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饭,苏清浅留下李仙仙在房中,寻问这种禁果之毒,可有解药。
“若有解药,我还能这样着急?”李仙仙无奈道,“这事还发生在十多年前,当时,我大约五岁左右,依稀还能记得一些,当年父皇为这事可谓绞尽脑汁,整个南疆的大夫都召集了来,可是,仍然寻不到好法子来控制这种毒。”
苏清浅听罢,没有吭声,心道,就南疆那破落的医术条件,何况还是十多年前,就更没法提了。
她觉得,凡是毒,皆有解,这是一个自然规律,只是,这解一时没找到而已。
又闲聊了一会,觉得时辰不早了,李仙仙识趣的先回房了。
这厢,谢安伺候苏清浅洗漱。
洗漱完毕,苏清浅一身清爽的钻进被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昨晚,她可是没盖到被子的。
而身上这被子昨晚全被轩辕烨裹去了,到现在这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如此一想,竟鬼使神差的拉着被头放在鼻端使劲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草木之香,很好闻。
她不觉得多嗅了几次,猛然间,脸色有些不对。
时间过的极慢,寝殿内留了两盏灯,晕黄的灯火将屋内照的温馨而朦胧。
若不是因为有着疑惑,苏清浅几次都要睡着了。
可是,到底什么时辰了?为什么轩辕烨那厮还不来?
难不成,他今晚不回来?
苏清浅猛地掀了被子,坐了起来,双眸怔怔的瞅向窗口。
因她怕热,晚上窗户总是开了半扇,有丝丝夜风吹进来,漂亮的苏州窗幔在清风下轻轻摇曳。
时候不早了!
“该死。”苏清浅低咒一声,赤着脚就下了床,走到窗口,朝外张望着,外面很静,就连外头守夜的丫鬟,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说着话,似乎怕随时睡过去了。
可见,真的很晚了,而轩辕烨是真的不来了。
呼!
对着窗外重重的吐了口气,苏清浅心里仍旧堵的慌,还是为禁果的事么?可是这都深更半夜了,还能怎么处置?
就在她郁闷之时,突然,就见一道玄色身影自那院门走了进来,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廊下灯火的掩映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苏清浅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人,不见了。
看花眼了?
门口,门帘晃动,轩辕烨径直走了进来,惊的苏清浅猛地转身,就想钻到被窝里去,结果,身体做出了奔跑的姿势,一双眼睛却是惊愕的盯着门口出现的男人。
“你在做什么?”轩辕烨凝眉望着她。
衣饰单薄,赤着脚,还做出那种夸张的动作?实在让人怀疑。
“啊!”来的这么快?苏清浅忙缩回手脚,随即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又抖了抖手脚,做漫不经心状。
“哟,王爷回来了。我,我正在锻炼呢。”
“锻炼?”轩辕烨慢慢走了过来,拿眼觑着她,“深更半夜的,鞋都不穿,锻炼?”
“对啊。”苏清浅吞了口口水,才不想告诉他,这么晚不睡,是问了等他呢。
她慢吞吞的抖着手脚,继续瞎编,“你不知道吧?我以前听人说啊。这个时候,天地灵气最甚,只有赤足锻炼,方能更接近天地之精华.对身体有好处呢。”
“呵。”信她才怪。
左不过是担心他睡不着觉,一人跑在窗口巴望着呢。
想到此,轩辕烨勾唇一笑,径直往内室而去。
“王爷。”知道他要进去洗漱换衣,苏清浅本能的就跟了上去。
轩辕烨突然顿住,落下眉眼,轻睨着她那双莹白如玉的脚,突然就觉得眼有些热,哑声斥道,“穿鞋。”
随即,扭身进了内室。
“哦。”苏清浅听话的走到床边,穿了鞋子。
刚想进去,但再想,不对啊,她又不是丫鬟,干嘛进去,难不成上杆子伺候他更衣洗漱?
不能,惯了他这毛病,以后可不好改,娘说过的。
所以,苏清浅忍了进去的冲动,而是乖巧的坐在床头。
轩辕烨进了内室,自己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家常的衣裳出来,又有丫鬟提了热水,自小偏门进来。
洗浴之后,轩辕烨擦着半湿的头发出来,却见苏清浅已经抱着床柱子睡着了。
那小小的脑袋靠在床柱上,眼睛闭着,小嘴张着,微微露出两口小兔牙,竟是说不出的滑稽又可爱。
轩辕烨不觉轻笑,才这么会子就睡着了?可见是困的挺厉害。
那,撑到这半夜不睡,真是为了等他。
突然间,轩辕烨只觉得胸臆间流淌着一股温暖的情绪。
他上前,缓缓将她抱起。
“唔。”苏清浅动了下,唬的轩辕烨身子一僵,还以为她要醒呢?可是,下一瞬,她却像只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寻着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酣睡。
这样都不醒?还是练过武的警觉性差的跟个孩子似的。
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了床里。
他动作轻柔,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待放好,又拉了薄被将她盖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清浅就被外面的雀儿叫醒了。
她这院子里,花草树木贼多,莺儿、蝶儿、雀儿的更不少,每每天不亮,这些小东西就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
有时候,苏清浅觉得,他们是不是也在举行什么盛会?一个个的那么起劲。
迷糊的睁开眼睛,床边空空的,她惊的坐起来,可突然想到什么,这脸上又火辣辣的烫起来。
真是,难不成她以为大婚了,他就一定得睡她床上才正常?
那人娶她
“醒了?”屋里,突然传来轩辕烨低沉清越的声音。
苏清浅唬的心口一跳,扭头望去,就见轩辕烨靠在窗边榻上,正捧着一本书看。
“唔,王爷,你看了一晚上的书?”瞧着旁边小几上,灯烛燃尽。
轩辕烨合上书,意味深长的朝她望来,“王妃这话,莫非是嫌弃本王没有尽到责任?”
“嗯?”什么责任?苏清浅懵逼,只道,“王爷够尽责了,我敢说,整个北仓国都找不到第二个王爷能如您这般,能看一晚上书不睡觉的。不过,王爷再怎么爱看书,也得注意身体,该歇息就得歇息。”
“呵。”轩辕烨似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将书扔到小几上,慵懒起身,慢慢朝她走来。
以为他是困了想睡,苏清浅很识趣,忙想下床,好给他让位置。
“王妃。”轩辕烨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眯眸。
苏清浅却是快速的穿了鞋子,指着床,道,“王爷,现在还早,你还能睡个回笼觉,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会子,她也彻底清醒了,再睡回笼觉反而会难受,倒不如出去走走,赏赏花逗逗蝶,呼吸下清新的空气,心情也舒朗。
轩辕烨无奈的捉住她的手腕,看她这样,就知道,刚才的话,是他想多了。
“王爷,还有事?”苏清浅看着他抓着自己,有些不解。
轩辕烨点了点头,随后,带她走到窗边,拿起榻上的书籍,递给她。
“这页,本王已经做了记号。”
“这是?”苏清浅粗略一扫,惊喜万分,再一看书目,《神农本草》,顿时激动的眼睛都眯成线了。
“王爷,这书你从何得来的?”
前世,师父很推崇这本书,据说是先朝某位德高望重的民间大夫所著,里头有许多药材的介绍,还有编者的亲自体验,非常棒。
可惜,最后失传了,她不知道,轩辕烨怎么会有这东西?
这种书,除了学医的人,一般人不会留意的,即便看到了,也看不懂,说不定当柴火烧了的都有的。
万没想到啊,轩辕烨竟是个识货的。
不等轩辕烨回答,她又急切的看着他给的页码,上头还有他的备注。
她细细一瞧,抬眼看他,眼眸晶亮,“王爷这是想解禁果之毒?”
“正是。”轩辕烨点头,“本王也是突然想起这个,昨晚翻了些书,终于在这本典籍上找到了这个方子,但是,本王不是很懂医术,不解医理。你倒是给我瞧瞧,可行否?”
苏清浅这才发现,在小几的下方,还堆着一小摞的典籍。
怪不得一夜未睡,这么多书看下来,可不费功夫吗?
不过瞧他眼不红,脸不倦,仍旧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苏清浅不得不感叹,这人精神头还真好。
若搁她,看一夜书不睡,这会子指定成兔子眼了。
“王爷,您先歇会,或者喝口茶,或者出去走走,松松骨。我这再研究一下。”
苏清浅说着,就迫不及待的靠着窗口,翻起这药典来。
轩辕烨提供的这个方子,确实是解毒的良药,但是对禁果的话,没有试过,她不能直接给予答复。
“这样,王爷,我现在就去准备这方子,回头,试试,我觉得能解。”
“好,这事就拜托你了。”轩辕烨郑重的看着她,“不过,此事需得隐秘,除了你之外,本王不想第三个人知道。另外,要快。给你三日时间,够不够?”
“三天?”也太低估自己了?这不过是照着方子配个药而已,苏清浅冲他摆摆手,自信的朝他竖起一根食指,笑道,“一天。今晚天黑之前,我一定将解药送你到你手。”
“好。”轩辕烨看她自信满满,真的松了口气,也很欣慰,看来,找她真是没错的。
“不过,王爷,我可不可以回去看下我娘?”
“你是想?”
“王爷放心,此事我不会泄露出去。我只是想跟我娘打探一下,您别忘了,她曾经是南疆的圣女。”
而且,母亲比仙仙要聪颖世故的多,自然懂的也多。
轩辕烨自然信她,就点头,“好,让谢安琉璃陪你一起。”
“嗯。”
这厢,苏清浅洗漱过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带着谢安琉璃出门了。
路上,遇见狄雨彤骑着一匹枣红马,急匆匆的奔走在街市上。
苏清浅本想叫住她问怎么了,结果那马匆忙跑过,根本叫不住人。
“王妃,您也认识狄姑娘?”琉璃好奇的问。
马车里,苏清浅靠在窗边,点点头,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身影,笑道,“是啊,有过几面之缘。”
其实,她觉得狄雨彤这人不错。
当然,如果不是前世那痛苦的记忆,她也会认为萧若水不错。
琉璃轻笑,没再说什么。
但是,苏清浅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但是,她也知道,琉璃跟谢安一样,都是那种挺冷清的人,不想说的话,就是逼问,也没用。
再说,狄雨彤一路纵马,直接到了萧府。
萧府上下,那都知道狄雨彤与萧若水交好,萧若水如今又是太后、皇上前的红人,下人们自不敢怠慢。
以前,狄雨彤常常的要偷偷翻墙,如今,从正门进去,也能见到萧若水了。
再次相见,狄雨彤又是吓了一跳。
昨儿见到她,她脸上青紫,好几处还破皮出血,但是,今儿一瞧,这脑袋都大了两圈似的,整个又红又肿又胀,看起来好吓人。
“萧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狄雨彤瞧着心疼的眼都红了,萧若水可不像她,自小摔打惯了。
在她眼里,萧若水那是温柔如水却又极具韧性的姑娘,谁能跟这样的姑娘结仇啊?还揍成这样?
萧若水在自己房里,自是不想戴面纱,听她问,只淡淡回道,“都跟你说过了,是我不小心摔了。”
“你当我是傻子么?摔能摔成这样?”狄雨彤不信,“跟我说,到底谁伤的你。我找他算账。”
“真的没谁,你不必紧张。”萧若水给她倒了杯茶,一面拿眼睛睨着她,“昨儿不就告诉你了,这几日别来吗?我要养伤,也没法陪你。再说了,我这样子,你瞅着也不习惯。”
“不会是晋王吧?”狄雨彤没有喝茶,只是狐疑的盯着她,昨儿,她可是听闻,晋王殿下当街给了萧姐姐没脸。
萧若水眉峰微皱,心头涌过一阵刺痛。
该死,她好容易才压下去的情绪,轻易就被狄雨彤一句话给挑拨了起来。
看来,她修养仍旧不够。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哼道,“你就会听人瞎说,他怎么会那样对我?你呀,说是来陪我的,尽聒噪给我添堵,不如还是回去的好。”
“别呀,萧姐姐,我是给你送好东西来的。”狄雨彤怕她撵,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
“什么?”萧若水好奇的打开,一瞧这纸包里的东西,脸色瞬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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