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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顾明琴这时也不看他,只是慢悠悠地说道“是不是污蔑、栽赃,贺大人自然会给一个公道;至于杜公子那‘负心汉’之名,与我无关;就算是杜公子狼心狗肺、抛妻弃子,愿意担负起‘负心汉’的名头;我顾明琴可担负不起‘破坏他人家庭’的名头。”

    “你……”杜员外听到她辱骂自己的儿子,差点气的跳脚。少航抛妻弃子,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这个女人,她居然敢推卸责任,简直是岂有此理?

    想到此处,杜员外越发气愤,正准备出言反驳,便听见“啪”的一声响,贺孟宇高声呵斥—

    “好了,这里是公堂,本官现在处理的是有人蓄意诋毁顾明琴之事,杜员外,杜公子和顾小姐的婚约之事,与此事无关,你们要谈,下了公堂再说。”贺孟宇严肃警告,见杜员外非常急切,似有话要说。不给他机会,再次补充一句,“本官在这里重申一点,从现在开始,没有本官的允许,在场各人,不得随意打断他人的说辞。违令者,休怪本官按律行事。”

    “明琴遵旨。”顾明琴毫不犹豫,立马答应。

    贺孟宇微微低头,表示满意“杜员外呢?”转脸看向杜员外。

    “我……”杜员外自然不甘心被人揭穿阴谋。能不能娶到顾明琴是小事,关键的问题是,如果此事公开,杜家名誉受损,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啊?可此时,不管是顾明琴,还是贺孟宇,都用一种凌厉的目光射向自己,让自己无从拒绝。闭上眼睛,咬着牙,重重点头。

    杜员外也答应了,贺孟宇放了心,朝着花娘扬了扬眉“你接着说。”

    “虽然妾身从来不相信柳凤染得是花柳,可怕就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有人以讹传讹,妾身便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再加上,杜员外也允诺过妾身,事成以后,给妾身白银一千两,作为回报。妾身一时贪念,想着也算是成全杜公子和顾女医,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于是就答应了这件事……”

    “杜员外答应你一千两,可曾兑现?”

    “事情未成,不曾兑现。不过,妾身也有证物。”花娘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锦盒,恭敬的递了过去。

    贺孟宇让人拿过来,看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这是杜员外转交给妾身,让妾身转交给顾女医的信物。”花娘说到这,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好像是替他说话,“杜员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这是我买来栽赃陷害与你的。可你仔细看看,这发簪上有你杜氏珠宝店的落款,这说明,确实是你们家的东西。”

    转过头来,再次看向上方的贺孟宇“贺大人,小女虽然有些家产,可这几年生意不济,小女和姐妹们都不敢刻意打扮。首饰虽多,但都是不值钱的地摊货,像杜氏珠宝店里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小女想都不敢想。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调查。”说到这,女人低眉垂首,恭敬无比。

    贺孟宇打量了一下发簪,发现了杜氏珠宝店的落款,沉着脸,抬头向杜员外望了一眼。

    杜员外一见如此,本欲开口,却遭来贺孟宇的一记瞪眼,无奈之下闭了嘴。

    从杜员外身上移开目光,把簪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贺孟宇又看向花娘“昨日之事到底如何,是否如顾女医所言?”

    “不错,顾女医说的是事实。按照杜员外的计划,当天晚上,妾身确实是应该把顾女医留在醉仙楼……”

    “你血口喷人。”杜员外再次厉声打断她的话,这时贺孟宇重重一咳,目光冰冷,好似警告。杜员外似乎顾不了那么多,抱拳一拜,非常急切地说道,“贺大人,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啊,否则,杜氏名誉受损啊。”

    “你都知道名誉受损,那顾女医这么多天承受了许多流言蜚语,她的清誉如何来偿?”方敏这时候为顾明琴打抱不平。

    “这件事与我无关……”杜员外再次解释道。

    “有关无关,很快就会知道的。”顾明琴这时候也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指着顾明琴,杜员外脸色涨红,显得怒火中烧。

    顾明琴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移开了目光,面对着贺孟宇,磕头行礼“小女希望贺大人可以让花老板接着说下去。”

    贺孟宇微微颔首,随后向花娘使了个眼色,希望她继续。

    花娘自然明白,抿了抿唇,接着往下说“顾女医认真负责,这半个月来,每两天都会来一次,给柳凤复查,柳凤在她的照顾下渐渐地康复,昨天应该是最后一天。就在前一天晚上,杜员外派人送给妾身一封信,让妾身一定要留住顾女医,如若孙媒婆提亲成功,就让顾女医回去;若是提亲不成,便想方设法留下顾女医,给她下药,彻底摧毁她的名声。”

    这时,花娘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再次递向贺孟宇“大人,这就是证据。”

    贺孟宇接过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满脸怒火,“啪”的一声,把那张纸摔在地上,恨声骂道“杜白文,事实俱在,难道你还不打算承认?”

    杜员外探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慌里慌张的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你的字迹,写的清清楚楚,难道你还不想承认?杜白文,要不要本官拿出你写给本官的承诺书,用来对照笔迹啊?”

    “我……”杜员外慌了,浑身发颤,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就在这时,花娘平静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缓缓而起—

    “杜员外,没想到吧,我还留着这个。”花娘说着,得意一笑,面对着他震惊的眼神,女人非常平静,他轻轻点点头,“不错,我是答应过你,来往书信,俱要焚毁。可昨天是最后一天,我非常清楚,如果真的把顾女医留宿醉仙楼,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是个女人。”

    说到这,花娘长叹一声,好像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的顾明琴,又接着说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也了解了一下顾女医,既然可以掌管家业,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你以为区区几句流言蜚语,就可以彻底打败她,让她一蹶不振,那就大错特错了。昨天晚上收到这封信,我就知道,顾女医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日后事发,我醉仙楼说不清楚,便悄悄地把这封信留了下来。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说到这,又一次抬起头,看向顾明琴,恰好,顾明琴也看着她。四目相对,花娘好像是怕了一般,急忙低头避开。

    “你……”杜员外万万没想到,花娘还留了一手,不说别的,仅仅是这封信,就足可以让自己身败名裂。

    “杜员外。”贺孟宇喊了一声,扬扬下巴,指着桌子下面的那封信,“你准备怎么说?”

    “我……”杜员外不愿意、不甘心承认,但事实俱在,自己奈何不得。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到这个地步,顾明琴居然敢直接闹上公堂,而且是亲自出面,自己真的是小看她了。是啊,自从三年前,她亲自上门解除婚约,而且还一件不落的拿回嫁妆,自己就应该想到这个女孩不一般。过了三年,胆子越来越大了。是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见杜员外半天不说话,贺孟宇似乎也比自己,把头转向另外一个人“孙媒婆,事到如今,该说了吧。”

    “大人明鉴,此事与民妇无关,都是杜员外逼着民妇这么做的啊。”眼看着事情败露,孙媒婆也顾不得分辩,急忙磕头喊冤。转头看着顾明琴,“顾大小姐,是他杜员外非要让我上门提亲,我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去你们家,此事与我个人真的真的没有一点的关系啊……”

    顾明琴只是侧目,睨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看顾明琴不语,孙媒婆更是忐忑,本欲继续分辩,前方的贺孟宇又是一拍惊堂木“说说具体的。”

    孙媒婆打了个哆嗦,咽了口口水,才说道“一个多月前,杜员外找到我,让我去顾府提亲,因为杜员外舍得银子,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谁知道去了以后,被一口回绝,当时我也气得不得了。想我孙氏,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和从来没有失过手……”说到这,老妇人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悄悄抬头,面对顾明琴了然的目光,更是不敢直视,迅速低下头去。

    定了定神,孙媒婆接着又说“民妇虽然生气,但顾氏毕竟是大家,我得罪不起,只好做罢了。回去和杜员外说了一声,当时杜员外没说什么,但半个月以后,就传出顾女医偷去醉仙楼,不守本分的流言蜚语。之后没过多久,杜员外就再次让我去顾家提亲,还让我安排人,直接去医馆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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