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秉德是真的慌了。
甚至在颜轻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跪在了地上,母亲息怒!思妍罪不至此!
初云烟也慌了,急忙跪地向着沈老太太求饶,母亲,皇上只是下了圣旨,思妍还没嫁出去,还有挽回的余地!
挽回?你拿什么挽回?
旁边的薛如期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这句话,趾高气扬中带着轻蔑与不屑,看着初云烟的眼神就像是看地上的蝼蚁,充满了令人不快的可怜。
圣旨都送到家里来了,只怕现在整个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已经知道,沈尚书的女儿要给丞相大人做妾侍
不,应该说,连市井上的人都知道了,你让秉志以后在朝堂之上怎么混?这连累的可不是你沈思妍一个人的面子,而是我们整个沈家的!
颜轻轻忍无可忍,对薛如期呵斥道,区区五品小官,还真把自己的面子当回事了?若不是我父亲贵为尚书,你们还真以为会有人把你们当回事?
这话直接戳中了沈秉志的心事,他当即火了,沈思妍,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明事理的才是长辈,不明事理,拿着鸡毛当令箭,还对此沾沾自喜的,顶多算个碍眼的老东西!
颜轻轻面不改色地嘲讽着,直把沈秉志气得七窍生烟。
偏生这还不算结束,颜轻轻又嘲笑道,伯父,你的面子早就被你自己丢干净了,还说什么丢了你的面子,也不想想,你一介五品官员,比芝麻大不了多少,在其他文武百官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沈秉志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奈何颜轻轻说的又是事实,他想反驳,却又心虚到不敢说话。
薛如期当然受不了这番羞辱,她刚刚成为沈家主母,小人得志,自然容不得一个小丫头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沈思妍,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秉志是你的伯父,我又是沈家主母,你敢对我们出言不逊?
薛如期口齿牙尖,颜轻轻却是冷笑一声,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我对你的女儿说过,这里是尚书府,你们,不过是赖在我家不走的吸血虫,轮不到你们狺狺狂吠!
这下,薛如期也被噎了个半死,沈思姝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颜轻轻撕成碎片。
以前这女人可从来不敢说这种话,难道真的是萧邑的宠爱给了她双目无人的自信?
沈思妍,你别忘了我母亲好歹也是主母
不等沈思姝狡辩完,沈思妍就打断了她,这里是我家,轮不到外人做什么主母!
这可是奶奶钦定的!沈思姝急了,怒道。
颜轻轻没有搭理她,只是伸手将初云烟扶起来。
末了,她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沈秉德,叹口气,到底还是将他也扶起来。
好歹是原主的父亲,不至于闹得这么僵硬。
更何况,他刚才也算给自己求情,不至于冷血至此。
忽的,颜轻轻脑海中又冒出了盛淼的样子,顿时令她气得浑身哆嗦。
这世间,只怕是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像盛淼这般无情的人了,他简直是狼心狗肺,蛇蝎心肠,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混账!
见颜轻轻没说话,沈思姝还以为她是畏惧沈老太太的面子,有些小人得意,堂姐,总归是要保住沈家的面子,你若是不想死,还不如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和沈家脱离关系
奶奶又如何?我说过,不明事理的人,在我面前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老东西罢了!
颜轻轻突然说道,声音铿锵有力,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老太太心上。
沈老太太实在没想到她居然敢如此目中无人,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不断拍着胸口舒缓。
沈秉志慌了,急忙厉声呵斥,沈思妍,你不要太过分!母亲她可是
是什么?也是赖在尚书府作威作福的一条吸血虫而已!
颜轻轻咬着牙,一双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活像狮子见了猎物,居然看得沈秉志害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想到了盛淼,现在颜轻轻只觉得心中无明业火窜起,这段时间在沈家受到的委屈、对盛淼的恨意、以及因为颜家灭门而产生的愤怒,统统席卷而来,占据她的心头。
她知道自己应该保持理智,可是,情非得已,她控制不住。
初云烟生怕她再激怒沈老太太酿成大祸,急忙扑过去抱住她,思妍,快别说了,别说了
娘,你就是因为如此软弱才会被他们踩着爬到头上,这些人就该滚出沈家,滚出尚书府,他们不配留在这里。
颜轻轻义正言辞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初云烟看不懂的坚韧和倔强。
一时间,初云烟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女儿变了,女儿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也不是不懂,只是,沈老太太毕竟是家里的老太君
混账东西,不用家法伺候了,我先杖毙了你!
沈老太太已经是勃然大怒,再也听不得旁人的劝阻,一把抄起拐杖朝着颜轻轻颤巍巍地冲了过去。
沈秉志等人口喊着息怒,却也只是等待看好戏,没有一个人真的上前阻拦。
初云烟心中一惊,急忙将颜轻轻紧紧护在怀里,咬牙等待拐杖落在自己身上。
沉闷的声音响起,但不管是初云烟还是颜轻轻,都没有被拐杖打中分毫。
颜轻轻抬头看去,有些不敢置信
居然是沈秉德瞬间扑到了他们母女身上,将她们紧紧护住,挨下了沈老太太这一棍子!
他咬着牙,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即便任凭沈老太太怎么叫骂和挥舞拐杖,他都没有让开分毫。
这让颜轻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秉德,不是将面子看得比女儿还重要么?为什么会
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也一起打死!
沈老太太近乎癫狂,发疯般地喊了一声后,高高举起拐杖,对准沈秉德的头就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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