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岸青埋着脑袋,半晌没有得到凤倾羽的回答,不禁着急的又唤了一声。
尔东“噗通”跟着跪在岸青身边,道:“小姐,请您答应岸青,回去看看云公子吧,如果他没什么大事,岸青是不会冒着违抗云公子的命令来找你的!”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跪做了一团,从外面进来的阿桃诧异的看向多出来的男人,皱起眉心问道:“这位是谁?跪在这里做什么?”
凤倾羽倒是忘记了这院子里还有一个阿桃,恐阿桃现在就怀疑,刚巧尔东也与岸青肩并肩跪着,于是装作有些愤愤的骂尔东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勾搭这么个男人,居然完全瞒着我,难怪这些天都心不在焉的!你若是早些跟我说了,难道我还棒打了鸳鸯不成?”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眼睁睁看着原本一出苦戏瞬间变了味道,真不知道应该是笑还是哭的好,唯独尔东好像被说中了心事,红着一张脸动也不敢动,更加连斜眼看上旁边的岸青一眼也不敢。
阿桃立刻一脸了解,稍稍看了尔东一眼,也捂着嘴笑道:“难怪我也觉得这些天尔东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因为思念着情郎呀!这样也不早说,小姐也不是与人为难的人,若是真心对你好的男子,小姐一定会成全了你们的!”说完看看岸青。
岸青长得委实也不差,至少称得上玉树临风几个字,阿桃看着他,又跟着点点头,对凤倾羽道:“尔东的眼光还是好的,这人看起来也不简单,应当能担得起她的下半辈子!”
这下不光是尔东脸红了,连带着平常总是一本正经的岸青也跟着脸红不已,想反驳又知道凤倾羽这样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他是来求人的,不能贸然的给凤倾羽惹出麻烦来。
“是!还请小姐成全!”岸青闷着声音,又向凤倾羽拜了一拜,也不说究竟是让凤倾羽成全去看云霄,还是为了表面上的尔东。
阿桃笑嘻嘻的瞅着凤倾羽,悄声道:“这些天总觉得晦气,如果能够成就一桩好的姻缘,小姐不如就应了吧,往后,还有阿桃跟在你身边!”
自从阿桃答应了呆在凤倾羽身边,倒是真的没有再跟她为难,这样的女子最是爽朗,就算再喜欢楚锦宸,恐怕也清楚只有将他的心上人好好保护着才能让他开心,于是她义无反顾的做了,不仅爽朗,性子亦令人敬佩!
尔东红着脸,呼吸都粗重了两分,连连道:“小姐,尔东不是那个意思,就算……尔东也要跟在你身边!”只能将错就错吗?除了害臊,尔东究竟也红着脸,在口头上占了岸青的便宜。
阿桃笑着打趣她:“这么说来,你家夫君,势必也要跟在小姐身边了!”
眼看着越说越过火,凤倾羽总算是开腔制止了阿桃,对岸青和尔东道:“都起来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也答应你们,都跟在我身边也无妨,刚好最近越发的担心起自己的安危,岸青的功夫我也知道,此事,看你自己的心意,你若不答应,我也不勉强留着尔东!”
让她答应去看云霄,顺带交换一个条件为尔东寻找到与岸青相处的时间,凤倾羽洋洋自得自己终于也有了做商人的潜质,嘴角弯了再弯,高兴不已。
“原来小姐是认识他的!”阿桃笑着说,那个他,自然是指的岸青。
凤倾羽不自然的皱了皱鼻子,道:“半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尔东好上的,不过他也是好人!”
阿桃一脸明了,招呼尔东道:“别杵在这里了,今儿这么晚了,再出去恐怕被人看见,你同我去收拾一间屋子给这位公子先住着,晚点还有你们说话的时间!”
尔东脸皮子红得滴血看也不敢看岸青一眼,跟着阿桃去了后面的院子。
凤倾羽抬手让岸青起来,不等岸青尴尬的问他,先于他之前开口:“这姑娘是楚锦宸身边的人,暂时不能让她知道暗影的存在,所以云霄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等她睡下吧!”
岸青皱皱眉,倒是没有反驳凤倾羽。
阿桃片刻之后带着尔东回来,笑嘻嘻的扶着凤倾羽去休息,走了两步又回头嬉笑:“你们赶紧说话吧,天亮后若被人觉察到就不好了!”
凤倾羽也笑,回头阿桃端了凤倾寒带来的燕窝给凤倾羽吃,依着惯例,这燕窝每每凤倾羽也会让两个丫头一起吃一些的,这晚上也不例外。
阿桃吃下了燕窝,片刻后便熄了灯盏回去睡觉了,临走前还笑嘻嘻的说:“小姐也早些睡吧,他们两个人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我也回去睡了,不打扰他们!”
阿桃走后半柱香的功夫,尔东悄无声息进了凤倾羽的房间,小声靠在床前说:“小姐,阿桃已经睡着了,那药量颇足,岸青在院子里等着!”
既然已经答应了,凤倾羽长叹了口气,觉得实在不必要反悔,他们做不成恋人,也许连朋友也做不成,但是却不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再见面!
开门出去,岸青高大的身影果真等在院子里的丹桂树下,尔东拘谨的朝他点点头,岸青亦也有些尴尬,愣了愣,道:“你放心,我会送小姐回来!只是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
尔东点头,眼睁睁看着岸青带起凤倾羽,如一阵轻风,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一点,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尔东的功夫是暗影之中最好的,凤倾羽这下总算能够理解为什么就算他出现在她的院子里,晋南侯的人亦一点动静都没了,即使他还带了一个笨重的她,那些自诩为武功高强的人,也没有半分察觉,还不说他一个人出现了。
夜里的冯府对凤倾羽来说已经有种难得说清楚的陌生,她大病了一场,模模糊糊醒过来多次,心中只念念着这冯府,但冯府熟悉的脸,竟然没有一张曾出现在她面前,这无疑能够让人无比寒心。
岸青带着凤倾羽径直进了云霄的竹园,一直到他的房间外面才将凤倾羽放了下来。
守在门口的冯叔一眼看见是凤倾羽,顿时激动得老眼流出浑浊的泪水,颤颤巍巍的下台阶:“小姐!是小姐来了!”
大半夜还端着热水进竹园的冯婶将木桶搁在路中央,也随着冯叔的动作而来,“真的是小姐吗?”
老两口没有子女,凤倾羽时常过来都多得两老照顾,就算与云霄决裂或尴尬,冯叔和冯婶总也算是她的亲人,甚至比她那生身父亲要好得多,被老两口一念叨,凤倾羽顿时愧疚得无地自容。
好在冯叔看见凤倾羽身后的岸青立刻醒过神来,拉着冯婶退后了一步,为凤倾羽让开到屋子里的道路,道:“公子还是那样子,小姐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公子看见小姐来了,能够醒过来!”
她是灵丹妙药吗?
凤倾羽有这个怀疑,但是不敢说出口,也就是云霄没有醒过来他们才会想到她,若是他没什么事,怎么可能想起她这名义上的主子来。
说起暗影的主子,她手里拿着当年母亲给她的令牌,到现在也没有用过两次,所有暗影的人都唯云霄的命令是从,她也从不计较。
脑袋里想着这些东西,冯叔已经走在前面打开了云霄的房间门,者遥站在屏风前,看见凤倾羽和岸青进来,眼底骤然亮起了一丝丝的喜悦,向凤倾羽行礼后才说:“刚刚公子又呢喃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清楚,但是公子现在应当是有了意识,只是没有什么强烈的震撼,好似无法将他从混沌当中唤醒过来!”
凤倾羽听得头疼,问者遥:“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受了伤?”她一路上都在思索着与云霄见面的尴尬问题,倒忘记了问这个最主要的了。
者遥看向岸青,岸青回过神来,道:“这件事还要从小姐被刺杀的那件事开始说!有些复杂!”
凤倾羽眼神蓦地深邃,心中好似滚烫的水还在不停的加柴火。
差点死在皇家狩猎场,她心中对云霄,不得不说还是有些怨念,他口口声声说过这辈子也不会让她经受任何磨难,他会保护好她,当时她心中最差的念头便是:原来情尽了,连誓言也都随着风,跟着散了。
现在听岸青提及那天的事情,她突然发现,她才是被掩盖在迷雾当中的人,这么长时间的混沌,只是差了那一剂猛药!
岸青眼看着凤倾羽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随即不安的看向者遥。
者遥摇摇头,叹息:“公子与重千秋决斗,所以受了重伤!”
重千秋便是千秋的头,千秋有一样重要的习俗,便是他的每一届首领,都被称为千秋,再冠上自己的姓氏。
凤倾羽艰难的、缓慢绕过屏风,眼中蓦地疯狂的涌出闪闪泪光,刚刚看见盖在暗色棉被下的男子,又已经看不清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水雾中的朦胧。
“在狩猎场刺杀小姐的人,是千秋的人,小姐差点没了性命,公子整个人便好像疯了一样,属下们几个人,也没有劝住他!”尽管岸青已经摇头组阻止者遥再说下去,者遥却不管不顾,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