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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来自势均力敌爱的较量

    玉倾城裹着浓郁的酒香袭来,云卿愿顿时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你,你要干什么,我劝你不要胡来!”

    她醉眼微醺,素净的脸上挂着极其和煦的笑意,甚至还有几分坏笑,一步步逼近云昭寒:“放我们离开……我们相安无事……”

    云昭寒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了玉倾城贴上来的身子,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竟挂着显而易见的恐慌。

    “如若不然,嘿嘿……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玉倾城继续逼近一步,云昭寒顿时闪身避开,几乎是逃离般的躲到了玉像下。

    “别闹。”云昭寒似有警告的说了一句,目光紧紧的盯着玉倾城的脚步。

    玉倾城见终于拿到了云昭寒的软肋,怎么可能收手,转身再次朝云昭寒走去:“放我们离开,我绝不再闹。”

    “不可能。”云昭寒对于玉倾城的离开,丝毫不妥协,坚决不松口。站在一旁看着的云卿愿,简直要被她这个油盐不进的爹气炸,打心眼里觉得云昭寒疯了。

    玉倾城一听,情绪一激动,就扑到了云昭寒身上,云昭寒猝不及防的被抵在了神君座下的巨石上。

    “你!”云昭寒终于说不上话来,而那一贯都波澜不惊冷若冰山的脸上,此刻正写满的惶恐,瞪着一双幽深的眼睛凝视着玉倾城。

    玉倾城猝不及防的举动,彻底惊呆了殿内做事的弟子并云卿愿。云卿愿大惊失色的捂着嘴巴,差点叫出声来。

    “这,这可是归云神殿,你,你不得放肆!你快离开我爹爹!”云卿愿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惊惧,结结巴巴说道。

    “归云神殿如何,你又如何?要么放我离开,要么一死,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觉得我会怕吗?”玉倾城的声音里渐渐带着鬼魅独有的魅惑之声,云昭寒几乎可以感觉到从玉倾城脸上传来的温润鼻息。他知道,玉倾城这次是真的醉了。

    “是吗?”云昭寒不仅没有再躲,反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抬起双眸注视着玉倾城那双渐渐惺忪的眼睛,低沉着声音反问一声。

    玉倾城一怔,愣神的功夫就被云昭寒翻身抵在玉像的石头上,微醺的双目惊恐的看着云昭寒。

    云昭寒将玉倾城圈在自己双臂中,又低又磁的声音再次灌入玉倾城耳中:“亵渎神君,你可知罪?”

    玉倾城慌乱中伸出手臂举过头顶,拍了拍头顶上的玉像,极其心虚的说道:“那个神君,您可看清楚了,是他亵渎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张薄唇覆上,封住了后面的声音。玉倾城傻傻的瞪着眼睛,薄凉的触觉一瞬间刺激了她醉意迷蒙的神经,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周围传来一声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云昭寒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在此刻公然吻了玉倾城,但那份炙热浓郁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多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定格,但想到承愿的存在,他还是将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了心里,只停止在了那双唇轻轻的触碰。

    就在这时,喝的东倒西歪的承愿和云笑,也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两人虽然醉意朦胧,但看到云昭寒公然壁咚玉倾城的一瞬间,神色也瞬间一滞,瞪大了眼睛。

    此刻的归云殿里,要说最受刺激的绝对是云卿愿莫属。原本经过灵虚渊并肩作战死里逃生,对玉倾城虽然有恨,但也不由自主的生了敬意。然而眼前这一幕,作为云昭寒和玉倾国的女儿的她,她实实在在无法忍受一个破坏她父母感情的女子当着她的面轻薄她的父亲。

    “玉倾城,抛开其他不论,你竟当着我的面公然轻薄我爹爹,你简直禽兽不如,不仅没有半点廉耻心,就连罪基本的良心都没有半分!我恨你,我恨你!”云卿愿一瞬间的爆发,嘶吼的同时,眼眶里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湖水,倾泻而下。

    她话音落下,转身飞奔出去,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灵墟山仙雾缭绕的夜色里。

    云卿愿的嘶吼,彻底震惊了众人,同时也让一时失控的云昭寒恢复了理智。他缓缓将唇撤离了玉倾城的双唇,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玉倾城,此刻深邃的双眸里,是更为浓郁,无以加复的隐忍和痛楚。而此刻的玉倾城,在一片震惊错愕过后,彻底陷入了模糊的宿醉,整个世界对她而言,已经属于游离状态。

    她一把推开云昭寒,刚迈了一步整个人就如同一脚踏入了一个深坑,腿一软身子便摊了下去。身边的云昭寒忙接住,看看同样醉成一团的云笑承愿,空寡的双眸里覆上一层冰凉。

    “照看好她们三个,我就来。”眼看云笑和承愿指望不上,云昭寒对殿内另外几个弟子吩咐道。

    几个弟子在这一夜的惊心动魄里回过神,忙来到近前,恭敬的行礼答应。

    云昭寒扶着玉倾城在供桌下的拜垫上坐下,身子靠着供桌,玉倾城便渐渐闭上了眼睛,手里还拎着少半坛酒。

    云昭寒临离开时,看了眼呆呆傻傻的云承二人组,淡漠的脸上,眼底一片冰凉,预感这两人要玩完。

    云昭寒对玉倾国如何是一回事,但对云卿愿那绝对是真心的疼爱。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如今因为自己千年的情人伤了自己小情人的心,即便他云昭寒再凉薄,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云卿愿一气之下一口气狂奔上灵虚之巅,因为跑的太快,不妨踩住裙摆整个人就被绊倒在地,手上也蹭破了皮。云卿愿爬在地上捧着蹭伤的手嚎啕大哭,心中的委屈,憎恨,埋怨,不甘所有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典型就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儿。

    云昭寒尾随而至,在距离几步之遥止住了脚步。看着云卿愿爬在地上失声痛苦,淡漠清绝的脸上带着难以隐藏的心疼。他放慢了脚步,一步步走到云卿愿身边,伸手扶着云卿愿的肩将云卿愿从地上扶起来。

    云卿愿一见云昭寒,胸中的情绪更加汹涌,涕泪横飞形象全无的对着云昭寒吼道:“我恨你,恨你们,你们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生下我,让我成为你们仇恨的祭品!为什么别人家孩子有爹爹宠娘亲爱,为什么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和母亲成仇……!”云卿愿一声声质问,一声声控诉如一支支利箭,一支支扎在了云昭寒心上。

    云昭寒伸开双臂试图将情绪激动泣不成声的云卿愿抱住,却被云卿愿狠狠的推开:“你和母亲玉倾城,你们上一辈历经八百年,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我能有个平淡温馨的家,有爹爹,有母亲,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母亲不像母亲,父亲不像父亲,就连仇人都不像仇人了!”她越说越激动,泪如泉涌。

    “你们生而为仙几千年,而我也不过只是个年仅八百岁的孩子,在凡人眼里,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凭什么,我就要沦为你们仇恨的极品,凭什么你们要将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加注在我的身上,凭什么,凭什么……”

    云昭寒一把将云卿愿揽进怀里,任凭云卿愿如何咆哮挣扎都紧紧的抱住。

    “卿愿,是爹爹的错,爹爹对不起你。”云昭寒紧紧抱着云卿愿,做为父亲,看着自己女儿如此难过,他的一颗心也如同被油煎一样。

    在云昭寒宽大结实的怀抱里,云卿愿渐渐放弃了挣扎,转而紧紧抱着云昭寒痛哭起来。时至今日,云昭寒才明白云卿愿这些年心中积压着的这一切。他以为这八百年只有他自己活在没日没夜的煎熬里,却不知道,原来云卿愿也并不好过,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皆是他自己。

    “对不起,卿愿,是我对不起你。”云昭寒的下巴抵着云卿愿柔软的发髻,沉痛的声音连连的说着抱歉。

    可能是哭累了,喊累了,积压在心里八百年的痛楚一朝爆发出来,情绪也渐渐的平稳下来。

    “为什么,母亲让我从小就看着画像,让我天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画中之人就是我们的仇人?为什么,本该是我姨母的人就成了我此生最大的仇人?玉倾城究竟做了什么伤我害我的事,做了什么伤害母亲和爹爹的事,让母亲历经八百年都依旧耿耿于怀?又是为什么,本该是十分痛恨玉倾城的爹爹,如今却对她处处维护,还不惜与母亲退婚?”云卿愿一个个为什么脱口而出,每一个都问到云昭寒痛不欲生。

    她离开了云昭寒的怀抱,转身走了几步到天池边,看着仙雾缭绕的天池水面,声音也变得幽怨:“为什么,当初一心求娶母亲的是你,如今狠心退婚的也是你?为什么,当年诛杀玉倾城的是你,如今处处护着她的也是你?你与母亲反目成仇,我身为你们的女儿无法劝,也劝不住,如今你在归云殿公然与玉倾城……你可想过我的感受?”

    云昭寒双目中暗沉一片,浩瀚如墨的深海在翻腾。面对云卿愿的质问疑惑,他无从说起,也无法说,但面对云卿愿心中的痛苦,他也无法逃避自己的心疼和爱。

    “卿愿,恕爹爹现在无法跟你细说,太多的事,历经几生几世,早已说不清道不明了,但是卿愿,无论何时,你都不要怀疑爹爹对你的爱,你是爹爹生生世世唯一的女儿,没有谁能比你更重要。”最终,云昭寒还是选择将一切都独自扛了下来,毕竟中间隔着几千年,谁欠谁,谁爱谁,谁恨谁,早已算不清了。

    “那玉倾城呢?我和玉倾城谁更重要?”云卿愿转身看着云昭寒,哭的红肿的双眸凝视着云昭寒的脸,一语中的。

    云昭寒瞬间哑然,没等云昭寒开口,就听云卿愿接着道:“若是我说,今日我定要惩戒玉倾城才能出这口气,爹爹,你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