无据,贵妃娘娘与顾侧妃便红口白牙地攀诬我,说我心狠手辣,谋害皇嗣,要将我缉拿归案。此举,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不将古御国法家规放在心上。”

    钱贵妃一时之间,略有些底气不足,“容清纾,你休得胡言!”

    “还有,若钱贵妃与顾侧妃当真在意皇嗣,便该一早便将顾侧妃送回宫殿,而不是在这里饱尝冷风,受尽折腾。”顾添香腹中的胎儿,也真是顽强,被她一再折腾,竟然也没有动胎气。

    顾添香的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容清纾,这是我与殿下的子嗣,怎会不在意。若非为了给你定罪,伸张正义,我的孩子会经此大劫吗?”

    高太医一众人,已经被顾添香和钱贵妃整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即跑路。可他们官职低微,没有命令,根本离开不得。

    “顾侧妃,奉劝一句,孕妇不宜多哭,小心动胎气。”说实话,容清纾真没看出来,顾添香哪里在意这孩子的生死了。

    这孩子,投生到顾添香腹中,也真是造孽。

    顾添香哭得更是稀里哗啦,“母妃,容清纾当众便如此威胁香儿,诅咒殿下唯一的子嗣,可能会流掉。背地里,还指不准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容清纾见钱贵妃又被顾添香激得怒气冲冲,甘愿被当枪杆子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贵妃娘娘息怒,民女心中,一直都有疑惑。顾侧妃身子不足三月,当初销声匿迹,却不止三月,这孩子……”

    容清纾没有再开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她本不想提此事的,但她们咄咄相逼,她为了摆脱纠缠,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人都是自私的,若她再不提此事,自己也无法轻易脱身。

    这时,高太医突然在钱贵妃面前跪下请罪,“微臣有罪,方才为了不让贵妃娘娘担忧,隐瞒了一件事。其实,顾侧妃早有滑胎之象,所中之毒,反有安胎之效。”

    “此毒若是不解,短则七日,长则一年,若是幸运,也许能挨到分娩;若是不幸,随时可能一尸两命。若是解毒,顾侧妃定能无恙,只是这皇嗣怕是保不住了。”

    高太医之所以将话留到现在说,是因为此时才是最佳时机。若是一开始便直言不讳,依钱贵妃的性子,不仅无法帮容清纾脱罪,他自己也会白白搭进去。

    他们不过略有交情,高太医却如此费心竭力帮她,这让容清纾内心震撼不已。

    钱贵妃闻言,硬生生地将手中的帕子都扯破了,“你说什么?”

    高太医在钱贵妃面前,重重地磕下头,一瞬间,额头便肿起一个大包,“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若贵妃娘娘不信,大可询问其他太医。”

    在高太医的一席话后,顾添香整张脸,都因为惊吓而变得惨白,但还是哭诉地看向钱贵妃,“母妃,高太医一直都非常看重容清纾,焉知他不是有心袒护容清纾,才胡编乱造,诬陷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