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一般会有一个标准,在十五分钟左右,会给主角进入转折点。
而‘智九’的转折点就是进入少管所。
进入少管所有个特点,要剪成平头。
“真的要剪?”
这是这位cody姐姐第三次问出这句话了。言白无奈且认真的点头:“怒那,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cody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动手:“真的是,都剪成那么难看的发型了,还要剪。短发还能修剪一下,平头怎么修?”
言白接话:“可以修成光头。”
“噗!”
cody姐姐失笑,抬手就在言白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别闹。”
拿着剃刀推土机似的推着头发,言白的脸型渐渐就显现出来了。cody盯着言白的脑门出神。
言白也不敢乱动,怕她一不小心不仅把头发剃了的同时,头皮也顺便剃下一块。小心翼翼地开口:“怒那,有什么事吗?”
“要不试试?”
“试试什么?”
“光头啊!”
“怒那别闹。”
言白赶紧制止她这个奇思妙想。不说好不好看,就说这大冷天的,光着个脑袋不把人给冻死啊。
造型师姐姐有些可惜的看了眼言白的脑袋,没有在动手。
这位姐姐下手有点狠,哪怕言白头发够浓密,此刻能看见头皮了。扒拉两下头顶,有点扎手。
精短的头发显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此刻还没有上妆,脸上的肤色还是冷白,对着镜子咧嘴一笑。
好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
cody姐姐也忍不住摸了摸:“你头型很好,圆润,适合剪光头。”
言白挑眉:“那有机会出个家。”
“又闹!”
……
一开始的戏份算是言白的独角戏,全是刻画‘智九’这个少年的。
起初,他遇事都会选择忍耐,或者随波逐流。像是和狐朋狗友一起偷盗,他明知不可为,却选择和他们一起,进去少管所后,同伴把水洒在她身上,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个形象,ennnn就是大部分少年的普遍现象。不是他们坏,而是这个社会让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今天的戏份是‘智九’第一次反抗。
他的外公死了。
在体育放松时,另一个少年拿球砸了一下‘智九’,言白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顿了一秒不到,快步上前一个飞踹,对着他又打又骂。
“啊!西八!狗崽子……”
少年积怨已久的怒气全部在他身上发泄起来,没有花哨的姿势,第一脚下去,甚至自己还倒在了地上,最后在众人拉扯下,嘴里依旧在怒骂着。
然后就是他最擅长的哭戏。
被人拉开后,他从一开始的怒骂变成无奈的哭泣,挣开所有人的拉扯,一个人在人堆里,缩成一团,浅浅抽啼着。
“咔!很好。”
导演淡淡的声音传来,言白缓了一会从地上起来,垂着脑袋对周围的人躬身道谢。
“演得很好。”导演淡淡夸奖一句就对着工作人员道:“准备一下进行下一场。”
……
剧情一直开展的很好。艺术片有一个特点,很能涨演员的演技,因为它不想商业电影那样工业化,熟悉电影节奏的都能知道,下一个爽点会在哪个时间点出现。
而艺术片,很可能全片都没有一个爽点,从头到尾都是寡淡如水。
特别是悲剧,真正耐下心看完,要不长舒一口长气,要不那口气憋着,一直舒不出来,心里憋得厉害。
就像言白现在,他快憋死了。
不是因为剧情,而是这段戏一直不过。
剧情是这样的,孝胜与智九第二次见面,孝胜要接少管所里的智九出去,可孝胜却迟到了。
简单的一场戏表达的情绪却很复杂。
智九以为他所谓的妈妈会再次不要他,当妈妈迟迟未到时,有些失落,可见到时又突然变得震惊,以及对这个陌生的妈妈的冷漠,心里还有点暗喜。
而孝胜则在最后出场时,焦急和迟到的尴尬。
一直都表现的很好,就是最后李贞贤的尴尬一笑,让所有人都尴尬了。
“咔!”康理贯自认为脾气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了,脾气早被打磨的圆滑,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想发火。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对了不下十遍的几人道:“先休息一会吧。”看着不停低头道歉的李贞贤:“不行可以像言白请教一下,他挺会笑的。”
言白:“……”
这是在夸我?
好吧,他现在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那抹笑容。
转头看向李贞贤,对着她尴尬一笑。
怎么说他都是后辈,直接说“嘿!前辈!我教你怎么演戏吧!”那肯定不行,教好了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直接做给她看,能不能领悟就看她了。
李贞贤抬头看见言白脸上的笑容,不知想到了什么,跟着笑了一下。
“哎,这个笑容就很对。”
路过的导演突然冒出声来。
可能因为导演这句话,或者因为言白确实对各种笑诠释的很好。李贞贤之后几天有事没事就跟着言白,手机时刻都拿在手上,见他笑就拍一张,拍完还问他当时什么心情。
言白:当时什么心情不清楚,现在就很淦!
拍文艺片真的无聊。
整个剧组忙忙碌碌的,在严寒中越发显得沉闷。
公司其他人这段时间都忙得飞起,他连电话都不敢打,生怕自己这个闲人打扰了他们睡觉时间。
好在有全日度全程陪着,可这货的心明显不在他这,他和朴安莲两个人自成一个小世界,说话聊天都不带着他,就好像他是空气似的。
他感觉自己快和电影里面的角色合二为一了,自闭少年。
全日度:“冬日里的某一天,爸爸在下班的路上给儿子买了1000块钱的鲤鱼饼,回家后给儿子吃。
儿子看到后大喊:“哇!是鲤鱼饼哎!”你猜爸爸手里什么?”
朴安莲:“说了什么?”
全日度忍着笑道:“挑完刺再吃,哈哈哈哈~”
不敢相信的,朴安莲的眉眼弯起一个弧度。
她在笑!!!
两人旁边坐着一个少年,少年两眼无神地望了两人一眼,“这个笑话好冷。”
少年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起伏。回他话的人语气和他近乎相同。
朴安莲:“我觉得很好笑。”
言白注视两人,动作定格三秒。抿着唇无声地点了点头,僵硬的转回去,抬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
很自觉的,身子往阴影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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