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城的目光死死的禁锢在云卿愿的脸上,猩红的双眸里貌似要喷出火来。身上的红衣和红绫在翻飞,层层笼罩着的红雾更加的妖异。
“你回来了?可是让我一番苦等。”南宫雪随意的穿搭着自己的衣袍,漫不经心的说道。
玉倾城一挥衣袖,将地上散落的衣衫穿在云卿愿的身上,紧接着飞出红绫将云卿愿紧紧的裹住,使其无法再逃脱。
“玉倾城,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云卿愿朝着玉倾城咆哮一声。
玉倾城置若罔闻,转脸对玉娘吩咐道:“将她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离开。”
玉娘答应一声,忙上前将云卿愿带走,云卿愿挣扎咆哮的声音玉倾城充耳不闻。
等到云卿愿离开,玉倾城陡然回首,双臂一挥,两道红光朝着南宫雪便劈了过去。南宫雪忙避过,玉倾城紧接着便再次袭来。
这是玉倾城和南宫雪的第一次交手,也是第一次下了杀手的交战,玉倾城招招致命,而南宫雪也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两人一直从房间打到院子,又从院子打上屋顶。
奇怪的是,玉倾城召唤的厉鬼和幽魂似乎对南宫雪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这让玉倾城在内心极其愤怒的同时,也心生疑惑。
而南宫雪和玉倾城交手也是不分上下,若不是玉倾城魂魄不全,他根本就不是玉倾城的对手。
这一战,直到天色发白,双方都灵力严重耗损才停下来。
大雪纷飞,一身红衣的玉倾城平稳的落在地上,面对一身狼狈的南宫雪冷声说道:“南宫雪,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势不两立。我再不会念及桃花情分,也绝对不会再手软。”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
南宫雪看着玉倾城决绝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容里有几分苍凉,几分狠辣。
玉倾城将云卿愿带回了归云宗,一路无视云卿愿的挣扎和谩骂,将其关进了归云的禁室,并亲自设下了封印,无人可以打开。
“玉倾城,你放我出去,你凭什么关我!”云卿愿在身上红绫松开之际,冲到禁室门口高声喊道。
门外的玉倾城,压着自己一颗心,几乎要肝肠寸断:“你安心在这里疗伤调息,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云卿愿此刻根本无法体会玉倾城的心痛,一心对玉倾城充满了抗拒和逆反:“玉倾城,你不要你管,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你快放我出去!”
玉倾城伸手覆上禁室的石门,悲痛欲绝道:“对不起,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云卿愿不停的呼喊,几番想凭借自己的灵力解封冲出去,却都以失败告终,最终,没有了南宫雪对抗反噬的丹药,云卿愿陷入了痛不欲生的反噬中,在昏暗的禁室里发出一声声惨痛的哀嚎。
玉倾城听出云卿愿被反噬,孤身进入禁室,为云卿愿服下自己的血液,云卿愿渐渐得到平息,便精疲力竭的睡去。如此反复,一直持续了五天五夜,直到第六天一早,云昭寒一身寒意的赶了过来。
彼时玉倾城正靠着禁室的石门昏睡,由于连日来失血过多,整个人看上去脸色苍白,万分憔悴,而禁室里也悄无声息,一片安静。
云昭寒紧张云卿愿,因而朝着玉倾城道声:“倾城。”
玉倾城挣开眼睛,见是云昭寒,伸手揉揉太阳穴,撑着石门站了起来,一脸精神不振道:“你来了?”
云昭寒看着眼前的玉倾城虽然心疼,但是想到弟子禀报这几日玉倾城对待云卿愿的残酷,那份心疼便被压了下去:“为什么要这么做,卿愿她还是个孩子,犯了什么错不能好好说,非要如此对待。”
面对云昭寒突如其来的冷脸质问,玉倾城一时茫然:“我怎么做了?你一大早的赶来,就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云昭寒依旧一脸寒意道:“你明知她修炼禁术会被反噬,你这样把她关在里面,若是反噬严重,会要了她的命,你平日里对承愿极其耐心温柔,为什么对卿愿,就如此残忍。”
云昭寒一番话,彻底激起了玉倾城心中的千层浪,千言万语,所有的解释都一瞬间梗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她凝视了云昭寒良久,直到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下意识用手撑住石门,才缓缓道:“是,我是对承愿耐心温柔,那是因为承愿从来都明是非辩善恶,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云昭寒对于玉倾城的言辞,心中也生了怨怼:“难道卿愿的今日,你没有责任吗?对于卿愿,你真的就问心无愧吗?”
玉倾城一挥衣袖撤去了禁室的封印,对云昭寒道:“我有责任,也心中有愧,你是要一剑杀了我泄愤吗?那你动手啊!”
云昭寒语塞:“你!我只是希望你对待卿愿能多一点耐心和温柔,我何时说要杀你泄愤。”
玉倾城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云昭寒:“既然怪我待她残忍,对她不善,你自己看顾便是,我绝对不会再多管闲事,也不会再碍你们的眼。”
玉倾城说完,就地化作一团红雾散去,云昭寒来不及挽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云昭寒忙打开禁室的石门,见云卿愿已经从熟睡中醒来。云昭寒一见,忙上前扶起一把搂入怀中。
“卿愿,是爹爹没有照顾好你。”云昭寒万分自责,语重心长的说道。
云卿愿修炼禁术的邪气在这几日的转化下已经退去了不少,人也看上去清秀了几分,她双臂揽着云昭寒,心中也充满的悔意。
“爹爹,是卿愿不懂事。”云卿愿听到了云昭寒和玉倾城的争吵,她心里知道玉倾城对她的好,只是那份好却无法抵消心中的恨。
“爹爹,她,她走了?”云卿愿试探的问了一句。
云昭寒怅然若失:“是。”
“那她还会回来吗?”云卿愿再次问道。
云昭寒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落寞:“不知道。”
云卿愿没有再说话,她打心里不希望云昭寒和玉倾城好,不希望玉倾城留在归云,因为她觉得,玉倾城是登堂入室,抢走了本该属于她母亲玉倾国的一切。
玉倾城离开归云便直接到了潇湘,因为她答应承愿和云笑一早来看他们。
承愿正陪着云笑做早饭,两人在院子里的灶台旁有说有笑,忙的不亦乐乎。云笑一抬头,见玉倾城来,忙笑道:“倾城前辈。”
承愿一听,也忙抬头,喊了声:“娘亲。”已经朝着玉倾城走了过来。
玉倾城见云笑已经恢复了精神,状态也改善了不少,终于放下了一颗心,伸手为承愿擦了擦蹭上灰的脸,对云笑道:“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让你们两个亲自下厨了?”
云笑见玉倾城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倾城前辈,那个……”
没等云笑说完,承愿便挽了玉倾城的胳膊撒娇道:“娘亲,我和阿笑商量过了,以后我和阿笑的饮食,就由阿笑负责了,这一世,我与阿笑要过烟火人间的日子。”
玉倾城听了,诧异的目光看着承愿,承愿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认真的光芒。
“你与云笑?你们是认真的?”玉倾城简直不敢相信承愿这话里的意思。
承愿回头看了眼云笑,随后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坚定的点点头:“认真的,就像做您的儿子一样认真。”
玉倾城顿时扶额,她不是不知道承愿和云笑两人关系好,可是这好到要过一辈子,这就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承愿和云笑真心相待,她这个做娘亲的,也实在不忍硬生生的拆散。
玉倾城心中一番挣扎,最后用手扶着额头转身不忍再看,说道:“哎呦,我头晕,你们也大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思虑周全就成,我这个老人家也管不了那么多,哎呦我头疼,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云笑和承愿看着玉倾城的逃离,两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云笑来到承愿身边担忧道:“看样子,倾城前辈是不大乐意。”
承愿看着云笑,一脸温和道:“老人家头疼两日就好了。”随后又看了眼灶台道:“快看,锅里冒烟了。”
云笑一看,大惊,两步蹦过去,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承愿看着云笑,脸上是更暖的笑容。
玉倾城从潇湘出来,一路溜溜达达乘船晃悠,因心情不佳,看什么都觉得无趣,想到云昭寒对自己的不信任,青绾的不辞而别,云卿愿的生死成仇,南宫雪的反目成仇,顿时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可她玉倾城从来就不是个悲春伤秋的人,面对所有的困难和烦心事,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玉倾城拎了两坛酒登上了一艘花船,船上几个长相俊俏的戏子正在唱戏,唱的正是《十八相送》,玉倾城听着舒心,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一边饮酒,一边听曲。
不多时,正当玉倾城喝的畅快,听的陶醉,一个白衣书生便走到了近前,伸出温凉如玉的手扼住了玉倾城的手腕,阻止了她饮酒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