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是懒得说话，亲近之人，一个眼神就能懂；不亲近的，说了也是白说。”萧邑淡淡地说。
沈思妍歪头看着他，“原来你不是真高冷，只是懒啊。”
萧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算是吧。”
那个人与他变得生分之后，萧邑就再也不像儿时那般活泼了。
他忽然觉得，与人交流是件很累的事情，所以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直到遇到沈思妍，他在她身上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一直到两个人互诉衷肠，他也因为多年的习惯而沉默。
直到沈思妍中了毒针，他一时着急，关心则乱，忘了她百毒不侵，心中只是无尽懊悔，想着还有很多话没对她说。
所以等沈思妍再度睁开眼睛时，他打定注意，等那件事办成了，他就再也不隐瞒心里话，想到什么都要与沈思妍说，生怕错过。
至于现在嘛……
他揉了揉沈思妍的脑袋，轻叹一声。
只怕有些话说了，会引起变故，还是不要着急为好。
两个人很默契的没再提蛊王的事情，只是沈思妍心中多了几分芥蒂。
首先是颜明月的话，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若说是假的，可她心中偏偏有那么一些破碎的回忆，告诉她仿佛是真的。
可若是真的……她实在无法解释。
更何况，那一片幻觉之中，最后是萧邑杀了自己。
之前沈思妍也多次有这样的噩梦，她无法判断，这到底是老天给的暗示，还是一些别的原因。
思来想去，她还是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问，“颜明月呢？”
“死了。”
萧邑的回答言简意赅，却是让沈思妍惊掉了下巴，“死了？！怎么死的？！”
“狱卒去了天牢，发现你晕死过去，赶紧把你送走，剩下几个人负责看守颜明月，因为他们怀疑是颜明月攻击了你。”
萧邑淡淡的说着，那张素来淡漠的脸上，此时更是看不出任何表情，更没有情绪起伏。
“后来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劲，颜明月一直一动不动，等他们进去推开颜明月才发现，她已经咬舌自尽了。”
沈思妍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就这么死了？”
萧邑看向她，“难道你还指望她出来作妖？”
沈思妍摇摇头，有些怅然。
虽然是仇人，但听到对方自尽的消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转念一想，颜明月估计也是不想让自己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所以才特意给她透露一点消息，随后才咬舌自尽。
这就是她的报复么？
沈思妍低着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不过，这并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影响，毕竟这颜家的女儿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既然她对自己的回忆和过往经历产生了怀疑，那不妨去问问旁观者。
第二天，沈思妍便去了醉花楼。
自那天混入皇宫过后，颜师师依然住在这里，不肯跟沈思妍走。
一方面她心中有愧疚，总觉得自己害了姐姐；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自己走了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姐妹俩再次相见，自然是免不了一阵寒暄，尤其颜师师担忧得不行，现在看到沈思妍活蹦乱跳，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终于放下。
“我还以为，你挺不过去了。”颜师师有些后怕地说。“白公子告诉我，你中的是三日断魂散，这可是没有解药的。”
沈思妍笑道，“虽然没有解药，但蛊王可是个百毒不侵的宝贝。”
她顿了一下，顺势问，“师师，你记不记得蛊王的事情？”
颜师师自然地回答，“蛊王是咱们颜家的宝贝啊。”
话一出口，她猛然发现不对劲，赶忙改口，“不，是你的宝贝……”
可惜，沈思妍已经抓到了她话语里的漏洞，“你说蛊王是颜家的？”
“我，口误……”
“我昨天去找了颜明月，她已经告诉我，蛊王是颜家一直珍藏的，而非我从小养大。”
沈思妍说着，情绪有些激动，抓住了颜师师的手，“师师，你老实告诉我，蛊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瞒不过她，颜师师叹口气，只好说，“蛊王是颜家珍藏的宝贝，从小我们都对它敬而远之，毕竟蛊王虽然百毒不侵，可是用在人身上却是有副作用的。
“后来，大概是你十一岁的时候吧，不知怎的，你突然偷走了蛊王，还把它植入了自己体内。知道这件事以后，我们大家全都傻了，爹娘更是崩溃。
“并非是因为颜家没了蛊王不能活，而是爹娘生怕你年纪太小，身子太弱，不能承受蛊王的力量，正好那个时候你还昏迷，所以全家几乎是疯了一样要把你救活。
“庆幸的是，你很快醒来了，而且从那以后，你在蛊虫的运用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这大概是蛊王赐给你的力量……”
说到这里，颜师师有些犹豫，但在沈思妍期盼的目光下，她还是说，“不过，你从醒来过后就有些变化了，记忆有些错乱，一直说蛊王是你养大的。
“爹娘为了让你的情绪稳定，也就顺着你说了。不过，阿姐，我一直很好奇，向来乖巧懂事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偷了蛊王？”
沈思妍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思索起来。
从颜师师的话来看，颜明月确实没有骗她。
至于自己偷了蛊王什么的，分明是颜明月的栽赃，动手的人明明是她。
但沈思妍实在不明白，既然要帮助盛淼、夺得他的宠爱，颜明月为何不亲自使用蛊王，而是放在自己身上？
更重要的是，她说自己和盛淼并非青梅竹马，而是从十一岁才开始……
想到这里，沈思妍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师师，我和盛淼是青梅竹马吗？”
没等颜师师回答，她又给出了一个问题，“还是说，我俩是从十一岁以后才在一起的？”
颜师师愣了愣，有些迷茫，“应该是青梅竹马吧……还是后来才在一起的来着？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忘了。”
“是么……”沈思妍有些失落。
当年颜家的人没剩多少，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颜师师又实在记不清。
自己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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