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显忙不迭地点点头,急忙又解释地说道“是真的,我的确是不知道啊。刚才在城楼旁边,我一直是觉得他在我身边,一回头,却是不见人,我还以为他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也没在意,只是没想到……司徒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陈锦显吓得连连磕头。
看他怕是这样,司徒远不由地相信了,陈锦显胆小如鼠,私自盗宝,恐怕是有贼心没贼胆。想到这,司徒远暂时面色缓和,不曾想,就在这时,一个颇为激动的声音乍然而起—
“陈锦显,你怎么可以如此害我?”
听见声音,陈锦显回头一看,只见那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突然从地上坐起来,自是惊恐万分,瞪大了双眼,反应不过来。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不会是借尸还魂吧?
顾明琴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幸亏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死而复生,还是灵魂出窍?定了定神,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她才可以肯定,这具“尸体”还活着。
尸体痛苦的咳了一声,然后才开了口“老爷,不是你让我过来,炸了密室,把东西提前取出来吗?”
这样的话,司徒远听的真真切切,猛地回身,看向陈锦显,如同刚才一般,厉声喝问“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陈锦显答不上来,也不敢回答。他做梦也没想到,动静居然这么大,居然惊动了司徒远,按照自己的计划,不该如此。而且就算是计划失败,刚才他看见陈果“尸体”的那一刻,立马想好了对策,一口咬定,和自己无关,什么也不知道。可他万万没想到,陈果还活着,而且苏醒之后,马上反咬一口。
“你说不说?”见他半天不语,司徒远早就不耐烦了,厉喝一声,催促道。
陈锦显打了个寒战,本能地抬头,对方眼里的杀气,让自己惧怕。没时间了,如果找不到理由,司徒远一怒之下,恐怕会要了自己的命。可问题是,合理的理由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自己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在陈锦显苦思冥想、焦头烂额之时,一旁的女儿竟也开始火上浇油了—
“阿爹,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东西必须司徒大人亲自来取,你非不听,非要借花献佛……”
此语一出,司徒远更是恼怒,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陈锦显从地上拽起来,拉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好啊,陈锦显,你居然想捷足先登,盗取大汗看上的宝贝?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陈锦显被他拽着,根本说不出话,只是用力的挥挥手,目光里写满了惊恐,似乎在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好在,司徒远还没打算就此杀了他,只是随手把他扔在地上,并且狠狠地踢了一脚。那一脚,刚好踢在陈锦显的肚子上,陈锦显当即趴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不堪。
可司徒远显然没打算给他太多的时间,只是厉声警告道“陈锦显,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说不清,那就休怪我翻脸了。你给我记住,你现在对我没什么用。”
陈锦显一听,惊骇的抬起头,对方一脸肃然,看得出,并非开玩笑,并非只是言语威胁,说不定真的是说到做到。一想到此处,浑身哆嗦个不停。有一点,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关键时刻,女儿不但没有为自己求情,反而是火上浇油,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眼看着司徒远蹙起了眉头,已有些不耐烦,陈锦显不敢再琢磨女儿的心思了。只是急忙解释道“司徒大人请息怒,卑职是一片好意啊。对于她顾明琴,卑职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最了解不过了。别看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小。她说的话,分明就是找理由、拖延时间。卑职恐怕司徒大人听信了她的胡说八道,拖延了时间,让她把东西转移出去。卑职就想着,先一步将东西取出,敬献给大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想帮我提前取出密室里的东西,然后交给我?”司徒远冷笑地反问。
陈锦显忙不迭地点点头“卑职正有此意,没想到……”话未说完,对方猛地出手,提着自己的领口,把自己拉到眼前—
“你知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你就敢随便拿出?你想害死我们啊?”说到激动处,司徒远猛地用力,把陈锦显拽到半空,用力一甩。陈锦显顿时腾空而起,飞到墙角,之后便重重地落在地上。这一回,连惨叫声都没有,只是一声闷哼。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残忍,顾明琴不敢去看,不由地别过头去。待得一切平静下来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回头,前方不远处,陈锦显歪靠在墙上,一动也不动。若不是胸口时不时地起起伏伏,怕是真的以为此人已死。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冷笑,回头看去,竟是陈思婉。
只见她嘴角轻扬,望着角落里的陈锦显,笑的得意,仿佛是幸灾乐祸。看到如此,顾明琴禁不住蹙起眉头,无法理解,这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她怎么……
而此时,陈思婉似乎也发现了顾明琴,毫不回避,迎上她的目光,一阵冷笑。好像在说,我也可以这样杀了你。
对于陈思婉的“威胁”,顾明琴看得分明,虽然有些俱已,可表面上却是抬头挺胸,无畏的迎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在这里等着你。
眼前一暗,慕容秋竟走到自己面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只不过这一次,慕容秋的目标并非自己—
“司徒大人,事到如今水落石出,大人是否应该打道回府了?”
司徒远余怒未消,正愤然于陈锦显的无知,陡然间听到此句,立马回过头,看向慕容秋“慕容兄什么意思?”
慕容秋不紧不慢,悠悠地说道“大人啊,你看现在是这样,顾府突然爆炸,凶手已经找到,目的也已经清楚。最关键的是,那样东西现在顾府,完好无损。既然如此,还不如暂时放在那里,免得取法不当,祸及无辜。”慕容秋说着,向着他深深一揖,面露恳切之色。
“祸及无辜?这里还有无辜吗?”司徒远冷笑,故意提醒,“慕容兄,你可别忘了,当初这些沪城子民奋起反抗,我东丽弟子死伤无数,这份仇恨,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报一报了。”
顾明琴一听这话,心里陡然一惊,司徒远果真心狠手辣,想把华夏子民赶尽杀绝。怎么办,自己能做什么?思及于此,顾明琴心里汹涌澎湃,不由地紧握双拳。
看了眼旁边的女子,慕容秋回过头,面对着司徒远,轻轻一笑,接着道“司徒大人说的是,华夏子民形同蝼蚁,与我东丽弟子而言,的确是算不了什么,死了就死了。可大人别忘了,此时城里还有数以万计的东丽弟子,一旦毒素泄露,祸及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华夏蝼蚁,更是有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跟着我们一路奔波,为的是大汗陛下,为的是帝国的宏图大业。如今,我们为了一己之私,让他们葬身异国他乡,天理何在?我们如何向伟大的大汗陛下交代,然后向他们翘首以盼的父母亲人交代……”慕容秋说的激动,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
说到这,他顿住了,舒了一口气。又向司徒远深深一揖“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司徒远听罢,禁不住环视四周,只见那些东丽士兵各个望着自己,眼中有些警惕、惧怕。想必慕容秋刚才的话,他们也听见了,虽不知东西为何物,大约也明白,一旦把东西拿出来,他们也得死于非命。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司徒远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毒性爆发之时,自己可以死里逃生。
“慕容兄觉得该怎么办?”司徒远反问慕容秋。
“依我看,还是放在顾府的密室里。”慕容秋想也不想,就给了答案。对面,司徒远半眯起眼睛,似是不甘。慕容秋故意叹了口气,好似语重心长地说道,“大人,那东西的厉害之处,不用我说,一旦开启之法不当,毒性爆发,谁也活不了。所以在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开启之法,最好还是把它放在原来的位置,最起码,这么多年,一直是万无一失,不是么?”
司徒远听罢,仔细地想想,点头说道“慕容兄说得有理,如今的确不是开启之时,只不过……”
说着,走到顾明琴面前,再次摊开手掌“从现在开始,密室里的两把钥匙必须由我亲自保存。交出来吧。”
顾明琴犹豫不决,家中之物,怎能交给他人,尤其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侵略者;可是……
“哦,我差点忘了,顾女医刚才说过,你已经把东西藏在一个比较稳妥的山洞里了。那么,请吧。”这一次,是司徒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真的要去吗?本能地,顾明琴看向那慕容秋,但见他对自己点点头,目光平静,好像是成竹在胸。莫名的,顾明琴竟是相信了他,径自向前走去。身后,司徒远亦步亦趋。这时,脚步声响起,侧目斜睨,发现陈思婉也跟了过来。顾明琴心中一紧,暗叫糟糕,她来了,自己就不好做动作了。正想着找什么理由说服司徒远摆脱陈思婉,不料,司徒远竟先一步开了口—
“陈都尉,你就不必去了,顾府里贼人众多,我不放心,你看着点。”
“大人,卑职担心顾明琴诡计多端,对你不利。”陈思婉找了个理由。
司徒远却不以为然“像顾女医这般的巾帼英雄,想使一使美人计,我还求之不得呢。”说罢,一伸手,试图触及顾明琴,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一暗,定睛看去,慕容秋已再次站到了自己面前。司徒远定了定神,似笑非笑道,“慕容兄果然是又霸道又小气啊,看上的女人,别人连碰都不能碰。”
对于司徒远这么明显的讽刺,慕容秋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着耸了耸肩膀,也不多说什么。
看慕容秋没有反应,司徒远自知无趣,只是回头,冷声叮嘱陈思婉“好了,我和慕容兄两个人陪着顾女医一起去就可以了,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陈思婉,你不是一直想成为顾府的女主人吗,这可是你的机会。”说罢,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催促顾明琴,“顾女医,山路不好走,我们早去早回。”
因着这话,顾明琴回过神,看着司徒远意味深长的眼神,不敢耽误,急忙应了一声“司徒大人请随我来。”
之后便径自往前走,时不时地回头,看向那还在愣神的陈思婉。
陈思婉半眯着眼睛,目送三人离去,眉头紧皱,咬牙切齿,满是不甘。但很快她笑了,司徒远说的不错,现在自己走进了顾府,那就是顾府的女主人。有东丽人在这里,看谁还敢把自己赶出家门。想到这,陈思婉越发得意,返过身来,抬头看去,头顶上两个大字夺人眼球—顾府,我来了。岳成哥哥,我来了。
这样想着,意气风发地向前走去。却在这时,耳畔传来低低的呻吟之声,不由地回头,看着窝在角落里的那个人,陈思婉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很快,三个人入了山,顾明琴四处张望,做出努力寻找的模样,实际上内心里却是心乱如麻,因为她知道,那把钥匙根本就是在自己身上,并非藏在山洞里。刚才那么说,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实在不行,和司徒远同归于尽。而那把钥匙,也已经在刚才顾家栋不注意的时候,藏在他身上了。
这一回,顾明琴本来是抱着必死之心,可现在看来,似乎用不着。可问题是,那把钥匙不在山野的任何一个地方。
“你到底把东西藏在那里,怎么还没有到?”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用回头,就可以想象,司徒远此刻是多么的不耐。也是,因为所谓的钥匙,自己耽误的时间已经很多了。好在,司徒远从未见过那把钥匙。意识到这点,顾明琴灵光一闪,抬头指向不远处的那个山洞“就在那里。”
“就是这个?”司徒远眸子里写满了怀疑,自己不过是刚刚提出异议,顾明琴就到了?这也太巧了吧。
“我自己放的东西,我当然清楚。”顾明琴说着,转过身,向那个山洞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解释道,“当初我从县衙,往防空洞逃去之时,路过这里,遇到爆炸,只好暂时躲入此洞。当时那把钥匙刚好从我的衣服里掉出来,我担心不小心遗失,灵机一动,就直接把钥匙藏在这里了。”
“顾女医这般想法,听起来有些特别啊。”司徒远好像是故意的,感慨道。
顾明琴笑笑“没有人觉得我会这样做,可我偏偏做了,这就是意料之外。除了我,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东西自然就安全了。不是么?”顾明琴说到这,微微挑眉,反问一句,并且故意做出得意万分的表情。就在这时,她注意到那慕容秋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一咯噔,莫非他已看出……
听了这话,司徒远不禁鼓起掌来“好好好,果然是意料之外。顾女医足智多谋,深谋远虑,的确是让人佩服。”
“司徒大人谬赞了。”说着话,三个人到达山洞,向里一看,并无他人,顾明琴这才带着二人走入洞中。
进入山洞,顾明琴仍然是走在前面,眼睛四处巡视,似乎是在寻找着自己的藏宝地,可此时此刻,内心深处,却是心乱如麻。其实刚才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几件首饰,拿出来交给司徒远,或许可以暂时蒙混过关,反正也不是普通的钥匙。可现在的问题是,司徒远对自己寸步不离,自己这个掉包计如何实施?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不知所措之时,顾明琴突觉脚下一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忽听一声—
“小心。”
胳膊一紧,转瞬之间,就被人拉入一个怀抱,随即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某人的胸口。
“你没事吧?”
磁性的声音响起,引得顾明琴不由地抬头,对上那深邃的目光,不由地面色一红,急忙低下头,轻轻地摇摇,并轻轻推搡着他的胸口,示意他放开自己,可这男人不知是看不明白,还是故意的想占便宜,就是死死地抱着自己不撒手,惹得顾明琴一遍遍在心里暗骂,登徒子,不要脸。
“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慕容秋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放开女人,但他的手仍旧是抓着不放,并且故意关心顾明琴“顾女医,你千万要小心啊,山洞里的路不好走,你可千万不能分神啊。”
“谢谢慕容大人关心,明琴一定会非常小心的。”顾明琴眼看着司徒远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慕容秋的身上,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做些小动作,可慕容秋却紧紧地抓着自己不放。顾明琴一狠心,猛地将手一缩,因为用力过猛,惯性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时,她只觉得手心里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难道是慕容秋……
本能地抬头看他,对方也看着自己,目光中颇有深意。此刻,他正和司徒远说着些什么,刚好是转移了对方的目光,此乃天赐良机。顾明琴立马摊开手掌,赫然发现手心里居然是一枚小巧的银器,而且和自己那枚钥匙一模一样。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把钥匙交给了顾家栋,怎么会又落在了慕容秋的手里?
更何况,顾明琴记得清清楚楚,刚才在密室里,慕容秋根本没有进去过,怎么会……
“司徒大人,你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慕容秋突然一指前方。
“在哪里?”司徒远立马回头。
“在那里。”慕容秋说着话,先他一步,向前走去,径自走向前方的一块巨石。司徒远禁不住好奇,也快步跟了过去。路过顾明琴时,慕容秋突然一抓她的手,片刻功夫就松开。
回过神来,手心里已经是空落落的。顾明琴还没弄清楚情况,那两个人已经从巨石旁边抬起身来。
“司徒大人,你看这是什么,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个钥匙。”慕容秋摊开手掌,将银器递给了他。
“钥匙?”司徒远接过来,举在太阳下面,仔细地看了看,不由地点点头,赞同慕容秋的判断。随后他返过身来,走到顾明琴面前,“顾女医,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你藏在此处的钥匙?”
自然是的,顾明琴不会看错,可内心深处,却不愿承认。那是祖父和叔公保护了一辈子的秘密,现在却经过自己的手,落在了敌人手里。顾明琴不甘心,可现在除了承认,自己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
“顾女医,你一定要仔细看看,可千万别让有心之人提前来个鱼龙混珠。否则的话,就算是我有心怜香惜玉,司徒大人恐怕也不会徇私枉法啊。”
矛盾之时,忽听此句,免不了让顾明琴心头一震,不由地抬头望他。对方的目光如刚才一般,显得意味深长。
“慕容兄说的在理。”司徒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回过神来,再度提醒顾明琴,“顾女医,此事非同小可,马虎不得。你所藏之物,到底是不是这个,你可要看看清楚了。千万不能想要蒙混过关。否则的话,就算是我司徒远爱惜人才,我们的大汗陛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沉下脸来,深深地看着顾明琴,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司徒远的威胁说的明明白白,顾明琴自然清楚;可慕容秋是什么意思,对方显然是话里有话。他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好好地检查这枚银器。他是在告诉自己,这枚银器并非真正的钥匙吗?虽然觉得不可能,但顾明琴仍旧禁不住抱着一丝希望,俯下身去,观察着司徒远手里的银器。
小心翼翼的拿过来,翻看着,顾明琴笑了。此物非彼物,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此银器明显颜色较深,有几处磨损的地方都消失不见,看起来是打造了没多久,然后故意做旧。一看并非真正的钥匙,顾明琴如释重负,不管怎么样,自己没有辜负叔公的托付。
“顾女医看出来了?”见顾明琴笑的开心,司徒远反而是越发几天,谨慎的探问一句。
顾明琴认真地点点头“就是它,不会有错的。司徒大人尽管放心。”双手摊开,恭敬地递了过去。
司徒远半信半疑,眯起眼睛,又打量她一阵。随后出现接过那枚银器,放在手心里,把玩片刻,慢悠悠地说道“顾女医刚才和我说,你是一时兴起,才想着把钥匙藏在这个山洞里。我们来了,钥匙确实是在这里,可并不是顾女医亲自找到的。”说着,抬起眼皮,笑看着顾明琴,“顾女医,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不管怎样,总算是蒙混过关了,顾明琴不由地长松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整个人也平静了许多。面对此问,她回答地说道“启禀大人,明琴并非故意隐瞒,只是藏物之时,来去匆匆,对于洞里的环境,只不过是匆匆一瞥,没有完全记下。所以刚才进洞之时,明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走错了地方?”果然如此吗?司徒远半信半疑,却听得顾明琴接着说道—
“不错,刚开始进来,明琴的确是有些糊涂,站了一会,才恢复了记忆。本想告知大人,却不想被慕容大人提前发现了……”
“我也是偶然发现那里亮闪闪的,觉得好奇罢了。”慕容秋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看看顾明琴,又望望慕容秋,司徒远一时也看不出二人之间有什么猫腻。顾明琴自己可以怀疑,但慕容秋……
“顾女医,你真的可以肯定,这个就是宝箱的钥匙?”司徒远举起手里的银器,探问道,“从表面上看,此物可并非普通的钥匙啊。”
顾明琴点点头“不错,这枚钥匙的确是和别的钥匙有所不同,但箱子的锁眼,却是一模一样的。”
“你打开过那个箱子?”
“明琴不敢,只不过是因为好奇心,比对过上面的锁眼。”
听了此话,司徒远长吁一口气,彻底放了心。再次拿起银器,仔细地看了看,边看边说“顾女医啊,你说的话,我没办法完全相信,这枚钥匙是真是假,我必须通过验证。”
顾明琴一听,猛地抬头,看向那司徒远,眼中带着些紧张的情绪。
似乎看出顾明琴的担忧,司徒远笑着抬了抬手“顾女医莫慌,鄙人并非是想打开宝箱,鄙人只是想和你一样,比对一下钥匙和锁眼。不知道顾女医觉得如何?”
“如此这般,那是最好不过了。”顾明琴又是长松一口气,向着司徒远,深深地行礼,“明琴代表沪城所有的老百姓,多谢司徒大人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司徒远双眉拧起,不解地看着女孩,她什么意思?
“若是开启不当,毒性发作,沪城之人无人能活。司徒大人可以答应明琴,暂时不要开启,自然是救了全沪城所有人的性命。大恩大德,自然值得明琴感激万分。”顾明琴说着,又福了福身子,表达感激之情。
司徒远却是笑了,背着手,回过身,慢慢地往外走,边走边说“顾女医,既然你已经知道此物,就应该明白我们都势在必得。早晚有一天,宝物开启,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华夏民族,自然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包括你。”说到这,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明琴,随即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顾明琴却没有动,因着他的话,震惊不已,那封信上说的是真的,一旦开启,华夏灭族?真的会这样吗?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顾女医,时候不早,我们该走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促使顾明琴回过神,慢慢地回头,只见那慕容秋已然站在自己身旁,目光依旧深沉,看了自己一会,转身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刚才,顾明琴越发疑惑。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事实。
“哎呦……”
顾明琴声音不大,却在这个山洞里回音不断,引得前方两人纷纷回头。
“怎么了?”看见顾明琴坐在地上、眉头微蹙,司徒远不禁怪道。
“我的脚扭了。”揉着脚踝,顾明琴拧起了眉头,显出痛苦的表情。
“脚扭了?”司徒远也皱起眉头,半信半疑,回过身来,不由地向她走了过去,来到顾明琴面前,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对方揉着脚踝,眉头拧起,看样子好像是非常痛苦,但不知是真是假……
脚步声响起,余光中,慕容秋越发走近,司徒远故意说道“慕容兄,如今可是你英雄救美、怜香惜玉之时啊。”
“小弟求之不得。”慕容秋拱了拱手,表示感激,却也不看司徒远,只是咽了咽口水,馋涎欲滴般地望向顾明琴,走至她身边,俯下身去,笑着说道,“顾大小姐,我扶你一段吧。”说罢,向她伸出手来。
“那就多谢慕容大人了。”虽然慕容秋此时的笑容有些猥琐,让人看在眼里,觉得恶心。可为了弄清楚情况,顾明琴不得不委曲求全,暂时逢迎于他。面带微笑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借助她的力量,从地上站起。却不想,刚一起身,就被他一个用力拉入怀中。
“这样走,顾小姐可以省点力气。”慕容秋说着,在她耳边轻吐一口气,惹得顾明琴一阵战栗。慕容秋似乎非常得意,轻笑一声,把她拥的更紧了。
顾明琴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看来是自己误判了,对方打的就是自己的主意。他的怀抱很紧,紧的让顾明琴觉得自己出不来气了。本能地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有些艰难地说“慕容大人,你能不能放开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自己走?那怎么能行?你不是扭了脚、走不了路了吗?我扶着你,这样走得更快一点。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慕容秋越发收紧了胳膊,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外面天黑不黑,顾明琴不知道;现在的她,肠子都悔青了。虽然不知此人帮着自己,目的到底如何,但有一点,顾明琴看明白了,此人是真的猥琐。如今这般让他抱着,想要逃离,看来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回去,说不定可以逃离此人的纠缠。思及于此,顾明琴禁不住大步流星,加快了脚步。
“顾女医,别着急,外面有马,我们很快就会到家的。”揽着顾明琴,慕容秋在她耳边温柔细语。
脚步声匆匆而起,不一会,司徒远快步而来,和两人擦肩而过,却是目不斜视。
慕容秋只是微笑着,目送着他远去,待得那人离开了山洞,他收回目光,低下头,再次在顾明琴耳边轻语“顾大小姐,你很聪明。”
一听此话,顾明琴浑身一震,仰头看去,对方笑容中带着深意,不觉提高了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
慕容秋不答,只是揽住她的肩膀,一步步的往洞外走去。
顾明琴本就膝盖受伤,再加上走了这么远,现在的她,依然是筋疲力尽,幸亏慕容秋一直扶着她,走出山洞,便有人送来马匹。翻身上马,顾明琴仍然是被慕容秋紧紧地护住怀里。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凉风阵阵,顾明琴时不时地打个哆嗦。在这时,她情不自禁地眷恋起男人温暖的怀抱了,本能地向里拱了拱。
“怎么,舍不得我了?”
对方窃笑一声,惊醒了她。醒过神来,顾明琴扪心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别忘了,此人是自己的敌人,是他摧毁了自己的家园,打破了城里的宁静,他是侵略者,是杀人狂,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对这个人产生丝毫的依赖。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些以为保家卫国而牺牲的同胞兄弟。
思及于此,顾明琴振作起来,挺直了脊背,向前挪了挪,誓和他拉开距离。不曾想,还没有做好,就被他一个用力,再度揽入怀中“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顾明琴拼命地挣扎,对方却不打算放手,仍是死死地揽她入怀。
两人的动静惊动了骑马在前的司徒远,他不由地回过头,蹙眉看着慕容秋,无声地询问怎么回事?
慕容秋也不回答,只是轻轻地挑挑眉,有些轻佻,有些得意。司徒远似乎对两个人的相互兴趣不大,不一会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了。
眼看着司徒远对自己没有理会了,慕容秋收起了嘴角轻佻之笑,按住怀里女人的手,压低声音凑近她说道“那把钥匙打不开宝箱,你放聪明一点,不要让他穷追不舍。”
听到此话,顾明琴停止挣扎,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慕容秋看向前方,司徒远骑在马背上,仍旧背对着自己,这才放心。继续压低声音对顾明琴说道“钥匙形状一模一样,应该可以比对成功,但绝对是打不开的。顾明琴,你是个聪明人,关键时刻,你应该知道该说什么吧。”
他的意思,顾明琴了解,不管怎么样,坚决不能让他把东西打开。于是乎,顾明琴郑重地点点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明琴继续追根溯源。
慕容秋低下头,和她四目相对,在女人的目光中,他看到了渴望和怀疑。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他“驾”的一声,挥动马鞭,加快了速度,扬长而去。
跟在后面的司徒远发现慕容秋突然加速,也是“驾”的一声,挥动马鞭,策马奔腾。
三个人回到顾府,天已经黑了。慕容秋先一步下了马,然后又扶着顾明琴,小心翼翼的下来。不料,却无意中触及伤口,顾明琴只觉得膝盖上一阵剧痛袭来,支持不住,本能地向后退去。
“小心……”
又是一阵温柔的疾呼,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腰身,顺力,顾明琴向前一扑,顿时撞上一双温柔的眸子,禁不住心头一震。在梦中,就是这样的眼神,他,真的来了吗?
“咳咳咳……”
一声重咳惊醒了沉迷中的两个人,顾明琴赶紧回过神,向后退了几步,远离慕容秋。余光中,司徒远已经先一步进入府中。
“你放心,保持镇定,他就不会怀疑。”
耳畔传来沉沉的声音,顾明琴抬头,正对上男人坚定的眸子,充满了鼓励。似乎是心有灵犀,顷刻间,顾明琴便明白了话中深意,对着他,轻轻地点点头,谁也没说话,却是心照不宣。
“陈思婉,你想死吗?”
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一声厉喝,司徒远的声音,陈思婉?顾明琴和慕容秋相互对视一眼,不由分说,慕容秋搀扶着女孩,尽可能快速地进入屋内。
顾鑫的房间仍如刚才一般,一片狼藉。顾家人围在一起,目光愤然,望向那陈锦显父女俩,一个个怒火临头。再看向陈思婉,只见她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是委屈异常。这时她注意到走进屋内的顾明琴,不由地咬牙切齿,眸子里写满了怒火和不甘。
被打了?顾明琴猜测道。转向顾家栋等人,只见三叔捂着胸口,嘴角鲜血淋漓,紧抿双唇,冷眼看着陈思婉。顾明琴俯下身,低声问道“陈思婉动手了?”
顾家栋重重地点头,嘴里却答道“没事,死不了。”侧目一看,却见司徒远正准备打开宝箱,不由地一阵疾呼,“明琴,你看……”
“没事,三叔放心。”顾明琴握住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目光深沉。只见顾家栋浑身一震,看向自己的目光,竟是讶然。看来是明白了,顾明琴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拍了拍他的手,便起身,向那司徒远慢慢地走了过去。
看着女孩的背影,顾家栋不由地再次摸向胸口,那里有一个硬物,难道说这才是那把钥匙?可刚才他明明看见,司徒远手里也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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