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清玉好心的为江夏分析道,丝毫没有他就是主角之一的觉悟,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胡说,”江夏撇了他一眼,反驳道:“程煜难道不是因为你还算有点用处所以才拉拢你的吗?”
她明明还见到过程煜对伊清玉面露赞赏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裙带关系呢,简直是胡说,从来没见过这么黑自己的。
“嗯……”伊清玉想了想说道:“现在确实是这样,但是当初他主要还是这方面的考量啊,后来当然是因为我出众的能力而赏识我。”
伊清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但是看起来好像你自己也很愿意跟着程煜啊?”伊清玉说的话江夏并不认同,但是也没有去反驳,因为她还真的不知道程煜当初是怎么考量的。
“不是都说了,是因为你嘛。”听到江夏问这个问题,伊清玉再次解释道。
“什么鬼?”江夏表示极其不理解,他自己愿意跟着程煜,这件事怎么会跟她有关系呢。
听见江夏疑惑不解的语气,伊清玉淡淡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解释道:“我不是愿意跟着程煜,我是愿意跟着你。”
“蛤?”江夏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她刚才耳朵没有出问题吧,伊清玉刚才说他是因为自己才跟着程煜的,她没搞明白这个逻辑在哪里?
他们当时好像关系并没有多好吧,当然现在关系也算不上多好,所以这就很奇怪啊,伊清玉这么抠搜的人居然会因为她而做出对自己明显不利的决定,这里面肯定有利益取舍,至于是什么利益取舍……
江夏皱眉想了想,突然她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伊清玉,嘴里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该不会……我可是有婚约的人啊!”
尽管这个理由有些扯淡,但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还算合理的理由,虽然内容很震惊,但好歹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先把逻辑填满了,剩下的一会再说。
“你在说什么啊?”伊清玉震惊外加嫌弃的声音猛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看得出来对于江夏的这个猜想他也很不可思议,不然也就不会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并且还在驾车的空隙中转过头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被伊清玉嫌弃的目光打击到了的江夏愣了半天,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伊清玉刚才是在反驳她的话,而且这反驳看起来是真的。
这就有点点的尴尬了,刚才她还嫌弃伊清玉呢,转眼间就被人家嫌弃了,感觉自己自作多情了,这种滋味还真的挺不好受的。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自作多情啊,谁让伊清玉的话那么有歧义呢,这么想着江夏忍不住的抱怨道:“谁让你说一些暗昧不清毫无逻辑的话啊,我往那方面想很正常吧。”
“正常吗?”伊清玉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认可和疑惑,好像是真的对江夏话里的逻辑有疑问。
“当然了,”江夏白了他一眼,忿忿的解释道:“首先我们并不是彼此很熟悉的朋友,咱俩也只认识了半个月左右,而且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性别概念你应该还是要有的吧。”
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在更开放一点的现代他那种话也很容易就产生歧义,而且是更加容易产生歧义。
伊清玉思考了一下江夏的话,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还真的从来都不知道,毕竟我从小就是和母亲两个人生活,见过的第三个人也就是伊敏怀了。”
“那……”说起这个话题江夏也就不忍心对他说教了,气势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轻生说道:“那你以后记得。”
“好。”伊清玉听话的点了点头。
江夏看了他一眼,然后认真地问了。:“你说你是因为我才留下来的,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我让你改变了主意呢?”
“嗯……”伊清玉想了想,然后慢慢说道:“首先呢你很厉害,而我们恰好也算聊的来,所以我就想也许跟着你,这样我在江湖上也能够有些安全保障。”
“你拿我当保镖?”江夏不敢置信,心里有一丝丝的小受伤,她可是个女孩子,居然被用来当保镖,而且她本来还期望伊清玉嘴里能说出来一些感动人心的话,结果居然会是因为这么现实的理由。
果然她就不应该对伊清玉抱有期望。
“这只是一个其中一个很小很小很小的理由,真的非常非常小。”听着江夏不满的语气,求生欲爆棚的伊清玉连忙解释道,一连用了几个最小,来说明这个理由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他甚至还抽出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搓在一起给江夏比划这个很小究竟有多么小,就是为了能够证明自己。
看着伊清玉着急忙慌的样子,江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逼问道:“那你还有什么理由?说来听听。”
“还有就是,我也想跟在程煜身边,毕竟程煜是武林盟主的儿子,也是傲风山庄的大少爷,跟着他至少前途会光明一些,而不是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到处躲藏。”
伊清玉低下头淡淡的说道,江夏并没有从他这番话中听出太大的野心,只是听出了无奈和不甘。
也许伊清玉想要的并不是什么荣华富贵,他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一个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生活环境。只是,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这样的权利,而一旦失去了这些,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弥补回来。
江夏以前经常听一个寓言故事,说的是一个小男孩爱发脾气,然后他的父亲对他说如果他每次发脾气就在木头上钉一颗钉子,很快木头上就钉满了钉子,后来他父亲对他说如果你能忍住一天不发脾气。你就可以拔掉一颗钉子,然后小男孩做到了,他把所有的钉子都拔了下来,但是木头上却永远的都留下了钉孔。
虽然这个寓言故事只是告诉我们不要放任自己任性的情绪,因为一旦对他人造成了伤害,就永远无法弥补。但是江夏从这里面去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也许那一颗钉子就像伊清玉曾经经历过的悲惨童年,它们深深地扎在了木头里,就像扎在了人的心里,即使我们以后能够将这颗钉子拔出来,但是钉子所造成的伤害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消失的东西。
也许这才是他们的悲惨之处,在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生活在他们心中深深地扎了一颗钉子,从此以后这颗钉子就永远伴随着他们,不管这块木头长的再好、再光滑,但就就是有一颗钉子静静的呆在那里,既是眼中钉,也是肉中刺。
有些人试图反抗,想去拔掉那颗碍眼的钉子,中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多少的崩溃,终于将那颗钉子拔了出来。但是拔出来之后却发现,即使拔掉了,伤痕也还是在的,永远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