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时,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等众人回过神时,一个白色身影已经在冲到了云昭寒身边,一条手臂已经挡在了玉倾城落下的匕首下。
说时迟那时快,玉倾城见云卿愿冲过来用自己的手臂替云昭寒挡匕首,落下的匕首已经来不及收回,与此同时,就见云昭寒伸出右手一把将云卿愿推开,才没有被玉倾城落下的匕首伤到。
然而,云卿愿这么一闹,玉倾城落下的匕首因骤然减了灵力,虽然将云昭寒手臂砍成重伤,但却没有斩断。
承愿和云笑忙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几乎是同时扑到玉倾城和云昭寒身边。云笑忙将云昭寒从玉倾城手中解救出来,并解封了灵脉,云昭寒左手臂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染红。
“爹爹,爹爹你怎么样?”云卿愿早已被吓哭了,一张精致的小脸梨花带雨的扑到云昭寒身边,捧着云昭寒的手臂手足无措的哭着。
“宗主,您怎么样?”云笑见云昭寒手臂隐隐有些发抖,展开左手手掌,掌心已经被一团黑雾侵蚀。
云昭寒咬着牙摇了摇头,腾出右手心疼的抚了抚云卿愿的头发:“无妨,不哭。”
云昭寒这么一说,云卿愿哭的更厉害了,她猛然转身,“唰”的一声拔出逐焰剑,猩红的剑锋直指玉倾城,承愿一见,忙挡在剑锋前,将玉倾城护在身后。
“你伤我爹爹,不取你性命,此恨难消!”云卿愿愤怒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话音落下,根本不管剑锋指着的人是承愿还是玉倾城,直接就刺了过来。
玉倾城因自己事先服毒,又耗损灵力,此刻已经难以支撑,而云卿愿出手又快又狠,她根本来不及帮承愿。承愿此刻也怒了,就在剑锋直抵咽喉之际,他刚要召唤镇魂刀,就被云笑突如其来的利剑将云卿愿的剑锋挑开。
“卿愿,不许伤她二人。”云昭寒强压着体内的毒素,右手紧紧压着左臂的伤口,对云卿愿冷声呵斥一声。
“爹爹,她们伤您至此,您为何还要护着她们?”云卿愿气的直跺脚,朝着云昭寒几乎是质问。
“放肆。”云昭寒清冷的声音泛着寒意,一声低喝让人不寒而栗。
云笑自然知道玉倾城承愿二人在云昭寒心中的位置,生怕云卿愿惹怒云昭寒被云昭寒责罚,因而忙劝解道:“卿愿师妹,此事宗主心中自有定夺,你就别添乱了。”
云卿愿心中一肚子怒火,又不敢跟云昭寒发,见云笑这么一说,便直接转移到了云笑身上:“我添乱?云笑,你身为归云弟子,竟五次三番的护着一个外人,你心中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归云宗的人?”云卿愿说着,用剑指着承愿,继续说道:“他,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了他,竟公然和我作对,和我母亲做对!”
云笑看着承愿,迟疑片刻,才对云卿愿说道:“卿愿师妹,忘川姑娘与承愿公子原本就与我们无关,是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忘川姑娘心怀敌意,你若非要问她们是我什么人,我只能告诉你,他,他们是我决心护着的人。”云笑的话落地有声,严肃的神情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你!”云卿愿顿时语塞,紧接着怒极生笑,转身指着玉倾城说道:“忘川?什么忘川,你骗得了天下人,骗得了我爹爹,却骗不了我母亲!你就是玉倾城,八百年前兴风作浪死有余辜,八百年后,你还这般祸国殃民!你害我爹爹与母亲反目成仇,你害云笑对我心生背叛,你搅的潇湘归云鸡犬不宁,玉倾城,我云卿愿此生与你不共戴天,若不杀你,是不为人!”
云卿愿一番话,深深的触了云昭寒的逆鳞,刺痛了承愿的心,也寒了云笑的心。
云昭寒周身渐渐氤氲起了白色的雾气,一张脸早已变的惨白,清绝的脸上双眉紧锁,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了下来。
“云笑,带她出去,戒律室闭门思过百日,不准任何人探视。”清冷的声音从喉间灌出,云笑顿觉后背发凉,但也不敢违抗。
云卿愿简直不敢相信,一把抓住云昭寒的衣袖哭喊道:“爹爹,我是您女儿呀,您为了一个妖女,竟然要关我百日禁闭,爹爹,你难道真被她鬼迷心窍六亲不认了吗……!”
“够了,再多说一句,再加百日。”云昭寒的目光凝视着云卿愿,云卿愿能清晰的从云昭寒的瞳孔里看到汹涌的寒意。
云笑忙拉了云卿愿就往外走,云卿愿注视着云昭寒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等等。”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玉倾城突然出了声音。云昭寒云卿愿几人不明所以,都转身看向玉倾城。
只见她由承愿扶着坐了起来,抬头看向云卿愿,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说,云昭寒是你父亲?”
云卿愿见玉倾城问,不免冷笑一声:“你没想到吧?是,他是我父亲,若不是因为你,父亲他怎么可能跟母亲退婚,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好好的一家人,怎会四分五裂!玉倾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玉倾城彻彻底底的吃了一惊,她是真没想到,云卿愿竟是云昭寒和玉倾国的女儿,她更没想到的是,云昭寒公然退婚的,竟然是自己女儿的母亲,并且还对黄泉灵主一往情深,简直是细思极恐。
云昭寒看玉倾城的脸上顿时阴晴不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云笑,云笑会意忙拉着云卿愿退了出去。
云昭寒知道玉倾城此刻心中早已是一片猜测,生怕不明原因的玉倾城想错吃心,也顾不得手臂的伤和体内的毒,上前一步道:“倾城……”
玉倾城忽然冷笑一声,再次抬起双眸迎上云昭寒的目光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冰冷:“云昭寒,时隔23书网p;rdquo;她说着话,缓缓下了床榻:“八百年前,你为了娶我姐姐,不惜将我诛杀,原以为你是真心爱她,是我一再的强人所难纠缠不休,拆散了你们,所以我落得惨死你手中,我也认了,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不堪的面目!”她推开承愿的手,朝着云昭寒逼近一步:“云昭寒,我玉倾城真是历经千年,看错了你,爱错了你!你把我们潇湘女子当成了什么,你把我玉倾城当成了什么!”
玉倾城说的有些激动,积压在心中八百年的隐痛突然被撕开暴露在阳光下,原来那份真心,早已发霉。一时没有压制住,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承愿忙扶住,温润的脸上早已氤氲起一层厚重的杀意。云昭寒忙伸手想要搀扶,却被玉倾城下意识的避开。
“倾城,太多的事,你并不知情,你相信我。”云昭寒颤抖的双眸里,早已是一片火海,巨浪翻腾。他想告诉她一切,但又怕她知道这一切,这阴阳两界再次生出祸患。他知道千年鬼魅是什么样的个性,若是玉倾城知晓这三千八百年的恩怨情仇,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玉倾城只记得八百年前的事,再往前的早已没有了记忆。此刻在她的心里,早已认定了云昭寒就是反复无常,喜新厌旧的伪君子。
“云昭寒,八百年前你亲手诛杀的鬼魅倾城回来了,就站在你面前,你我早已成仇,又何必如此伪善。你若把地魂还我,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若是不还,他日再见,我必定取你性命,一雪前仇。”玉倾城森冷的目光注视着云昭寒,素净的脸上再没有半点温度。
云昭寒强忍着体内毒素的侵蚀,只觉得眼前一片又一片的黑影在晃动,神思已渐渐模糊。
“倾城,地魂我不会还你,留在灵墟山,我会护你们周全。”云昭寒强打精神说着话,身子已经站不稳。
承愿一眼,召出镇魂刀就朝云昭寒砍了过去,玉倾城也没有阻拦。眼看刀锋已经直逼脖子,这时一道白光划过,将镇魂刀挡开。
承愿定神,云笑已经将云昭寒护住:“承愿,你不能伤害宗主。”云笑虽然处处护着承愿,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承愿恩将仇报。
承愿温润的目光里一片暗沉,他握紧了手中的刀,对云昭寒志在必得:“云笑公子,多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关照,只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早已结深,你不必劝阻,你也无法阻拦。”他话音落下,再此挥刀朝云昭寒砍来,云笑一时情急,转身护住云昭寒,承愿的刀锋就落在了云笑的背上。
“云笑……”云昭寒和承愿几乎是同时喊了一声,云昭寒将云笑接进怀里,承愿忙伸手压住了云笑后背的伤口。
“承愿,我不会你拔剑相向,但我也不会让你伤了宗主。”云笑回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承愿,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是不是傻,若是命都没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承愿忍不住责备一声,语气里都是紧张和心疼,云笑却笑了。
玉倾城看着眼前一切,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承愿,我们走吧。”
承愿看着云笑,缓缓起身,搀扶了玉倾城准备离开,就见云昭寒强行运用灵力,一挥手整个流云馆已经设下了一道结界。
玉倾城母子诧异,回头看向云昭寒,之间云昭寒与云笑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压下心口的汹涌澎湃,薄凉淡漠的说道:“从今日起,你二人禁足流云馆,没有我亲自解封,休想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