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愿听了眉头顿时锁在一起,看向了云笑,云笑确认的点点头。
“所以……”承愿看着云卿愿似在询问。
云卿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爹爹怀疑,这件事或许跟娘亲失踪有关。”
承愿温润的双眸陷入了一片暗沉:“阿笑,召集弟子,查。”
“好。”云笑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安排,待云笑离开,承愿对云卿愿说道:“我现在去趟燕云城,告知玉娘姑姑。”
云卿愿点头道:“好,我现在回归云,有消息及时联系。”
承愿点头,二人同时出了门,御风往各自的方向散去。
玉倾城的三个月音信全无,云昭寒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她将归云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云卿愿处理,自己则遍寻天下,到处打探玉倾城的下落,终于在这一日,得到了进展。
“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京都城郊外的一个茶棚里,一个男子问道。
“嗨,别提了,近日每天夜里闹鬼,家里孩子老婆吓的不敢睡,我这不是一夜不睡守着嘛!”另一个人一脸疲惫的回答。
“谁说不是呢,这都连着好多天了,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这条老命也要打进去了!”这时旁边的一个长者也插了话。
“说来也是,这样下去也的确不是个办法呀……”
坐在不远处的云昭寒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回头见茶棚里的百姓都是一副倦容,因而转身问道:“这些闹鬼的事,可以求助你们此地的宗门。”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云昭寒,最后说话的男子无奈的叹息道:“已经找过了,宗门也曾派了弟子下来,只是他们连夜蹲守,却始终一无所获,根本连那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是听说是一个厉害的鬼魂,专吃这些孤魂野鬼。”
“一个厉害的鬼魂?”云昭寒眉头一锁,反问一声。
“是呀,宗门弟子是这么说的,具体的,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呀。”老者回答。
云昭寒陷入了沉思,紧接着眉目一沉从桌子上抓起云隐剑便拂袖离去。
云昭寒接连走了几个地方,一打听各地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云昭寒立马回了归云查问此事,云卿愿告知归云也接到了百姓的求助,原本以为只是寻常闹鬼,便没有告知云昭寒。
“吞噬鬼魂,这必定是厉鬼才会做的事,且一定是一个有道行的厉鬼,南宫雪已经被诛灭,神魂聚散,不可能是他,而当今世上,能有如此道行的厉鬼,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云昭寒神色凝重的说道。
“是娘亲?”云卿愿吃惊的问了一声,接着说道:“可是她修为大损,灵力全无,连厉鬼的真身都无法恢复,如何还能吞噬鬼魂?”
云昭寒若有所思:“这就要查了。”
话说承愿来到倾天下,玉娘一眼瞧见便匆忙迎了上来,拉着承愿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承愿微微诧异:“燕云城可是也出现了闹鬼的现象?”
玉娘点点头:“近日楼中突然多了不少客人,甚至还有女扮男装混进来的,我差姑娘们去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来这楼里是为了躲避闹鬼。”
承愿有些吃惊:“躲避?来姑姑楼里?”
玉娘点点头:“是,如今燕云城的人都在传,只有咱们楼中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鬼魂惊扰,所以都来楼中避祸。”
承愿陷入了沉思:“那玉娘姑姑可有差人去查过?”
“查了,得知此事的当天晚上,我便召了几个有道行的出去,结果等她们听到风声赶过去,已经晚了,事发现场只剩下了几缕残魂,而那吞噬的厉鬼,早已不见了踪迹。”玉娘神色有些凝重。
承愿沉默半晌,有些不安道:“玉娘姑姑,您说这厉鬼会不会是娘亲?”
玉娘若有所思的微微摇头:“这不好说,若是寻常厉鬼,要吞噬魂魄来滋养自己,那这倾天下的厉鬼,绝对比那些孤魂野鬼要强的多,且数量也多,这绝对是最佳选择。”
“可是她并没有,反而避开了对倾天下的惊扰,所以,她一定是故意不对倾天下下手的,对不对?所以她极有可能是娘亲,对不对?”承愿的眼睛里突然划过了一抹亮光,忙拉着玉娘问道。
玉娘有些疑惑:“若真是她,她的灵力修为又是从何而来?”
两人正说着话,一缕鬼魂忽的飘了过来,在二人面前及时刹住了脚显出半截身子。
玉娘面色微微一凝,轻喝一声道:“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
鬼魂忙说道:“玉姑娘,一路追踪那厉鬼的姐妹们传来消息,在梨花镇附近的乱葬岗发现了厉鬼的气息。”
玉娘和承愿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去乱葬岗。”二人几乎是同时说了一声,随后便化作烟雾散去。
承愿和玉娘到达乱葬岗时,已经时傍晚时分,夏日的黄昏总是有种说不上的闷热,而乱葬岗的空气,则粘稠的几乎要凝滞一般。
浓雾笼罩着整个乱葬岗,丛林里没有任何鸟叫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的乌鸦盘旋在上空,是不是发出瘆人的叫声。
“看来我们来的有些早了。”承愿环顾着四周,见并无异样,对玉娘说道。
玉娘撑着一把伞,抬头看看日头,说道:“这个时辰不论是什么鬼魂都不会出现的,就连常年徘徊在这里的孤魂野鬼,此时也都躲了起来,我们不如先出去,等到入夜了再来。”
承愿点点头,临离开时,转身看了一眼玄铁冢的方向,最后跟着玉娘离去。玉娘承愿二人不敢离开太远,便只在乱葬岗外的树林里暂时休息等候,玉娘因不能长时间处于日头下,便找了一个遮荫的地方躲了起来。
不多时,云昭寒和云卿愿也匆匆赶了来,一见承愿在,云卿愿忙来到近前问道:“怎么样?可寻着踪迹?”
承愿摇摇头:“玉娘姑姑说现在还不到时辰,方才我们也进去看了,没有任何踪迹。”
云昭寒听了承愿的话,没有回答,径直朝着乱葬岗的树林里走了进去,云卿愿和承愿不解,随后也跟了上来。
只见云昭寒来到玄铁冢的石碑前,看着倾颓的石碑被荒草掩埋,而石碑后的大坑里,早已填满了尸体,经过日积月累,尸体化成了白骨。
看着云昭寒在他们母子出来的地方发呆,承愿的心里再次燃起了对云昭寒的怨恨,因而冷冷的说道:“假惺惺。”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云卿愿一听不干了,伸手挡住了承愿的去路,说道:“你说谁呢!”
承愿抬眸看了云卿愿一眼,之后抬手指向了云昭寒,十分认真的对云卿愿道:“说的就是他!”
“你!”云卿愿被狠狠的噎了一下,随后厉声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承愿的唇畔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前提是我娘亲在,否则他就只是我的仇人。”
听着云卿愿和承愿争执,玉娘忍不住走了过来,忙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先不吵啊,真是服了你们了,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说完又转向承愿道:“眼下探查这厉鬼才最重要,不要因为一些情绪,影响了正事。”
承愿听了恭顺的朝玉娘垂下了眼睛:“姑姑教诲的是,承愿明白了。”
玉娘点点头一手拉了承愿,对云卿愿道:“现在时辰尚早,先出去外面等吧。”云卿愿也点点头,板着脸跟着玉娘离开。
“她说你是她最信任的人,她说你曾答应与她在一起,可是真的?”
“是,倾城……”
“那你可曾想过要放她出来?”
“不曾。”
“是啊,终究是我自己妄想了,当初你亲手将我三魂打散,将我封入玄铁冢,你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将我放出来吧?”
“倾城,你与她不同……”
“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对你一片深情错付,同样是被你打散三魂,同样是被你封印,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同?”
“我……”
“若说真有不同,那便是我有敢引天雷劈棺救我出来的青绾,而她没有。”
“倾城,所有这一切,终究事我对不住她,可是倾城,三界好不容易平静了这数千年,我不能再亲手将它大乱……”
“所以红衣就该万劫不复吗?一如当初的我?我且问你,究竟是红衣容不下三界,还是三界容不下红衣?一如当初,是我容不下这天下玄门,还是天下玄门容不下我?”
“对不起……”
“你若真觉得对不起,那便将千尺黄泉下的封印解除了,放红衣出来。”
“绝对不行……”
“一旦将她放出来,以她的性格,她必定要这三界六道的众生为她这三千年所承受的痛苦陪葬,届时三界必定要陷入一场浩劫。”
“所以,你是不会放她出来的,对吗?”
“是,倾城,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云昭寒站在石碑前,回想着之前玉倾城跟他说过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如今面前就是他曾亲手将玉倾城封印的地方,三道魂魄,经历了同样的遭遇,且都是拜他所赐,若说玉倾城不恨,红衣不恨,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