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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胡言乱语!”

    赵纤纤抚着小腹,忍着痛,气急败坏地向安平侯控诉。

    “侯爷,赵珍儿这贱人才胡言乱语,不信,你掀开她衣裳,什么都知道了。”

    “赵纤纤,你给我闭嘴。”赵珍儿突然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突然冲到赵纤纤跟前,抓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噼里啪啦的就扇起了耳光。

    “你个贱人,你自己在外做下了丑事,怕受罚,逃到京都,我好心收留了你,你却如此害我,你到底生的什么心?我真瞧挖出来瞧瞧,你的心肝是不是黑的?”

    “啊。”赵纤纤先被踹了一脚,这会子又被连扇耳光,整个人都蒙了,痛,除了那切身的疼痛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疼痛之余,出于本能,她一双手胡乱的抓着,不妨,抓到了赵珍儿的腹部,竟将那塞着的小枕头给拽了出来。

    姐妹俩缠斗之中,浑然不觉,可一旁瞧着的安平侯,早已怒火滔天。

    这两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以假孕来欺骗他,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这两个胆敢混淆侯府血脉的女骗子给本侯拿下。”

    一声震天的怒吼,宛若惊雷,直劈的赵珍儿、赵纤纤姐妹外焦里嫩。

    当看到地上被扯出棉絮的小枕头时,赵珍儿面若死灰,随即哭着爬到了安平侯的脚边,痛苦哀求。

    “侯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做下错事。妾身是真想为侯爷生个孩子啊。”

    “你想为本侯生孩子?”安平侯一脚将她踢开,愤怒咆哮,“你生不出本侯的孩子,就拿这枕头代替?你是想十月怀胎之后,就给本侯一个枕头交代吗?还是想,到时随便抱养个孩子回来,瞒过本侯,瞒过所有人?”

    “不,侯爷,妾身错了,大错特错,您打我骂我吧。就算是死,妾身也难弥补犯下的过错。”

    赵珍儿再次扑到安平侯的脚边,直起上身,被泪水模糊的脸,充满了愧疚和视死如归的情绪。

    “侯爷,妾身十六岁跟了您,如今,整整五年。这五年,妾身自问,对侯爷,对侯府兢兢业业,一片忠心,从不敢有一丝懈怠。但此次,妾身犯下了天大的错,妾身不敢求侯爷饶恕,妾身也知难逃一死。但临死前,妾身请求侯爷看在珍儿以往待您的情分上,答应妾身一个请求。”

    “你说。”安平侯总算冷静了下来,只是,一双眸子冷漠嫌恶的看向赵珍儿。

    赵珍儿的心,稍稍松了松。

    她跟了安平侯五年,对他也算了解,刚才,若她一味的哭着求饶,只怕会遭来更大的厌恶,到时,直接让人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哭求之后,她便认命。

    如此,反而会让安平侯高看一眼。

    一旦让这暴怒的男人怒火平息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的多。

    所以,得到安平侯的话,赵珍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的冲安平侯磕了个响头,语气极其难过的道。

    “珍儿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便是与侯爷一起。是侯爷给了珍儿安稳顺遂的生活。珍儿原想着能陪伴侯爷一生一世,现在怕是不能了。珍儿不怕死,珍儿如今最难过的就是,未能给侯爷生个一男半女,珍儿没用。”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更衬的她楚楚可怜。

    即便早已对她厌弃的安平侯,也不由得生了几分怜惜,再思量她的话,想起他们曾经相遇、相爱的情景,心头竟涌现了一丝久违的悸动。

    “罢,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安平侯颓然的坐到椅子上,脸色、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坏了。

    赵珍儿语调却是平淡了,她道,“珍儿做下错事,唯有一死了之。珍儿如今只有一个请求,只求,在珍儿死后,侯爷能将珍儿的尸骸送回凉城,葬到烟霞山。”

    “为何?”安平侯心头一颤,烟霞山,那可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赵珍儿只冲他苦涩一笑,什么也没解释,突然,站起身,就朝门柱上撞了去。

    安平侯心口一窒,“珍儿。”

    赵纤纤亦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这贱人到底要做什么?真敢寻死?她懵逼啊。

    唯有之前扶着赵珍儿过来的丫鬟碧蓉,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出般,竟早早的就在那门柱子旁等着。

    只待赵珍儿一撞来,她用整个身子挡了住。

    而屋内其他人,因为之前注意力全集中在赵珍儿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碧蓉,还只当她动作敏捷,护主心切。

    “姨娘,您可千万不能寻死啊。侯爷他怎么舍得让您死啊。”

    “不,我做了对不起侯爷的事,我说了谎,我没脸见侯爷,让我死吧,碧蓉,你让开,让我一头碰死了干净。”

    “不要啊,姨娘,侯爷都没发话呢,您怎么能死?”

    “我。”赵珍儿忽然愣住,扭头看向惊呆了安平侯,突然就哭道,“侯爷,求您,让珍儿去死吧。”

    “胡说。”安平侯被她这一说一闹一哭,弄的心里乱乱的,但又莫名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说来,她也是想为他怀个子嗣,并未犯下其他大过错。

    再说了,她是怕没有子嗣,在这侯府地位不稳吧?

    说来说去,她还是太在意他了。

    安平侯睨着她,“你是犯了错,本侯的确会惩罚,但也罪不至死。再说了,你这样闹,真的一头碰死了,这事传出去,你叫本侯有何脸面见人?”

    “我。”赵珍儿似乎没想到这层,懊恼不已,“是妾身思量不周。妾身差点让侯府蒙羞,妾身该死,呜呜。”

    说完,低低噎噎的哭起来。

    这时,碧蓉也跪倒在地,哭着解释,“侯爷,姨娘这次,都是听了二小姐的撺掇。是二小姐说,这样可以引孕,待时日一长,定能真的怀有身孕。所以,姨娘并非真的想骗侯爷;姨娘只是被二小姐给骗了,还以为这法子能管用,日后好给侯爷生下一男半女的。”

    “真是如此?”安平侯的心,更熨帖了。

    一旁,赵纤纤懵逼的很,真是如此?当然不是,她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侯爷。”

    赵纤纤的一声惊呼,立刻打破了这屋里突然出现的和谐画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望了过去,所有的目光,亦都是厌恶的。

    “纤纤,你还叫什么?一大早跑来胡闹还没够吗?还不快回屋去。”

    赵珍儿沉着脸呵斥着。

    这时候,但凡脑子没问题的,都知道识趣的离开,这事也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偏赵纤纤就是那脑子有坑的,她见安平侯态度和缓起来,显然要被赵珍儿主仆给糊弄过去,竟然还急了。

    乍听赵珍儿叫她走,更急的嚷,“侯爷,你别被碧蓉这贱婢蒙蔽了。撺掇着姐姐假孕,是不假。但是,我可没说过,这什么劳什子的引孕。我当初就说,可以假孕,到时哄的侯爷您一开心,多来姐姐处几次,说不定这孩子就有了。再不济,真要是临产了还没有,那就在外抱个孩子。”

    这回,赵珍儿听她这些话,却是一声儿也不吭了,那样子,就像完全被妹妹的傻气惊呆了。

    屋里其他下人,亦是一脸惊诧的看着赵纤纤:这姑娘莫不是个傻的?

    当姐姐的几次三番化解危机,让她走,她竟然几次三番的拆台。

    唔,赵姨娘有这样的妹妹,真是悲哀啊。

    众人集体为赵姨娘默哀三秒。

    不过,丫鬟碧蓉最后还是开口了,“二小姐,奴婢真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污蔑姨娘,难道就是因为,你想入侯府做世子妃,被姨娘劝阻的事吗?”

    赵纤纤一恼,脱口而出,“那是她答应我的。”

    此话一出,众人傻眼了,还真是个傻缺。

    “姨娘何曾答应过你?昨晚,您跟姨娘说的时候,奴婢也在屋里伺候,听的是真切的,姨娘叫你收了那些心思。世子婚姻大事,一切该由侯爷做主,她只听侯爷的嘱咐。就因为这,你昨晚扰的姨娘一晚上没睡好。今儿早上又被你催逼,这才不得已过来找侯爷提这事。为这事,侯爷差点误会了姨娘。”

    “误会什么?”赵纤纤嗤之以鼻,“哼,你这贱婢,话说的好听,可是,赵珍儿她是怎么办事的?她竟然说我配不上世子的一根手指头,还说,就算侯爷答应,她也不会答应。凭什么?侯爷都答应了,她一个姨娘,又不是什么正经夫人,她还管着了?她这不是害我么?”

    嗡,众人这时,就有些明白,事情为何会闹到这样地步了。

    果然,傻缺就是傻缺,姨娘那些话不过是以退为进,先灭了侯爷的肝火,消了他的警惕之心,再慢慢图之。

    哎!

    赵珍儿突然觉得心好累,一时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安平侯更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赵纤纤,相较之下,赵珍儿虽然头发凌乱、憔悴不堪,但比赵纤纤不知好了多少倍啊。

    “侯爷。”赵珍儿湿漉漉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安平侯,“妾身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如何处置,但凭侯爷一句话。”

    “行了。”安平侯拉她起身,重重一叹,“这事,原也怪不得你。都怪本侯近来疏忽了你,才让你起了这荒唐的心思。算了,此事就此过去,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侯爷。”赵珍儿感动的又落下泪来,脑袋紧紧靠在侯爷怀里,一双泪眸却是犀利的盯着赵纤纤。

    赵纤纤看着这和好的画面,觉得刺眼极了,侯爷信了姐姐的话,那么,岂不是对她就不利?

    “侯爷,那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世子的。侯爷,您千万别听我姐姐的话,我是想嫁给世子的。”

    赵珍儿翻了个白眼。

    安平侯脸沉的滴水,“珍儿?”

    赵珍儿会意,“侯爷,妾身知道怎么办了?侯爷放心,妾身绝不会让她给侯府找麻烦的。”

    “嗯。”安平侯这才起身,径直离去。

    这内宅的事,本就不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该管的。

    侯爷一走,赵纤纤更蒙了,她着急的追到门口,“侯爷,你不能走啊,您还没答应我跟世子爷的婚事。啊。”

    后脑勺的头发,猛地被抓起,发根拽着头皮,痛的赵纤纤龇牙咧嘴的嘶吼起来。

    碧蓉及两个老嬷嬷,直接拽着赵纤纤的头发,就将她拖了回来,被按着脑袋,跪在了赵珍儿跟前。

    此时,赵珍儿端坐在椅子上,由着丫鬟打来热水,伺候梳洗。

    “赵珍儿,你这贱人,你在我跟前摆什么主子的款儿?说到底你不过是这府里的姨娘而已,还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姨娘,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占着”

    啪啪——

    接着赵珍儿的授意,一个老嬷嬷直接脱下了鞋子,拿着鞋底朝着赵纤纤那脸就抽打起来。

    赵纤纤开始还怒骂,很快,被打了一嘴的血,脸都歪了,这才怕了,不停的哭求着,“姐姐,我错了,饶了纤纤这回吧,姐姐”

    “饶你?”赵珍儿冷哼,“你可曾饶过我?今儿若不是我反应的快,真要被你害死了,你可知道?”

    混淆侯府血脉子嗣,这事若闹大了,可是死罪。

    这混账丫头,竟然连番指责,真是将她往死里坑啊。

    “什么害死了?不是没事吗?”赵纤纤委屈不已。

    赵珍儿真懒的搭理她了,梳洗过后,径直起身,交代嬷嬷两句。

    “继续打,打到她知错为止。”

    “啊,别,姐姐,纤纤知错了。”赵纤纤忙抚着连躲闪着,但很快,就被丫鬟们给按住了。

    赵珍儿看都不看她一眼,扶着碧蓉离去。

    从入侯府至今,她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以一个姨娘的身份,就能管着侯府中馈?

    府里其他的妾侍通房,见她都要敬三分,没想到,如今迫害她的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碧蓉,立刻安排下去,晚上就送二小姐回凉城。”

    “是。”碧蓉答应的爽快,心想,早该如此了,这二小姐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那厢,屋子里,赵纤纤被打的鬼哭狼嚎,不多时,就有个老嬷嬷跑出来,脸色煞白。

    “姨娘,不好了,二小姐她,见红了。”

    “见红?”赵珍儿凉薄一笑,“又没死,怕什么?送到柴房去,晚上送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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