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舅舅的唯一作用,是在千手柱间的劝说下,宇智波斑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和遁术,连写轮眼都没亮出来,他单凭体术,徒手把千手心乐按在地上,哦不,应该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摩擦了将近十来分钟。
战况是相当惨烈的一面倒,千手柱间于心不忍,干脆背过身去吃起寿司,还贴心的撑开结界,不让房间里的嘈杂声打扰到外面。至于天花板、地板和墙面被砸出来的洞,温泉旅馆整体是木质结构,对于忍界之神来说,要修复起来,是连手指头都不用动的轻松。
全程挨揍的千手心乐一声没吭,倒不是她真的被铁血硬汉附体,实际上即便有森之千手的血脉加成,天生皮糙肉厚血条长,被宇智波斑揍也是很疼的,不过是斑速度太快,她声音还没发出来又被揍回去,还能顺利喘气已经是对方手底下放水,不,放海了。
这场惨绝人寰的暴打对宇智波斑来说,连热身运动都不算上,他只是在习惯性比较宇智波和千手孰强孰弱,虽然小姑娘天生残缺,不过只论资质和发展潜力,家族里的同龄小鬼居然完全比不过,他心里有些憋闷,面无表情的坐回原位置,连带着看柱间也有些不顺眼。
千手柱间自然察觉到挚友的心情变化,他没弄明白原因,照旧傻笑着插科打诨。宇智波斑看着对方那张蠢脸,再对比地板上小姑娘那张呆滞放的傻脸,憋闷与烦躁莫名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千手的资质是用愚蠢换来的,宇智波斑倒宁愿族里小辈资质差点,毕竟人傻治不好,还容易传染,更不会惹他生气。
说到底是他自己想多了,在族人眼里,宇智波斑是个抢夺自己亲弟弟眼睛,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凶恶残忍之人。宇智波斑战败之后,族人们越发畏惧于自家族长,多数时间选择避而不见,哪里会有年轻人和小孩主动来接触他,他在宇智波一族内的号召力,早已大不如前。
事情总是架不住细想,尤其对于心思细腻敏感的宇智波而言,青年的眼睛里渐渐弥漫开一丝猩红色,心情急转直下。千手柱间本能的加大卖蠢的力度,甚至开始扯他们小时候在河边干的傻事,斑不咸不淡的做出回应,惹得柱间暗自心惊,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踩了挚友的雷点。
扯来扯去,局势越发不对劲,千手柱间果断岔开话题:
“哈哈哈,那个,斑,我之前和你提过收徒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不过是一群及格线都达不到的普通小鬼罢了?”
“哈?族里,不,学校里的小孩子们,你也去看过了吗?”
宇智波斑远距离观察过学校内的小孩子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让孩子们可以平安成长,脱离战时的警惕与残酷,小孩们一个个都跟过家家酒似的,表现出的能力也是寻常,不说能比肩幼时的他与柱间,就连泉奈都比不上,他下意识摇了摇头,柱间一瞬间消沉下来:
“一个也没有吗?果然还是我做得不够好,毕竟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你这家伙是在吐槽我吧?”
“到底怎样的孩子才能达到斑的要求呢?好难啊,唉。”
“混账消沉癖不要躲开话题!”
两个小学鸡开始新一轮语言对决,维持躺尸状态的千手心乐用眼角余光瞥了两人一眼,见他们沉迷于互相戳痛脚,她试探性往大门位置挪了一点,青年们吵得越发厉害,她趁机又往外挪了一点。眼见着小姑娘即将逃出生天,一边消沉一边疯狂踩挚友雷点的千手柱间轻咳一声,冷不伶仃提到自家外甥女的名字:
“那么……斑有考虑过心乐吗?心乐同样是我的孩子,天分也不差,如果有斑的指导,她一定能够继承我们的理想,成为伟大的忍者。”
“哼,让一个宇智波收千手为徒,你还真敢说啊,柱间。”
宇智波斑连头都没转,他话音未落手腕先动,一枚手里剑擦着千手心乐的身体边缘飞过,直直插在木质地板上,堵死了小姑娘的逃跑路线。千手心乐一个鲤鱼打挺跪坐起来,半点不见先前要死不活的模样,她讪笑着对两个长辈摆手:
“那个……天色真的不太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我们是不是该早点去休息,我怕长不高。”
“别急啊心乐,”千手柱间招招手,示意小姑娘回来,“之前我只教过你三身术和森之千手的体术,你有没有做过查克拉性质测试?”
“我在实——医院里测过,是水和土。”
水和土是森之千手的标准查克拉属性,包括千手柱间所拥有的在族内极为罕见的木遁,亦是由水土两种性质变化而来。与之相对应,宇智波一族的标准查克拉属性为火和雷,火遁忍术更是宇智波们的看家本事之一。单纯从属性而言,千手与宇智波天生犯克,也不怪两大忍族之前能打那么多年。
收徒当然是要收跟自己有共同点,最好是血缘相近,查克拉属性又有共同点的人作为弟子。柱间本身也只是顺口一问,发觉外甥女跟挚友查克拉属性相斥,他本是打算再说点什么把话题扯开,一向乖巧的千手心乐已经不满的看向他:
“舅舅是希望我能拜斑先生为师吧,但老师和师父是不一样的,真正的师徒之间需要履行很重的义务,舅舅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呢?”
千手柱间稍稍有些惭愧,宇智波斑则抱臂旁观,满脸“我就看着你扯”。当着两个大人的面,千手心乐稍作思考,一字一句道:
“包括文字、忍术甚至算术,但凡任何方面对我有所指导的人,都可以算是我的老师,如果有需要,作为学生的我会回报‘他’,并且尽力将‘他’教给我的知识教给别人。”
“如果是师父和弟子,那又不一样。且不提师父要做的事情,作为弟子,我会尽我所能去推行老师的‘道’,传承老师的‘道’,尊敬‘他’,爱护‘他’,日常的探望照顾自然少不了,等我长大而师父衰老,我会像对待父母一样,为‘他’养老送终。所以,做为对应,斑先生敢作为师父,收我为弟子吗?”
忍界之神没说话,只默默打量着一直很有主见的外甥女和挚友。宇智波斑冷笑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倔强认真的小姑娘,眉角眼梢满是对凡世俗规的睥睨:
“千手的小鬼,你是真的很有胆量啊,但是,我是不会收你为弟子的。”
“因为你不适合作为师父?”
“不用挑衅我,小鬼。资质固然重要,但你天生缺少对于忍者而言特别至关重要的听觉,虽然现在已经是更加和平的时期,孩子们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成长,不过作为忍者必然有面对敌人的时候。一旦敌人抓住了你的弱点,你就是死路一条。你能不能长到成年都还无法确定,更别提养老送终之类的大话。”
“……所以?”
“所以你需要有更多更艰难的锻炼和磨砺,你要比普通忍者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勉强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而想要成为继承理想的伟大忍者,呵,对你而言,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啊,那……承蒙指导,斑老师?”
刚刚看起来无比刚硬的小姑娘一秒认怂,还趁机上杆爬,喊出“老师”这个称呼。黑长炸青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哪里会察觉不到两个千手之间的眼神沟通,只是没想到一个千手小鬼都能有这样的套路,再想到自家小辈们的一连串弟弟行为,火气更是噌噌往外冒。
一大一小两个千手见好就收,若无其事的坐回座位继续吃饭,他俩使尽浑身解数给爆炸边缘的宇智波大猫顺毛,这个递菜那个端碗,再来个揉肩敲腿,费了老大力气才把斑哄的暴雨转阴,但两个千手明白,他们逃不过斑的秋后算账,就看斑先找谁麻烦而已。
宇智波是真的好爱生气,又好难哄。
千手心乐本想着找机会让舅舅柱间抗第一波伤害,反正他续航能力是森之千手最强,他俩打一架能让斑得以彻底发泄,身心也会舒畅许多。哪晓得第二天清早,小姑娘一睁开眼,直接对上宇智波斑那张充满低气压的俊脸。
好看是真的好看,要命是真的要命哦。
小姑娘内心颤抖着,脸上还要挂出甜甜的微笑:
“斑老师早上好,我舅舅呢?”
“柱间说分开打听情报,处理事情会很快,他天还没亮就走了,并且让我督促你好好修炼。”宇智波斑的面上突然露出可止小儿夜啼的狞笑,“昨晚我观察了一下,你的恢复能力最起码有柱间的三分之二,我突然发现,教导一个千手的小鬼也挺有意思。后面的时间还长,你做好必死的觉悟了吗,千手的小鬼?”
千手心乐猛的咽了一口口水,她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安详的往后一躺,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
舅舅,您可真是我亲舅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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