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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将计就计

    <b></b>                  顾知夏撇开视线,皱眉道“这药是每天都由厨房那边的人送过来吗?还是你们去厨房拿的?熬制又是由谁经手?”

    “每天都是厨房那边熬好了,派人送过来的,跟一日三餐的膳食一样,怎么……”说到一半,玉儿面色突变,噤了声,“夫人的意思是,这药有问题?”

    “我自从被关起来后,情绪便一天比一天难稳,甚至连发作起来,连意识都是模糊的,根本无法自控,除了是药物所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缘故。”顾知夏自顾自分析,她直到现在也不认为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玉儿点点头,认为此话颇有道理,于是低声道“不过,这药是厨房的人负责熬,我们几个是不经手的,膳食也一样,究竟问题是出自药还是饭菜,可不一定啊。”

    “膳食一般我跟老夫人还有小姐都吃的一样,只偶尔另做,要下手比较难,多半就是下在了安胎药里,”顾知夏思索着说,“不论如何,这两天先不吃药,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可是这药该如何处理?要是那幕后之人发现您不喝药,岂非打草惊蛇?”玉儿捧起药碗问道。

    顾知夏四下环顾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墙角里的那只大花瓶上,道“就倒那里面去吧,不会被人发现。”

    玉儿遂立即照做,把一整碗药倒进了花瓶内。

    “记住,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连小莲她们几个也不要说,知道吗?”顾知夏郑重地叮嘱。

    “是,奴婢记得了。”

    于是乎,在此之后,每次有药送来,玉儿都会将其他人遣出去,再偷偷地将药倒进花瓶里,之后再装作夫人已经喝了,叫人进来收碗。

    三天过去,顾知夏发现,自己果然心情顺畅许多,不会再情绪失控,动不动便发火,这么一来,就足以证明,是安胎药有问题。

    “夫人,奴婢立刻去把老夫人请过来,咱们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吧?”玉儿迫不及待地说道。

    顾知夏将她拉住,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老夫人已经被姜蕙洗脑,现在对她深信不疑,不论我说什么,她多半都会以为我是在疯言疯语,这样直接跟她说,非但没有用,反而会让姜蕙警觉,更难对付。”

    “啊?那怎么办呢?”玉儿一时无措,在原地来回打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关下去吧?您还怀着孩子呢,岂能受这种委屈?”

    “不用着急,办法总是会有的。”顾知夏把玩着手里的青瓷杯,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儿笑来,“再过几天,志安就回来了,有他帮忙,我才好行事,就再等等吧。”

    玉儿有些迟疑,张了嘴,又不知怎么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知夏看穿她的心思,笑道“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奴婢是担心,大人回来,像老夫人一样,也被那姜小姐一顿唆使挑拨,以为您精神失常了,那该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吧?志安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城府可比姜蕙深多了,岂会看不穿这点伎俩?”

    顾知夏一来是对杨志安的能力有信心,二来,也是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即便是她真的疯了,杨志安也不会抛下她,更不会将她像个犯人一样关起来。

    “不过在他回来之前,我还得接着演戏。”

    “演戏?”玉儿迷惑地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您是说,要继续装疯?”

    “对。”顾知夏将茶杯搁下,起身拍了拍玉儿的肩膀,低声道“这还需要你配合了。”

    玉儿颔首道“只要您一句话,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下来几天里,两人互相配合,果真将计就计,演起戏来,外面的人时不时就可以听见从屋里传出的哭闹和谩骂声,然后又私底下互相议论,传得不亦乐乎。

    少夫人精神失常,快成了个疯子这件事,在杨府基本上已是人人都认定的事,连杨张氏也快要对顾知夏失去信心了。

    到这里,最高兴的人,就莫过于姜蕙了,她想着,只要顾知夏成了众人眼里的疯子,就会一直被关在那座院子里,直到生产。

    等到她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再向义母主动请缨,进产房去陪她,要趁机下手可谓是再简单不过,她死之后,义母肯定会让她嫁给杨大哥,那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杨家人,再也不用担心被赶走,被迫嫁给李鸿那种人了。

    然而,她想的是挺好,没过几天,杨志安便回来了,而杨志安一进家门,听闻顾知夏被囚禁,登时勃然大怒,没等歇一下脚,便往后院而去。

    “三郎!”

    姜蕙知道杨志安今天回来,一早就撺掇杨张氏等候在花园的凉亭这里,为将他拦住。

    “娘。”杨志安先向杨张氏行了个礼,眼睛往姜蕙身上淡淡一瞥,没有理睬。

    “你是不是要去见儿媳?”杨张氏问道。

    杨志安颔首道“是,我听说娘您将她关起来了?”

    “是啊,从你走后,知夏性情大变,竟持刀伤人,差点害了蕙儿性命,娘担心她再犯,只好把她关在院子里,不让出门了。”杨张氏露出愁容,叹了一口气,“你去看她可以,可千万要小心,好好地与她说话,别惹怒了她,也千万别将她带出来。”

    “娘,虽然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我敢说,娘子她没病,也不可能伤人,我决不允许你们再关着她。”杨志安少有地在母亲面前用如此强硬的口吻说话。

    杨张氏急道“志安!你怎可这般护短呢?娘知道你对知夏情深义重,但她伤人的事情乃事实,蕙儿手臂上的伤至今还在呢,你如何能为她开脱?”

    “况且,把她关起来是考虑到府里其他人的安全,也是为她自己以及腹中的孩子好,难不成娘还能害她不成?”

    杨志安朝姜蕙那边瞅了一眼,冷笑道“娘自然是不会害娘子的,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姜蕙心头一颤,眼神黯淡了下去,一脸委屈道“杨大哥此话何意?难道说是我要害嫂嫂么?我手臂上的伤可是嫂嫂刺的,但我从来都没有怪罪过她,毕竟她只是病了,并非有意,但大哥这样怀疑我,我真是寒了心了。”

    “若真是我错怪了你,那么我在此先跟你道过歉,但究竟你是无辜还是确实心里有鬼,只有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想多言。”

    杨志安先前对待姜蕙是极其客气的,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即便有些执着,好歹心肠好,但这次她居然趁他不在,对顾知夏下这样的手,他便再没有好声好气的必要。

    “志安,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杨张氏见姜蕙一副要哭的样子,不太过意的去,便想替她说句话,不料才说到一半,就被杨志安打断了。

    “娘,我还急着去找娘子,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先走一步。”

    “唉,你……”杨张氏很是无奈,尽管不满,却也只能摇头叹气。

    姜蕙抹着泪道“义母,看来杨大哥这次恨死我了,他一定认为是我在陷害嫂嫂,是我害得嫂嫂被关起来,这可怎么是好?”

    “你别多心,志安并不是在针对你,他其实是在责怪我呢,不过因我是长辈,他不好说话,就故意将矛头转向你那边,他要恨也该是恨我这个当娘的。”杨张氏如是说道。

    姜蕙见她眉头紧蹙,似有不悦,也只点点头,不敢多言。

    杨志安急匆匆来到寝院,见门口守着四名护院在,当即怒火中烧,这是把他娘子当成豺狼还是虎豹了?居然要守这么多人?

    “你们都退下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护院为难道“大人,这是老夫人吩咐的,我等不敢擅离职守。”

    “怎么,这个家我说的话不作数了,是吗?”杨志安目光冷冽地扫视了几人一眼,一股迫人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发出来,“还不快下去?”

    正说话间,玉儿从里面小跑出来,急切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夫人正在里面等您呢,快进去吧!”

    见此状,杨志安还以为是顾知夏出了什么大事,也没心思再跟几个护院周旋,连忙跑进院子,进了卧房。

    屋里,顾知夏正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喝着茶吃着点心水果,见他急匆匆进来,嘴唇一扬,露出个笑眯眯的脸来。

    “咦,你回来得还挺准时,说是半个月就半个月。”

    杨志安上前去,上下打量她,见她精神气色都还不错,迟疑着又仔仔细细多瞅了两眼,这才放宽心,在她身边坐下。

    “原来你没事啊,把我吓死了。”说着,将顾知夏面前的茶水抢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顾知夏佯装不悦,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巴望着有事不成?好个没良心的杨大人哟。”

    “说的哪里话?”杨志安没察觉她只是在说笑,气得额上青筋都突了起来,“我这一路上都在记挂着你,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这样说才是真的没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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