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羽大囧,她看起来有这么猴急吗?
楚锦宸闲淡的咬了一口兔子肉,缓慢的咀嚼之间也不忘往凤倾羽看看,看她狠狠瞪着他,嘴角轻缓的勾起,愉悦显然。
男人可以这样好看,凤倾羽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但再一次看见楚锦宸在她面前无耻的将美色运用得比女人还要好,心中还是有些许不甘,但现在说这样的话题,会不会让他误会什么?
“那个……上回桃姑娘,没事吧?”声音刚出口凤倾羽便自己先怔楞了一瞬,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桃姑娘,难道借口也可以想也不用想的?
楚锦宸知她定然是说上一回在回京路上被人追杀的事情,略略沉吟了一下便点头,“她没什么事!”
凤倾羽撅嘴。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她?”
“光吃肉,有些无聊!”
“……”
凤倾羽低头,显然是对自己随口而出的答案也颇有些意外,来之前两个人都是开开心心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又变成了这么尴尬的样子,还正像夏季的天,说不准的阴晴不定呀!
低低叹息了一声,前提当然没让楚锦宸听见。
“喝点酒吧,夜还很长,酒暖身子!”楚锦宸抬头仰望星星璀璨的夜空,这样的夜晚,不说什么,其实就很好了。
凤倾羽果然很听楚锦宸的话,乖乖将兔子肉捏在左手里,右手举起酒罐子,狠狠喝了一大口下去,楚锦宸看得好笑,也随着她的动作,狠狠灌了一大口。
酒至酣畅,楚锦宸忽然问凤倾羽:“你喜欢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凤倾羽好似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痛快的酒,从前不管是跟谁,最后都必要留三分清醒,今儿晚上却好像是郁闷到了,一喝起来就没了准头,一口接着一口,一罐没了楚锦宸早已揭开了第二罐。
又一大口酒入腹,凤倾羽喝得两面脸颊酡红,恹恹的瞅了楚锦宸一眼,眼波似有艳光流转,她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你们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楚锦宸缓慢的点头,他也意外自己居然会对凤倾羽问这样的问题,但恍惚间,他之前对那个男人的不屑忽然间变得有些嫉妒了。
凤倾羽微笑,“如果有一个人,会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你也会不可救药的喜欢上她。”
楚锦宸皱眉,“不是应该感激吗?”
凤倾羽摇头,叹息:“也许是感激,也许是喜欢,但真的无可救药,一想到他不再喜欢理睬你,就好像知道自己好喜欢的娘亲,忽然间离开了一样!”那样彻骨的疼痛……
楚锦宸失笑,有这样比喻喜欢的人的吗?
不过转念又一想,也许,他应该很欢喜才对!
从学会喝酒以来,凤倾羽第一回醉得人事不省,又被一口酒呛住,咳得昏天暗地,楚锦宸看在眼中,居然起身,就着火堆,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风声渐疾,楚锦宸一手稳住凤倾羽满面酡红的靠在自己怀里,一手就着长腿踢过来的木柴丢进火堆,风呼呼的刮,才丢下火堆的木柴很快就噼里啪啦的烧起来。
凤倾羽终于咳得缓和了许多,眉眼轻蹙,却是早已睡了过去,只是身下不平稳,难免不会觉得没有床上舒适。
温香软玉在怀,似乎不是第一次,但这样的场景,却难得真正实现,楚锦宸低头,深邃的眉眼认真注视在女子娇颜上,眼底深处,又似有波澜。
“云霄……”
“噹……”
楚锦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那般冲动,惊慌失措的看向怀里的人儿,嫣红的唇上有一抹比唇色更加靓丽的鲜红,那是他的杰作。
也许没想过要在这个时候对她做什么,他也的确没有更深一点点的点头,只是当她的唇终于近在咫尺时,为何,终究还是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楚锦宸第一回知道,那个男人是叫云霄的,一时恼怒,居然这般张狂的在她唇上刻下了烙印……
凤倾羽睡梦当中皱了皱眉,洁白的牙齿摩挲在被咬的伤口上,楚锦宸以为她会醒,便眼神一转不转的盯着她,哪知她根本没醒过来,眉心片刻之后又舒展开,睡梦依然香甜。
不只是半个月时间了,凤倾羽恍惚的想起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正暗暗失落,手腕轻晃,却在温暖当中拂到一片劲挺的腰身。
“嘶……”她吸了口凉气,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睁开眼,顺便在睁眼的瞬间抽回自己作乱的手。
连直觉也用不到,她想起了楚锦宸,猜测这应该是楚锦宸的怀里。
如果第一次是无意,第二次是迫不得已,第三次呢?
人说,事不过三的!
天边才稍稍有了一点光亮,俗称鱼肚白,树叶被风摩挲吹拂了一整个晚上,枝头上的树叶已经少了两片,其中一片正在缓缓的、妖娆的坠落。
凤倾羽脑袋一片空白,启唇,想说点什么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但捏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很大,而且就算她努力的往回扯,他也不动声色的僵持。
终于无奈,凤倾羽白着脸歪着脑袋问楚锦宸:“你做什么?”声音有点微微的沙哑。
楚锦宸比她还要无奈,天知道昨天晚上他废了多大的劲才将她牢牢困在他怀里,结果他还是生病了呀。
“没!”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凤倾羽撇嘴,终于感觉到嘴唇不太常规的疼痛,便试图伸出舌头去舔那处肿胀的伤口。
楚锦宸几乎是想也未想,大早上的看见这样的一幕实在太过香艳,他方才刚刚凝聚起来的决心立刻好像暴雨中的水堤,垮得顺风顺水。
红红的丁香小舌来不急缩回去,深邃得好像要将人吸进去的双眸已经离她那么近,唇上也顺带传来火热的触感。
他太放肆了!凤倾羽脑袋里一片空白,仍记得伸手想去推开楚锦宸,奈何她好像坐在人家怀里。
不费吹灰之力,韧性十足的舌已经探入芬芳无限的口中。
一夜过去,还有百花雕的味道淡淡的从喉头深处溢出来,引人入胜,叫人欲罢不能。
凤倾羽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感觉,以至于楚锦宸似乎根本没有动作,等她清醒,才发现人除了轻轻的扶着她的腰,其他什么都没做,反而是她……
脸红的滋味已经如影随形,但哪回也没有这一回的严重,一想起,连那个人根本也没有在身边,她也忍不住脸烫得跟烧红的锅贴似的。
楚锦宸将凤倾羽送到了元汀宫门口,说,“这会儿姑姑大约是还没有回来的,她早上都有去听薇宫给太后请安的习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凤倾羽也不敢看他,急匆匆的转身就走,差点被宫门的石阶撞倒,幸好楚锦宸动作快。
回到宫中,元妃果然不在,连水榭都没有影子,凤倾羽逃似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好碰见迎面而来的尔东。
尔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眼圈的青灰比前一天还严重,看见是凤倾羽回来才放了心,撇低了眉眼说:“现在才回来!”
凤倾羽在进门之前长长的舒了几口气,现下比方才从楚锦宸身边逃开的样子实在好了太多,还有力气跟尔东开玩笑,“一夜不见,想我了?”
尔东怒瞪凤倾羽。
凤倾羽无辜的眨眼,“昨天还温温柔柔的,现在知道在凶我了,不错!”
“你昨晚去了哪里?”尔东试图在凤倾羽脸上找到些什么,可惜凤倾羽笑得滴水不漏,潋滟的大眼连一丁点杂质也找不到。
“喝酒,吃肉!”凤倾羽绕过尔东去推自己的房间门,早上醒过来她才看见原来六只罐子的酒居然被他们两人喝得干干净净,她昨夜算是醉了,连自己喝了多少酒都记不得,但早上起来肚子还是鼓鼓的,那只被烤熟的野兔,却只剩下了空落落的骨架子。
尔东惊鸿一瞥,骤然两眼发光,不过说来说去也只能说是冒着寒气的精光。
凤倾羽没能成功的脱身,尔东将她拽到了屋里,指着她唇上的一块红肿,“你这里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心如擂鼓的滋味不太好受呀,凤倾羽以为尔东连她被吻都看得出来,面上却还装作懵懂一片。
尔东扯着她到梳妆台前。
那是怎样的一块红斑?早上她正想问问这是怎么了,楚锦宸已经猝不及防的捉住了她的唇……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撞了吧……”冰凉的小手摩挲过唇上的肿胀,她死活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处伤口,但昨天夜里她睡着之前应该还是一个人坐在地上的,难道是撞到了山石?
嗯,撞到了山石!
尔东视线深邃,凝视着那处据凤倾羽自己说是撞到了的伤口,若有所思。
凤倾羽慌乱的扯笑,“让下面准备一点热水……”
“洗浴吗?”尔东也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嗯!”
元妃回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水榭来院子里看凤倾羽,被尔东拦在门口,温温婉婉的说:“小姐刚刚睡下,奴婢这就去叫醒吗?”
水榭连忙止住尔东,笑得比天边的太阳还要灿烂:“不急,小姐定是累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