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凉淡淡一笑:“做了这许多年的凡人,已经习惯了,这一世,就这样吧。”
“可是,可是青绾姑姑还在桃花等着您。”承愿接着说道。
玉生凉目光变得温暖而又悠远:“等她安顿好桃花的事,我会迎娶她进王府。”
听了玉生凉的话,云昭寒只是认同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承愿对云昭寒道:“上清君,如今孩子已经被带走,我们是不是也该回落伽山候着了?”
云昭寒微微点头,对玉生凉道:“我们该回去了,若是有事,一定随之告知。”
玉生凉含笑点头:“放心。”
云昭寒带着云卿愿承愿回到落伽山,安排人专门留心着山下配冥婚的动向,云昭寒也借中间这个空挡,回到灵墟山修养了一番。
话说这日这日一早,承愿便出现在了灵虚之巅的天池边,云昭寒连着几日都泡在天池里,灵力明显恢复了不少,见承愿来,起身顺手扯起衣裳穿在身上,问道:“可是死了?”
承愿神色有些凝重,点点头:“今日子时左右下的葬,下葬时还有口气,被活埋了。”
云昭寒微微一顿,随后便穿戴利落,对承愿道:“走。”话音落下,二人化作一白一灰两团浓雾散去。
这一次云昭寒带着承愿下幽冥,便直奔阎罗殿,幽冥界鬼差见云昭寒紧握云隐剑,承愿手提镇魂刀来者不善,便不敢多加阻拦,眼睁睁看着二人闯入阎罗殿中。
阎罗殿凉王府的女童魂魄正跪在那里,只听判官面无表情的的说道:“只因尔罪孽深重,业障所感,这一世出生青楼,在十23书网p;hellip;…”
“谁敢。”判官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阎罗殿门口响起,一众鬼差惊讶的回头,见云昭寒和承愿二人迈步走了进来。
酆都大帝一见,两道浓重的眉毛瞬间就立了起来,而判官却顿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忙迎了上来:“这不是上清君吗?怎么来也不事先让小鬼们通传一声,阎罗殿也好前去迎接。”
云昭寒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直逼正上方的酆都大帝:“若非如此,本君又如何得知你们如此对待灵主大人。”
酆都大帝迎上云昭寒的目光,冷声道:“上清君这是何意?难不成幽冥界的事,上清君也要管上一管吗?”
云昭寒周身寒气萦绕,一片肃杀:“幽冥界的事本君自然不屑插手,但事关本君之妻的事,本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酆都大帝一听,铜铃般的双眸顿时变的森冷,片刻的沉默之后,避开了云昭寒的目光淡淡道:“恕本君不知上清君在说些什么。”
云昭寒的目光又深了几分:“既然帝君要与本君装糊涂,就休怪本君不顾及帝君的情面了。”他话音落下,挥手一道灵符拍向了旁边跪着的女鬼,被陆判眼疾手快的用生死簿挡下,才使女鬼逃过魂飞魄散的一劫。
一瞬间阎罗殿剑拔弩张,气氛变的极度紧张,酆都大帝拍案而起,大声吼道:“云昭寒,阎罗殿上,你敢放肆!”
云昭寒微微侧身,看着周围警惕围攻的鬼差,淡淡说道:“本君敢与不敢,帝君心中理应明白。”
“你……!”酆都大帝顿时语塞,随后缓了口气道:“上清君,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区区女鬼,而与整个幽冥界为敌?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云昭寒回视着酆都大帝:“本君为的不是一个区区女鬼,本君为的是本君的夫人,玉倾城。”
阎罗殿一听这话,顿时都大吃一惊,酆都大帝更是与陆判对视一眼,陆判不可思议的问道:“上清君口中的夫人是玉倾城?”
云昭寒冷然:“世人皆知八百年前玉倾城是本君明媒正娶的妻,怎么,幽冥界难道不知道吗?”
陆判讶然:“可是当初也并未成婚呀?如何能作数?”
云昭寒冷眼逼视着陆判说道:“作不作数是本君的事,与你,你等无关。”他说到这里,转脸对酆都大帝道:“帝君,之前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本君都不屑再追究,只是如今本君亲口告知,如何做还请帝君给个明话。”
酆都大帝凝视着云昭寒的目光,声音幽冷的说道:“上清君,你明知她的身份,你这是要故意为之吗?”
云昭寒面无表情,一副不苟言笑:“本君不知帝君在说什么,本君只知道,她是玉倾城,潇湘宗的三小姐,本君明媒正娶的妻,是云卿愿和云承愿的母。”他说到这里,忽然又补充道:“哦,本宗差点忘了,她还是阎罗殿亲封的黄泉灵主。”
“云昭寒,你……!”酆都大帝简直要被云昭寒气死:“你这是执意要与本君为敌?”
云昭寒不屑一顾道:“那又如何。”
酆都大帝道:“你就不怕本君上九重天参你?”
云昭寒不以为意:“帝君大可去,届时本君也定当将帝君这几千年来的所作所为,跟天君如实禀明。”
酆都大帝顿时无言以对,云昭寒再次注视着他,脸上已经是一片冰霜:“本君最后再问一次,玉倾城的魂魄,究竟归不归还?”
酆都大帝与其对峙道:“阎罗殿岂容你放肆!”话音落下,只见酆都大帝一挥袍袖,无数鬼差便朝着云昭寒一拥而上。
云昭寒挥手拔出云隐剑,一道寒光掠过,一众鬼差魂飞魄散,同时承愿挥动镇魂刀,万鬼哀鸣,斩魂夺魄。酆都大帝下了对云昭寒必杀的决心,几乎发动了整个幽冥界的鬼差,因为他深知云昭寒神力被压制,且刚受完天雷之刑修为损耗严重,于是想借机将云昭寒铲除。
然而他却忘了,上神就是上神,且是女娲亲手造出来的上神,几乎与天地同寿,他区区一个鬼职仙官,如何能杀的了他,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拥有云昭寒一半丹元的承愿,手中还有九重天的神器镇魂刀,杀云昭寒,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幽冥界再次陷入一片狼藉,酆都大帝被承愿逼的躲到了桌子底下,而陆判则是紧紧的抓着女鬼,躲在一根柱子后面。云昭寒终于停下了手,手中握着寒光幽幽的云隐剑,朝着酆都大帝的方向微微侧目:“把玉倾城的魂魄,放出来。”
酆都大帝惊魂未定的对云昭寒吼道:“云昭寒,本君一定要上九重天告你!”
承愿顿时将镇魂刀逼近了酆都大帝脖子几分,酆都大帝垂目看着猩红的刀锋,终是心有不甘的朝陆判挥了挥手。
陆判一见,忙松开了女鬼,女鬼对于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一片茫然,随后看着高冷仙君为了自己不惜与阎罗殿反目,更是一片春心泛滥,在陆判松开手的一瞬间,朝着云昭寒便扑了上来。然而伸出的手还没有触碰到云昭寒的衣袍,就被云昭寒凌空一道灵符拍在胸口,顿时魂飞魄散。
就在女鬼魂飞魄散之际,一朵被黑雾包围的红色曼殊沙华从女鬼的魂魄里飘了出来,承愿一见,忙喊声:“娘亲。”
云昭寒缓缓伸手,试图要将那朵漂浮着的花朵接住,谁知就在花朵触碰到云昭寒掌心的瞬间,便化作一缕红雾迅速的散去,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等众人反应过来,玉倾城的魂魄早已不知所踪。
云昭寒转身对酆都大帝道:“希望帝君好自为之。承愿,走。”话音落下,带着承愿也匆匆离去。
看着云昭寒父子二人离开,陆判并几个鬼差才忙将酆都大帝从桌子底下搀扶出来。酆都大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怒极,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怒不可揭道:“云昭寒!本君与你势不两立!”
话说云昭寒和承愿还阳后,正好是夜幕刚刚降临,而这一天,碰巧也是人间的七夕节。云昭寒和承愿追随着玉倾城魂魄的感应,一直追到了京都,感应便中断了。此时京都的大街小巷,一片繁华热闹,到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断。
云昭寒和承愿走在街上,看着这熙熙攘攘磨肩擦踵的人群,云昭寒恍然间想起了当年曾与红衣过的第一个七夕节,心中顿时一片怅然。承愿因心中担忧玉倾城,面对眼前的繁华热闹,根本没有心思观赏,因而对云昭寒道:“上清君,我想去舅舅府上看看,或许娘亲来到京都会去舅舅府邸。”
云昭寒点点头,道声:“好。”
承愿离去,云昭寒独自走在喧闹的街上,眼前的繁华仿佛千年未曾改变,而当年那个与自己并肩同游的人,却早已物是人非。
云昭寒恍然抬头,见不远处有一个卖灯的摊贩,摊贩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云昭寒走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拨开人群,就见高大的架子上挂满了格式各样精致的花灯,同时云昭寒意外的发现,在这琳琅满目的花灯里,竟然有一盏红色曼殊沙华样的灯,云昭寒的心在一瞬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种由心底升腾起的沉重瞬间就梗在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