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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大将军勇武,但他那套刀法太过强硬,不适合穆姮。六公子剑术见奇,可他现在镇守边关。再一想二公子,那对看起来傻乎乎的流星锤,三公子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给穆姮找一个知根底的,还要可靠的师父,确实要好好琢磨。

    穆姮一见有戏,笑呵呵地拉着三公子,不再提过多的要求。她相信三公子,以他的本领,选的人肯定没错。

    刑部离岁安街不远,俩人刚拐过弯,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官服的人。在外人面前,穆姮一向行为得体。这会儿,已经放开了三公子的胳膊,端端正正的跟在三公子身后。

    三公子早在穆姮撒开他的时候,就皱了皱眉,想到她可能是害羞了,便轻轻地托住了她的后背,把她揽到自己身边两人并肩,走到了刑部大门口。

    站在最前边儿的那人,一边儿迎三公子,一边儿讨好地说:“穆大人亲自过来,想必是为了方才那两人。我们已经将他二人压到公堂,等您亲自审问呢。”

    示意穆姮跟上,三公子只道了声知道,便率先进去。

    这会儿,刘老狗正在公堂撒泼呢,一个劲儿地喊冤枉。刘宇一进公堂,就吓得慌了神,讷讷地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田氏的尸体也放在一边,三公子下意识地想遮住穆姮的眼睛。穆姮轻轻地推开三公子的手,道:“三哥哥,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正中央坐着一人,方脸剑眉,手里拿着一本书,丝毫不受刘老狗影响,看的正入神。

    先前和三公子搭话的那人,上前说道:“尚书大人,穆大人来了,您……”

    三公子转身,面无表情地冲那人摆摆手,平淡地道:“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今日是旁听的,无需打扰宋尚书。”

    刘老狗见穆姮两人出现,一时间愣住了,他还真没打听穆家的情况。本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没想到,还真跟当官的有关系。刘老狗心里叫惨,这当官的都穿一条裤子。臭丫头要是抓着小宇不放,小宇肯定是死路一条,他刘老狗可就要绝后了。

    宋镇放下手里的书,瞥了瞥刘老狗,起身拱手道:“穆大人便坐在一旁吧,本官与你一起旁听。”

    三公子回礼后,拉着穆姮到一旁落座。王嫂子和宜鸢,则是安静地站在了两人身后。王嫂子低着头,眼珠子往上瞥,来回打量着公堂。她这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过这么大的衙门呢。

    又是一阵寒暄,原来宋镇是一时起意,特意过来看看自己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怎么样。正巧,赶上了刘宇被送来,他顺便看看下属是怎么审判的。

    穆姮对宋镇也是有些印象的,这个人和他的名相像。做派正直,心里一直装着百姓,没什么花花肠子。刑部尚书的位子,一坐就是一辈子。有人替他抱不平,他自己倒完全不介意,说只要是为民,做什么官都一样。

    正主都准备好了,主审官也不能含糊。还是那个主动搭话的人,从案上拿起惊堂木,绕了半圈坐到椅子上,重重一拍,正色道:“堂下何人?”

    刘老狗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自己跟儿子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说他们冤枉。

    那主审官歪头看向宋镇和三公子,只见宋镇微微皱眉,扬手道:“冯主事,尽管做你的,不用看我和穆大人。”

    同时,穆姮接收到了250给她传输的信息。主审官叫冯央,现任刑部主事,此人擅长溜须拍马,虚意逢迎。按原来的剧情,这人在三公子受难时,不仅没少落井下石,甚至也参与了诬陷三公子的事情。

    这样一来,穆姮看他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好了。

    冯央笑眯眯地想同三公子打招呼,三公子半个眼神都没给他,穆姮倒是调皮地冲他扮了个鬼脸。

    “刘老狗可是你本名?刘宇是你儿子?你二人所犯何罪,为何在此啊?”吃了闭门羹,冯央将心里的不痛快全都撒在了刘家父子身上,一副官腔拿捏的死死地。

    刘宇不敢说话,刘老狗则是夸张地大叫道:“官老爷啊,草民实在冤枉啊,草民没犯罪。”

    啪!

    冯央拿起惊堂木使劲儿拍到案桌上,喝道:“没犯罪怎么会在这里,还不快如实招来,本官也好从轻处罚。否则,严惩不贷!”

    刘老狗跪在地上,来回搓手,突然激动地道:“草民是来伸冤的!”

    刘宇攥紧了刘老狗的衣角,眼睛发红,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当时确实很生气,可在被人拖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后悔了。

    冯央问刘老狗有何冤屈,刘老狗便将儿子被人强迫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旁的半字不提。冯央又问田氏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刘老狗愣神之后,竟说不认识田氏。

    王嫂子这会儿不敢出头,想开口反驳,又硬生生地压下去了。她也觉得遗憾,自己虽和刘老狗不和,可田氏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就这么没了,真是不值得。

    “他说谎!”

    押着刘宇来的那几个年轻人闻言,不平地说道。等冯央让他们详细解释,最先开口的那人便将事情的全过程都给讲了一遍。其他人也紧跟着作证,还请求冯央严惩刘宇。

    穆姮不停地摆弄三公子送她的香袋,现在这场面有点儿无聊,她的注意力也不在这儿。刘氏父子自讨恶果,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现在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倒不如乖乖认罪,兴许还少受些苦楚。

    王嫂子终于忍不住,壮着胆子,将刘老狗的底儿掀了个遍,甚至刘老狗偷了她几只鸡,她都抖出来了。冯央实在是听得不耐烦,咳嗽两声,王嫂子才作罢。

    拿起属下递上的状纸,冯央草草地看了一遍,便让人拿给刘宇签字画押。

    “等等,”宋镇这时候打断了几人,道,“刘宇杀人已有人证,物证可在?冯主事,断案可不能如此草率!”

    冯央神色恹恹地哼哼了几声,询问仵作验尸结果。待仵作将情况言明,手下将刘宇的手作了对比,冯央才道:“尚书大人,方才是下官鲁莽了。如今,物证已在,您看是否可以画押了?”

    宋镇提点了他几句,又不再干涉。

    刘宇心里十分害怕,哪里肯乖乖签字。刘老狗在一边儿干着急,他想救儿子,可他实在怕引火烧身。

    最后,还是冯央重重一喝,让人强制刘宇按了手印,将他收监。刘老狗坐在地上,这下是真的没了希望。他现在也后悔了,若是留着那两百两银票,他们一家子不愁吃穿的过一辈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