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阙更开心了,他向伊唯伸手。
你母亲都说了,让我们出去玩一下,别丧气了,我带你去散散心怎么样?
伊唯抬头看向南宫阙那双温柔的眸子,不忍拒绝,回握住了他的手:好啊。
两人相携离去。
而在病房里装累骗走伊唯的文娴静,此刻正默默躺在床上流泪。
听完女儿的话,就知道她肯定还是忘不了陆淮城。
聊天的时候,她看到女儿鬓角处连着整个下颌线都起着密密麻麻的一小片水泡,一看就是烫伤的。
十分心疼,但又不敢问。
她知道伊唯不说是不想让她担心,若问出口肯定定还要找借口来瞒她。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弄伤的,但躲不过是因为赚钱养家受了委屈。
而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仅什么都帮不了,还成为了拖累。
想着想着,文娴静的泪就止不住。
一阵悲伤涌上心头,陡然一口心头血溢了上来,文娴静撅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床头的生命检测仪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护士和医生们纷纷从其他地方奔至过来。
瞬息间,文娴静就被送入了急救手术室。
正在和南宫阙在秋霞公园散心的伊唯突然觉得胸口一窒,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突然,南宫阙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对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南医生你快回来!你一直照看的病人文娴静刚刚突然吐血,现在进手术室了!
声音太过锐利,连旁侧的伊唯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伊唯吓怔了,双眼瞪大,手里紧握的咖啡也掉到了地上,泼洒开来。
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拉着南宫阙的手臂:快!快!快!快送我回去!我妈她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血呢!
看着伊唯因紧张而血丝爆冲的眼球,南宫阙也迅速起身,一路不知闯过多少红灯,将伊唯迅速地送到了医院。
车一停,伊唯就慌忙地冲了下去,不顾车没停稳,急忙中摔倒在地滚了一圈。
又立刻爬起身,连身上的灰都没拍,就往手术室的方向旁。
正在停车的南宫阙看到伊唯因太过慌乱而摔跤也急得不行,安置好车后也立刻跟上了伊唯的步伐。
他们一前一后到了手术室门口。
此刻正在手术中,门口等着的护士急忙将刚才检测反映到的病情反馈给南宫阙,南宫阙顾不上换衣服上班,他拿着这份病历仔细研读。
越看下去,眉头越皱得紧。
不妙。
这个检测单显示文娴静的状况并不佳。
几天前给她做周常检测时,显示的是她身体已大有好转,按以往病人的这种情况,再耐心调养个大半年基本就可以稳妥出院了。
文娴静这个病不宜有大幅情绪波动,这件事他和文娴静和伊唯都说过。
伊唯因为这件事,还特地瞒了文娴静很多事,生怕她情绪变动太大,刺激身体影响病情。
可这次检测结果显示,文娴静因情绪太过抑郁和悲痛,导致吐血。
这样一来,他们在文娴静身上做的苦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南宫阙有些怔愕,手握着单子呆呆站着。
伊唯见状急得不行,一把夺过南宫阙手上的单子,细细看过去。
等看完,她也如南宫阙般愣作雕像。
母亲,这次怕有大难了。
之前用心调养好的身体,吐血后身体内部机能逐显衰竭,就算手术成功了,以后也很难再调养回来了。
她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医院了。
伊唯扔掉单子,蹲下开始抱膝痛哭。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她的心像放在铁板烧上一样,焦灼难耐。
一位护士突然从手术室中出来,撤下脸上的口罩对伊唯说:病人情况很危险,不过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但是求生意志极弱,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伊唯连连点头,都顾不得深思为什么母亲不想活,她急忙跟随护士去换上了无菌衣,消了毒,踏入手术室。
见母亲全身插满管子躺在手术台上,伊唯很想哭,但忍住了,现在不能流泪,万一感染到母亲就不好了。
她冲过去握着母亲的手,跪在地上: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念着陆淮城了,我都听你的,再找个好男人过日子!
文娴静依然没有反应,只有医疗仪器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着。
妈,你是不是多想了,你绝对不是我的负担,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了,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
文娴静好像听到了,手指头动了动。
看到文娴静有反映了,伊唯更加激动了。
妈,如果真觉得你是我的负担,难道你死了我就好了吗?我告诉你,我借了一大把钱来给你治病,你要是死了,那我既没钱又没有妈妈了,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伊唯越说越激动,她大吼着。
也许是伊唯给的重击刺激到了文娴静,她的生命检测仪突然开始剧烈波动,医生护士们听到声音也纷纷赶来,伊唯趁机退下,出了手术室焦急地等待结果。
半小时后,手术成功了,文娴静仍旧昏迷着被推回了病房。
主刀医生对着伊唯说:手术虽然成功了,但病人的情况还是很严重,接下来的护理尤为注意,根据这个情况,我建议你买国外进口药。
因手术太累,医生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这种药对于病人的恢复非常有好处,但是比较贵,且国内买不到,最好是找人代购。
说完主刀医生又悄悄看了旁边的南宫阙一眼,伏在伊唯耳边轻声说道:我偷偷告诉你的,可不能往外讲。如果你真要买的话,南医生肯定有办法。
说完,主刀医生就摆摆手,自行离去了。
伊唯听完主刀医生的话,顿时眼前一亮,感觉母亲的病还是有希望的。
和旁边的南宫阙先打了声招呼,就急忙跑去母亲的病房了。
看着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伊唯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起身帮母亲掖了掖被角,吩咐护工好好照看母亲,就出门找南宫阙了。
拉着南宫阙走到一个无人的天台,伊唯半身趴在天台的栏杆上,冬日大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四处飞舞。
南宫阙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不言语。
静默片刻,她开口了。
我听说美国那边有一种药,对我母亲现在的病情很有帮助,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我需要你的帮助。伊唯转过头,眼睛闪烁着希冀的亮光。
南宫阙与她对视着:我的确知道。但是,这个药,不适合你们
你是怕我付不起药钱吧。伊唯突然粲然一笑,不用担心,当初我离婚后手下还有好几座房产呢,够我母亲吃药吃一阵子了。
南宫阙有些着急:那个药的价格,真不是一般人能供得起的,而且一旦吃了就不能断。你现在可以卖房子,但房子卖完了那该怎么办?
那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会有办法的。总不能让我知道办法却眼睁睁见我母亲受苦。伊唯在北风中露出了一丝落寞的表情。
南宫阙心中有些暗恨,肯定是主刀的郝医生将这件事告知伊唯的。
他早就知道这种药对伊唯母亲的病很有效果,但真的太贵了,见过不少富有的家庭因这个药倾家荡产,他不希望看到伊唯有了希望后却又因付不起药钱而失望。
但见伊唯这么坚持,他也不好再强求,毕竟这是她母亲的病,选择权也应该在她自己手上。
而自己因为爱情蒙蔽了双眼,连作为医生最基本的医德都忘了。
他僭越了。
几番思考之下,他最终没有办法地点了点头。
那我帮你买。我这边拿药的话,起码还能给你省了代购费。
南宫阙一边说一边暗自在心里琢磨着,大不了自己给伊唯垫付一些药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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