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楚云颂愣了一下,怎么苏家的人都在找苏煜。
“家母担忧舍弟,让我也去寻一寻他。”苏寻玉道。
看来苏煜就是个令人头疼的熊孩子,不仅被妈到处找,连他哥都被叫出来寻弟。
楚云颂很爽快地将今日发生过的事情,统统告诉苏寻玉,只是她并不知道苏夫人已经将苏煜逮到学堂中乖乖读圣贤书,于是顺便一提苏煜要去朋友家避难。
面对这般的容颜,楚云颂实在硬不起来心肠说谎。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苏寻玉微微笑道。
楚云颂哽了一下,难道她会错意了?苏寻玉不是站在苏夫人一边,而是帮苏煜浑水摸鱼的?
苏寻玉解释道,“舍弟与京城哪位交好,家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家母没有来添香阁,想必已是找到舍弟。”
楚云颂心里咯噔。
苏煜曾和她抱怨过不知道该不该向家中坦白他心有所属,楚云颂猜测苏煜可能就是在担心紫嫣的身份。
本以为苏家并不知晓此事,可在苏寻玉的口中,竟然是苏夫人已经知道此事?
似是看出楚云颂的疑惑,苏寻玉的笑微微自嘲,“家母一直觉得舍弟顽劣,是有我的缘故在内,我也确实有责任,未给舍弟树好榜样。”
苏寻玉垂眸,言语中似有淡淡的惆怅。
书中苏寻玉和苏夫人表面平静,实则无半点情分可言。
楚云颂忍不住安慰道,“人呢,未必就要出人头地才是最好的,活得肆意潇洒一辈子,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
说完,楚云颂喉咙也有点酸涩。她在女帝之位上,甚至在这个异世里,都是身不由己。
心底一直有一段郁卒之情无处发泄。
尽管楚云颂知道不该将她惊世骇俗的经历说出来,但这种莫名适合互相倾吐心事的气氛也险些让楚云颂守不住口。
为了避免一失足成千古恨,楚云颂匆匆告辞。
……
苏煜和李维卓是真的用拳脚干了一架,酒肆开张这天,都是硬撑着才没倒下,走路一瘸一瘸的。
脸上倒是神奇地没有挂彩,整个人勾搭住吴东的脖子,挂靠在他身边,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指挥。
“左一点,不对,再左一点,又太左了,”苏煜不厌其烦道,“再往右一点,一点就是一点了,别太多了……”
已经进去一趟,又再出来的楚云颂嘴角抽了抽,挂个牌匾都需要这么长时间,苏煜这是指挥上瘾了吗?
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严谨。
酒肆如约开张,风虎帮众人都聚在门口,看起来热热闹闹的,苏煜终于觉得挂好了牌匾,见楚云颂面无表情,还以为她在担心些什么。
苏煜大大咧咧拍了拍楚云颂的肩膀,“别想太多了,有我苏三少在,这家酒肆绝对红火。”
他的心底是存了几分意气用事的。
苏家最早是以经商起家,由商入仕,逐渐奠定了家族的底蕴。
但苏煜并不想做官。
做官太无趣了,每日相伴的都是些公文,还得注意一言一行,时刻小心会被参上一本,去趟花楼,都要偷偷摸摸的,不敢表露身份。
可若是说他注定以后没有出息,只能靠苏家养着,苏煜又是不服气。做官不行,那就经商。
苏煜视这次为一个很好的证明机会。
天字一号的牌匾挂上去,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倍有脸面。
“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楚云颂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楚云颂抬头看到这幅气派的牌匾,唇角还是微微上扬。
天字一号门前的热闹,也渐渐吸引了不少过路人,其中不少还驻足停下来看。
对面的酒肆也已经开门,另外一边欢天喜地,他这边就显得冷落,从后门中,走出一些人,混进人群中。
“这不是以前那家店吗?现在被别人盘下来了?听说特别难吃,还吃坏过人。”
“什么?以前的店吃死过人?”
偷听到的人咋呼,“这家店吃死过人!”
传着传着,到了楚云颂的耳边,就成了新开的这家店吃死过人。
苏煜气得想挥起拳头和这人理论。楚云颂走到这人面前,“请问你为何出此言。”
那人也很是嚣张,扬声道,“你家店吃死过人,敢做也不敢当吗?”
苏煜激动道,“胡说八道,拿出证据来!”
有些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天字一号的众人面色不善,更有人嫌弃晦气,直接走了。
“作孽哟,这种无良店家,怎么还不向官府报案抓起来。”
“可怜被害死的人。”
“谁是掌柜,出来给大伙一个解释!”
很多人开始附和,纷纷指责,让掌柜出来,苏煜挺了挺胸膛,“我就是。”
“年纪轻轻,就出来害人,长大了那还得了。”
“黑店,关门!黑店,关门!”特意混在人群的对面酒肆的人,不停地举手呼喊,引起越来越多人响应,喊声震天。
苏煜气急,“有人说什么你们都信啊,有人说要你们吃屎,你们吃不吃?!”
声音太大,苏煜的声音彻底被淹没,再怎么骂骂咧咧,也搞不过路人的声音。
楚云颂往酒肆里走去。苏煜扁了扁嘴,以为楚云颂是害怕了,不敢出来。
不过他自己也很烦躁,他说的话,都被这喊声盖过去,先不说路人相信不相信,而是连听都听不到。
楚云颂又走了出来,将一个奇形怪状模样的东西递到苏煜面前。
苏煜一头雾水地接过来,“啥玩意?”
有两个口子,互相联通,一边大一边小,制作也特别简陋,直接就是拿了一堆纸卷起来的。
“对着小口的那头喊话试试,让他们暂时安静下来,再解释。”
苏煜怀疑地看了一眼楚云颂,但还是跟着做,用尽力气喊道,“闭嘴!”
那一瞬间,苏煜一个人的声音竟然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四周都因此而停下来,看向苏煜。
苏煜敢肯定并不是他突破自我,毕竟前面撕心裂肺地喊,也没有什么效果。
是楚云颂给他手中的这玩意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