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
经过了一夜,高若兰的脸都肿了,整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憔悴了不少。
华容夫人一整夜都陪在女儿身边,也是哭了一夜,早上,那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肿的。
沈相国看到母女俩这般,担心不已,当然,担心的是华容夫人。
及至,将司徒玥和亲一事说了之后,华容夫人脸色才稍稍缓了些。
“罢,此事有劳相国大人了,华容心里有数。只是,兰儿的清誉算毁了,大人,兰儿日后要怎么做人?要如何在京都立足啊?”
华容夫人想到这些,又痛苦的歪倒在了沈相国的怀里。
沈相国脸色一片凝重,他很想说,司徒玥和亲一事并非他所为,只是,昨日傍晚,他的确进宫了一趟,毕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若不告诉太后,等太后自己知晓了,还不责怪他么?
高若兰可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太后面上不显,可心里不还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或许,是司徒家的人这样安排的吧。
毕竟,犯了这样的事,司徒玥再留在京都,日子指定也不会好过,太后就不会放过她。
而为了平息太后的怒火,司徒家这样安排,也是最妥当的了。
将司徒玥弄走,既能安抚太后,又能为北仓国出力,也算一举两得。
沈相国很想骂一声:司徒天澜这只老狐狸,算计的倒快。
“容儿,你别难过。”听着华容夫人的哭泣,沈相国心生怜惜,忙不迭的在旁轻哄着。
“此事,兰儿也是受害者,我打算先安排她去外边散散心,离开京都一段时日。等此事压下去了再回来。到那时,本相再求皇上给她赐一桩好婚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华容夫人听了连连点头,的确,她也是这样想的。
内室,听着外间两人的谈话,高若兰脸上付出冷笑。
离开京都?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事未做。
司徒玥和亲南苑国,呵,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要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够她受的了。
而曹婼儿,现在么?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苏清浅呢?怎么就她没事?
她高若兰可是因为这贱人才着了道的。
想到昨日闹剧之后,曹婼儿昏死在了人前,被人抬了走。
当时,司徒玥也悄悄的跟着走了。
高若兰就留了个心眼,偷偷的跟了去。
结果,就在那女更衣室里,偷听得,她们欲谋害苏清浅等人。
曹婼儿说,她自小有热疾,身上戴的荷包里,有味青兰的药材,此药若泡在酒里,待人喝下去,便会让人头昏脑涨,来时,她留意到那园子里栽了不少的五色竹,说是喝了加了青兰的酒,再闻到五色竹的花香,就会产生一种让人兴奋的幻觉。
当时,暗处偷听的高若兰,兴奋不已,再听说,二人想着今日宴席上的男客们,后来决定将曾子琪引过来。
因为,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花名在外,若他跟女人们有个啥,外界还真不好传。
司徒玥就是要让苏清浅跟这种混人搅和在一处,到时,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也永远洗不干净了。
当然了,那酒,可不单是给苏清浅一人喝的。
虽说,司徒玥目标是苏清浅,但是,林婉璃、李仙仙那几个,都是她的敌人,要是都倒霉的遇到了那种事,那就只能算她们倒霉了,反正,于司徒玥来说,都不算坏事。
至于曹婼儿,在台前跪着道歉的那一刹,她就将苏清浅、林婉璃等人恨死了,若能让她们也尝尝这种羞辱,她自是乐意的,何况,还有司徒姑娘帮衬,有何惧怕?就算事情发生了,谁又能查到她身上?
曹婼儿自认为,那个青兰加酒和五色竹相克的方子,神不知鬼不觉的。
若说,这的确是个整治人的好法子,连高若兰听的都想拍手叫绝了。
后来,二人离开后,她悄摸的也出来了,只跟着到了男客这边的园子。
其实,两边的园子离的很近,周围花草茂盛,也没人看守的。
毕竟,来此处更衣的小姐公子们,基本上都是带着下人的,谁也不会担心什么。
高若兰藏在一处茂密的花丛后,就想看看苏清浅那贱人是如何入的圈套,又如何被人羞辱的。
毕竟,这种事太难得,她要不偷看,太对不起自己了。
谁知,就在她兴奋等待时,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脸,她强挣了一会,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待她不适的醒来,就瞧见曾子琪这混蛋,正在自己的身上冲撞着。
一时热血冲了脑门,高若兰想都没想,拔了头上的发簪,就朝曾子琪扎了去。
她这发簪,是太后赏赐,里头有机关,打开之后,便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掀翻了曾子琪,高若兰发了疯般的就朝他身上扎着,尤其那处。
高若兰想,曾子琪这混蛋,这辈子即使命大活了过来,但再也别想做男人了。
“哼,哼。”
内室,高若兰突然一阵狂笑出声,惊的外间的沈相国和华容夫人,面色大变。
“相爷,我去瞧瞧兰儿。”
“嗯。”
华容连忙撩了帘子进来,就见高若兰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一双枯深的大眼睛,瞪的老大,显得可怖。
“兰儿,你,怎么了?”华容夫人走到床边,惊惧的问。
高若兰突然扭头朝她望来,“母亲,要想女儿离开京都,先替我杀了苏清浅。”
“苏清浅?”华容夫人先是一怔,继而想起来,这苏清浅不就是晋王妃么?
“兰儿,那可是晋王妃,你为何要她的命?”
高若兰脸色狰狞,叫道,“因为女儿受的一切屈辱,都是替她受的。”
若苏清浅不死,她怎么甘心?
华容夫人脸色难看,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明白,那司徒玥原本想害苏清浅,结果女儿遭了罪。
可是,这事无论如何怪不到苏清浅头上啊,她只是运气好没赶上罢了。
高若兰见她不语,双眸便死死盯着她,“娘,她和女儿之间,你只能选一个。若要她,女儿便去死,反正,我现在这样,死了倒干净。”
“不!”
每天早晨,晋王殿下早早的就进了宫了。
因此,一睁眼,对着空落落的寝殿,苏清浅已然习惯了。
只是,习惯之余,难免又有些失落。
这可还是他们的新婚期啊,唉,那些刺客可真会寻时候。
“王妃,您醒了?”
一早,谢安进来,就见苏清浅坐在床头,眼神空无,怔怔的在发呆。
就连她喊了一声,苏清浅亦是没大兴趣的理会,只轻轻哼了一声。
谢安大约也猜到了什么,便道,“王爷一早出门,还交代奴婢要好生伺候您呢。”
“呵。”苏清浅失笑,算了,她有什么好失落的?难不成还期待发生点什么吗?现在这样不挺好,彼此没压力,像朋友一样。
脑子里在盘算着,今天干点什么呢?对了,也不知沈樱怎样了,她们商议好的香料铺子,是否可以备货了呢?
谢安见她未答,就又笑着道,“一早,林姑娘来了,知道您还未起,就先去了仙仙公主那儿,说是一会等您起来了,便过来给您请安。”
“这么早啊。”苏清浅轻笑,这会子精神头才算足了些。
“那我现在便起吧,你一会叫她们过来一起用早膳。”
“这呀,怕是不用奴婢去叫,仙仙公主一准过来。仙仙公主常说,跟着王妃您,就能吃的香。”谢安笑说。
苏清浅昂了昂头,笑道,“她这话也是不错。”
于吃食上,她的确很有天赋呢。
收拾妥当,那厢,李仙仙带着林婉璃,两人开开心心的就来了。
“给王妃请安。”一进寝殿,林婉璃便对着苏清浅行礼。
李仙仙大喇喇惯了,还从未行过礼呢,这会子见了,也忙跟着一起行了礼,“给王妃请安。”
“快起来,你们两个。”苏清浅忙一手一个的牵她俩起来。
一面又命谢安,“早饭摆在瑶轩阁吧,那里清爽宜人。”
“是。”谢安出去。
这厢,苏清浅也领了二人一起出了寝殿,径直来到瑶轩阁。
这里,清风徐徐、花香扑鼻,景致很是宜人。
林婉璃好奇的四处打量,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来晋王府呢,这里果然名不虚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第一次?”苏清浅就奇了,“你与晋王殿下,也算的上是表兄妹了,怎地就没来过?”
“呵,王妃嫂子不知道?”这下,轮到林婉璃惊奇了。
李仙仙边吃着东西,那一双眼睛边好奇的左右看着,眼里八卦味儿浓。
见苏清浅真是不知,林婉璃扑哧一笑,随即又无奈的说道,“我晋王表兄那人啊,性情乖戾的很,寻常人哪里能入的了他的眼,更别说来他的地盘了。”
“这么说,你晋王表兄没带过女人回来?”李仙仙八卦兮兮的问。
苏清浅也不大相信,似乎,萧若水就来过呢。
见二人望着自己,李仙仙狠狠点头,“是啊,晋王表兄从没带过女人进府过。当然了,嫂子除外。”
“那他后宅里,还那么多的女人。”李仙仙从鼻子里哼出一抹不屑,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之前,还一直以为晋王殿下只对清浅中意呢,没想到,在娶清浅之前,府里就养了许多女人了,比她皇兄还要可恶。
苏清浅眼睛四下观望,像是欣赏美景,心里却是索然,这事,虽然也是出她意外,但,已然存在的事,她不想纠结。
林婉璃也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些女人,都是人硬塞进来的。我晋王表兄可从未宠幸过她们。”
是吗?苏清浅很想说,那晋王一夜连宠三女到天明,这样的传言如何出来的?
但是,考虑到,林婉璃和李仙仙都未出阁,也不好说,只抿了抿嘴,看别处。
李仙仙撇嘴,表示不信。
林婉璃睨了她一眼,朝她使了眼色,二人看向苏清浅,见她神情微微落寞,便知这话题不大好。
林婉璃忙解释道,“是真的,嫂子,那些女人,要么是太后,要么是皇上皇后,对了,还有其他朝臣为了讨好晋王的。总之,都是趁着我表兄不在府里的时候,硬送进来的。我表兄仁善,也就收留了她们。”
“呵。”晋王仁善?苏清浅才不信,不然,司徒玥和萧若水对他那么苦追不舍,他缘何冷漠相待?
可见,那些女人,还是有些可他的意,这才留下的。
不然,他又没宠幸过,直接送回也无不可啊。
可是,跟林婉璃争辩这个,倒像是她吃醋了?不妥。
于是,苏清浅百无聊赖般转移话题,“行了,你们二人今日可有安排?若没有的话,咱们一起去找沈姐姐。”
“沈姐姐?”林婉璃好奇。
苏清浅解释,“沈樱。”
“她?”林婉璃越发惊奇,“王妃嫂子竟和她交好?”
“怎么?”苏清浅倒是奇怪她这反应。
林婉璃忙摆手,“不,不是,我是奇怪,她竟和王妃嫂子交好。”
“呵。”苏清浅笑了,“是啊,我也没想到,缘分吧。”
林婉璃耸眉,“她和嫂子交好,但是,对我和仙仙,不知她欢不欢迎呢。”
“放心,沈姐姐性情好,定然喜欢你们两个。”苏清浅笑道。
林婉璃撇嘴,不信,“算了吧,她性子好?”
别人或许会被那女人的外表所迷惑,她可不会。
记得前年,她从安城回京都探望大长公主,某日,在茶楼里,看到沈樱被几个公子小姐连番奚落。
当时,她还可怜沈樱这般际遇,看她落荒而逃,心里挺不是滋味,甚至,还出言教训了那几人一顿,差点没打起来。
可是,真正打起来的不是她,倒是沈樱。
出了茶楼,准备回府时,她竟然瞟见一个娇小身影,在那巷子里,对着之前在茶楼里放肆的几个公子,狠踹猛踢,吓的几个小姐缩作一团,还不敢跑。
为什么知道是沈樱?
因为这女人打人之后,出了巷子,撤了遮面的黑布。
虽然是男装打扮,一头乌发也挽了上去,可是,林婉璃依旧瞧出来了,那个小小少年模样,就是沈樱。
打人之后,她就大摇大摆的走了,毫无之前在酒楼被人奚落时的可怜模样。
那一刻,林婉璃除了好奇之外,心里也堵的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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