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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萧若水走后,苏清浅就没写字了,写不进去呀。

    连萧若水都知道晋王伤重,特特的过来送药呢。

    她呢?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去看医典。

    这一看,日落西山,当那酡色的晚霞落入院子里时,苏清浅急切的朝院外张望着。

    昨儿个,这时候他已经回来了吧。

    “琉璃。”终于有些等不了了,苏清浅起身,唤琉璃。

    琉璃进来,“王妃?”

    “那什么,叫风二来,本妃有事。”苏清浅道。

    琉璃眨眼,道,“王妃,您忘记了,风一风二都跟王爷进宫去了,此刻还都未回呢。”

    “哦。”这说明,那厮还真未回来。

    苏清浅咬了咬唇,决定,“行,你去备马,进宫。”

    “王妃,这天都快黑了。”琉璃看着窗外暮色。

    苏清浅想说,她不知道天快黑了?可是,那厮回不回来,也该打发个人回来说啊。

    之前不急,当知道他伤的很重之后,她急啊,这半日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天黑就天黑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琉璃暗笑,是闲着吗?是担心王爷吧。

    还有,下午,萧若水来了一趟,王妃怕是醋上了呢。

    琉璃备好马车之后,苏清浅直接坐了马车进宫。

    琉璃直接将其送到碧游宫。

    此刻,碧游宫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轩辕烨扶着轮椅慢慢出来,在看到门口灯影下那一抹娇小的人影时,心头一热,面上就有了笑意。

    这一整日,看着父皇忍受那种蚀骨钻心的痛苦,他是不好受的。

    这一整天,于太医看到的都是脸色阴沉可怕的轩辕烨。

    也就此刻,轩辕烨的脸上有了笑意。

    苏清浅见他出来,先是一喜,继而,有些复杂的别开了眼睛。

    “怎么这时候来了?”轩辕烨到了近处,温声问。

    苏清浅撇嘴,“我是想进宫瞧瞧皇祖母的,听说她老人家这几天身子不大好。”

    “那,去了?”轩辕烨好笑的睨着她。

    苏清浅眼神微闪,“皇祖母这时候歇着呢,我怕去了扰了她,这才顺便来这里瞧瞧。”

    她一双眼睛紧紧盯向他的双腿,“你怎么样?这腿,痛么?”

    说是毒箭伤的,还伤到骨头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李寻。

    当年,李寻坐着轮椅的惨景,她记忆犹新,想不到,现在轮到轩辕烨。

    只是,轩辕烨这混蛋怕还意识不到,若是治不好,终日与轮椅为伴的日子该有多痛苦。

    她四下一望,除了碧游宫的守卫之外,就琉璃一人了。

    “那个,你用晚膳了吗?”她问。

    轩辕烨点头,“你用过了吗?”

    “没,要不,你陪我用些。”苏清浅不由分说的吩咐琉璃,“去御膳房,叫准备些晚膳。”

    “是。”琉璃知道,这是要支走自己,得,没戏可看了。

    待琉璃走后,苏清浅直接走到轮椅后,推着轮椅就走。

    轩辕烨心头一悸,问,“去哪儿?”

    “那边坐坐,说说话,这里都是人,叫人听了去,多不好意思。”苏清浅看着这些守卫,撇撇嘴道。

    她却不知道,她故意找的借口,借着她那娇嗔的口气说出来,是有多暧昧蛊惑。

    轩辕烨当即浅浅勾唇,倒没再反对。

    任由苏清浅推她到碧游宫左边的一处回廊尽头的小园子里。

    跑的这样偏,这丫头莫不是生了什么鬼主意?

    苏清浅没看轩辕烨,她只回头,看着那些侍卫隔的挺远,这才狡黠的笑了。

    轩辕烨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狐狸似的笑,不觉蹙眉,轻嗤,“做贼吗?”

    笑的贼兮兮的?

    “啊?”苏清浅忙收敛下来,正色的瞪着他,“轩辕烨,你给我说清楚,你的腿到底怎么样?”

    “嗯?”轩辕烨心下咯噔一下,莫非这丫头看出来是假的?

    才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去,就见苏清浅眼圈已经红了,委屈万分的控诉着。

    “就连风二都知道你伤的严重,凭什么要瞒着我?你是不是一直都不信我?既不信我,还要娶我做什么?娶了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可你受伤,却独独瞒着我,分明是将我当成了外人。呜呜,我连风二那二傻子都不如了。”

    自从与风二接触过几次之后,苏清浅觉得,自己以前的诨名,挺适合这厮的。

    看她小手不时揉着眼睛,孩子似的哭诉,轩辕烨也是蒙了一懵。

    “王妃。”

    他伸手,拉了拉她的手。

    被甩开。

    苏清浅瞪着他,“你若当我是自己人,就让我瞧瞧你的伤势。你知道,我可是神医,比太医院那些老不朽可要厉害的多呢。”

    “哦。”这话,若叫于大夫听了去,不知要吐几口血?

    见他面色淡淡,苏清浅只当他是听进去了,不由心头一乐,嘿嘿,没想到,一哭二闹这招果然有效啊。

    她刚要俯身替他查看,不想,轩辕烨长臂一伸,将她拽进怀里。

    苏清浅不妨,整个人跌进他怀里,还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伤。

    惊的她魂飞魄散有没有?

    “啊,你。”她被火烫似的要起来,轩辕烨却紧箍着她的腰肢不放,硬生生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胸口蹭着,深邃的眸子竟带着一丝孩子气,乞求的看着她。

    “别动,让本王抱会。”

    “可是,你的腿。”苏清浅担心。

    轩辕烨勾唇一笑,“没事。”

    “没?”等等,苏清浅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两根指头突然落下,在他膝盖处狠狠掐了一把。

    “啊。”轩辕烨痛呼出声。

    苏清浅眼神犀利,但是怕人听见,仍旧压低声音逼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伤呢?”

    是了,昨儿还浓郁的血腥味,这会子倒没了,只除了浓郁的草药味儿。

    但这草药味儿,似乎是她昨日给他准备的药丸。

    轩辕烨双手绕其脑后,抱着她的脑袋,额头相抵,四目相对,轻声道,“要保密哦。”

    “你。”苏清浅咬唇,这混蛋,没受伤,干嘛装成这样?

    这京都的人都当他废了呢。

    不过,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此刻,他也没有再瞒着,证明,他还是信自己的。

    苏清浅这心,顿时就明朗了起来。

    而远处的侍卫,远远的望去,就见那偏院里,花影之下,女子坐在男子的怀里,额头相处,似在诉说着无尽的衷肠。

    是夜,苏清浅没再回王府,而是留在皇宫。

    轩辕烨将其安置在碧游宫相邻的幽霞宫,那里是他年少时住的地方。

    自他搬入晋王府之后,这幽霞宫仍旧空着,布置格局都和以前一样,每天早晚都有人打扫。

    是以,这里随时都能入住。

    庆德皇帝当初的意思也就是,儿子一个人在王府住不惯,随时可以回宫,住他旁边。

    不过,轩辕烨却是甚少去住。

    今晚,苏清浅被送往幽霞宫时,听琉璃说,这是晋王小时候住过的寝殿,心里很是新奇。

    及至到了幽霞殿,看见那满院的樱花树,苏清浅恍若又回到了王府。

    “这里跟本妃的落樱殿,倒是很像。”她道。

    琉璃望着这一大片的花海,眼神略有迷离的叹道,“是啊,当年,先宸妃娘娘最爱此花,皇上便在这幽霞宫种满了樱花。后来,晋王要出宫住,也在王府盖了座落樱殿,跟这幽霞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原来是为了亡母,苏清浅叹息般的点点头。

    琉璃一径带她到了晋王曾经住的内寝,里头布局大气而奢华,但细节处,又很温馨雅致。

    譬如,雕着好看纹路的格子窗棱,玉色花瓶里的几支紫色小花,水蓝色的窗幔,月牙白的床单枕头,甚至那地上铺着的地毯,亦是十分考究。

    这里该是女子布置的吧?苏清浅如是想。

    琉璃见她四下打量,就介绍道,“这儿便是晋王殿下年幼时住的寝殿,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棉一纱,等,都是当年先宸妃娘娘亲自布置的。”

    看的出来,她对孩子的用心。

    梳洗过后,琉璃便带着宫女们在外间伺候,苏清浅乐得闲下来,看到那窗口榻上,竟然还有一枚九连环,闲来无事就独自坐在那儿玩了起来。

    只是,她玩不好,玩了几次,便觉没意思。

    又在这寝殿里逛了逛,她竟发现了一个小匣子里,装着轩辕烨小时候写的字,还有作的画。

    一旁的角落里,还有小小的落款。

    苏清浅略算了算,大约是其三到四岁时作的。

    心头,顿时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一个三四岁孩子的字比她现在写的还要强呢,这画作倒显得天真幼稚,但也初现绘画方面的天赋了。

    果然,晋王自幼聪慧异常,确实不假。

    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苏清浅瞧了瞧,又心虚地将其放回原位。

    她不知,这样算不算侵犯别人的私密啊。

    好在,轩辕烨一直也没过来。

    苏清浅很好的与幼时的晋王殿下做了很好的交流。

    及至有些乏了,才上了床。

    呵,真是柔软又舒适啊,知道,这床,晋王殿下很久没有睡过了,可是,想到他小时候睡过的,苏清浅内心就涌起一股柔软的情愫,就像看到那个小小的柔软的人儿,就在自己身旁,需要呵护。

    想着想着,苏清浅扑哧又笑了,想到晋王殿下如今高大英俊的形象就十分滑稽。

    就这样,在温软的情绪中,苏清浅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缕晨阳从格子窗棱照进来,暖暖的映着水蓝色的窗幔,漾着温柔的波浪。

    苏清浅坐起来,鼻端萦绕着清新淡雅的香气。

    原来,那玉色花瓶里的花儿,一早全绽放了。

    昨晚瞧只有几支,大部分还是花骨儿呢。

    经过一夜清水滋润,竟全都开了,真好看。

    苏清浅床了衣裳起来,就想着将这瓶花送到碧游宫,给老皇帝。

    虽然晋王殿下的伤是假的,但是,皇上却一定是真的,只是,不是人们以为的那种刺伤,而是毒伤。

    喊了琉璃,洗漱一番,好了之后,她亲自捧了花瓶,来到碧游宫门口。

    很快,晋王殿下推着轮椅来了。

    只是,这一瞧,苏清浅惊了,“王爷,你没事吧?”

    这眼睛赤红、神态疲倦,跟昨晚那人,完全像两个人似的。

    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她这般担心,轩辕烨却是笑了,“放心,父皇他,熬过了最难的一关。”

    于大夫说了,昨晚熬过了,皇上就能完全恢复了。

    “这多亏了你后来配置的药,让父皇少受了许多的苦。”

    当然,还有,轩辕烨没说,那就是,李玥璃早已被控制,一番严刑拷打,自是什么都交代了,她说了,这种禁果之毒,虽然磨人,但是,只要心智坚定,忍下那种毒瘾,也是能好起来的。

    只是,没想到,除了皇上,朝中竟有许多朝臣,甚至家眷,都被这禁果毒害。

    如今,轩辕烨已经秘密的派人查探此事,所有禁果暗中搜剿,凡是吃过禁果之人,也全都派了人暗中看守。

    “真的?”听了轩辕烨的话,苏清浅很高兴,忙将怀里的花递了过去。

    “王爷,麻烦你交给父皇,这花昨晚全开了呢,瞧,开的多好。我想,这是个好兆头,父皇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浅笑盈盈,又一口一个父皇的,直叫熬了一夜的轩辕烨,心情备好。

    “嗯,父皇一定喜欢。”他亲自接了花瓶,抱在怀里。

    一旁,风一风二乃至琉璃,都瞧的眼皮直抽的。

    堂堂晋王殿下,竟然这么酸了?抱着花瓶笑的一脸傻气的样子,真不是他们认错人了?

    苏清浅知道不能进去,一旦她打破了这规矩,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和轩辕烨聊了几句,吩咐风一风二好生照料之外,便带着琉璃出宫了。

    出宫后,她一径来到苏宅,熟料,偌大一宅子,除了丫鬟小厮婆子们,主人家一个不在。

    据说,爹娘去游湖了,哥哥跟朋友喝酒了。

    这么热的天游湖?一大早的喝酒?

    苏清浅气闷的想着:这一家子,果然没一个是安生的,都在家里待不住,喜欢满世界的乱跑。

    见她抱怨,琉璃好笑,说起来,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话说,王妃嫁入王府之后,有过一日,好生的在府里待过吗?不也是见天的到处跑?

    苏清浅在京都没甚朋友,想着回府找李仙仙,但是回来才听说,她去了她一阁新结的闺蜜那儿,已经住人家几天了,玩的乐不思蜀呢。

    苏清浅正是郁闷,就有人给王府下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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