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八岁皇叔做史官正文337人间有味是清欢337人间有味是清欢
这世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有的只是守规矩和不守规矩的人。
以前有个不读书的大和尚,看见两个小和尚在争论,是风动还是幡动。这位大和尚就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你们的心动了。
“你心动了吗?”陈俊问道。
赵大锤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再看看陈俊的打扮,活脱脱一对要饭花子,有什么可心动的?
陈俊你是得有多自恋,才认为别人会为你心动?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叹今日破碗里的米粥稀。您美不美的,您自己觉着好就行,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呸!你个小色匹!我是问你看见这易县的场景,心里是否有所触动。”
哦,原来是谈业务,那就可有的说了。
别的不说,单就这易县的街头来看,卫生做的不好,城管的工作也不到位。
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还有几个不成器的男人,内急了直接站在街边就对着墙滋起来,极为不雅观。
不好,极为不好!
看来,那韩仁杰和石达的工作开展的很不到位。面子工程也不知道做一下,里子就更不用提了吧?
“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让我看看这人生百态,看看那些丑恶之下掩藏的真善美,还大言不惭地要和我打赌吗?”
“现在,你的真善美在哪儿呢?”陈俊一指那些随地大小便的人,再指指刚发生的一起劫案,“是这个?还是这个?”
“如果实在找不着,我也可以真善美一下子的。或者,我改名叫真善美也行。”
赵大锤也很无奈。
都说后世人心不古了,见义勇为、乐于助人的人少了。
可这现在就是古代啊,人心应该很古了吧。可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看见劫案还是置若罔闻、袖手旁观呢?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好汉们呢?
哦,梁山好汉都被灭了,没人出手了。
可这是“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燕赵之地呀,都只记得悲歌,忘了仗义援手了吗?
慷慨的人,你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找慷慨大方的人?”陈俊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不愿意瞎折腾了。
咱们说好的,看看这世间有没有值得挽救的人。如果没有,那就可劲地折腾,来他个“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虽然不知道赵大锤是从哪剽窃来的说辞,但和陈俊的想法也算契合。不管是文雅的还是粗俗的说法,意思都是,毁了这个充满肮脏的世界,再造一个!
“你这是要生个二胎?”
“你放屁!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谁生?跟你吗?”
陈俊这个荤素不忌的嘴啊,是个人都接不住。
你也不看看咱们俩,好歹外表都是小孩纸,谈论这个问题,合适吗?
“只是个比方,只是个比方,不用在意。”
赵大锤不敌,迅速而毫不生硬地转移话题:“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是不是因为咱们看到的,都是读书人?”
说出这话之后,赵大锤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嘴巴子。就这个小破县城,有个毛的读书人,要歪楼也得歪得自然一点不是?
偶尔有那么两个读书的,要么已经当官去了,要么就是投奔了大宋、大辽、大金、大夏……
就刚才街头上看见的,连个读书人的毛都没有!
读书人不常有,而装腔作势的人常有。
比如刚走过的一家,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院子,有两口子正开着门,趴着个破桌子吃饭。
男人正在训斥自己的老婆:“今儿个窝头怎么这么硬,咸菜为什么这么粗?你是不是偷懒了?”
“窝头就咸菜,怎么吃不一样?”婆娘有点烦,说话有点冲。
“你不懂!”
那男人悠悠地说道:“这窝头,蒸得了,拿刀切成薄片,再拿火上这么一烤。嘿,焦香酥脆,那叫一个美啊!
还有这个咸菜,好歹也要切成细丝儿啊。你瞅瞅,你这切的跟个擀面杖似的,下得去嘴吗?”
婆娘不耐烦了:“就你一天天的穷讲究,有本事你也赚点钱,弄点肉夹里头啊?”
“这叫粗粮细做,你懂不懂啊?你是不知道,往窝头片里面一夹,再就着碗稀粥,给个皇帝都不换啊。”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又似乎是,不屑于和这没什么见识的婆娘一般见识。
那男人实在是吃不下去,一转头就看见了赵大锤和陈俊,两个要饭花子。
男人招招手:“两位小哥,可要进来喝碗粥?”
赵大锤不爱吃窝头,更不爱吃那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窝头。
陈俊却笑了,忙不迭地打千感谢:“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俺们兄弟两个祝您老公侯万代,子孙绵长喽!”
赵大锤悄悄一拉陈俊:“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我就是想看看,这个穷讲究的家伙,到底有多抠门!”
陈俊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人家好歹也招呼咱们了,也算是个好人了,咱们就应该感谢他了?”
难道不是吗?
别管人家是不是虚情假意,人家看见两个叫花子在门口守着,没有放狗咬人——好像他家也不像养得起狗的样子——已经算是莫大的慈悲了。
虚情假意,总也算有点情意不是?
陈俊这家伙,俨然就是个大肚汉。
进了门,一句话都不带客气的,咣唧,一碗稀粥就倒肚子里了。
男人笑了:“这是饿急了吧,慢慢来,孩儿他娘,给这个小哥再盛一碗粥来。”
陈俊假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光给稀的,不顶饿啊。您,能不能给点干的?”说着,还眼巴巴地看着那窝头和咸菜。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舔了一下嘴唇,来个馋涎欲滴的死样子。
女人有些不舍,男人倒是乐得有人帮忙解决那难以下咽的窝头,不由得哈哈大笑,把那不大的竹篮往前一推:“坐下吃!”
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窝头呢?
答案是,能吃很多,很多。
看着陈俊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三两口就吃下一个窝头,竹篮里的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减少,那女人慌了:“小兄弟,你是多长时间没吃饭了?”
“有好几十年了吧,记不清了。”
世外高人嘛,经常辟个谷、磕个仙丹啥的,都不怎么正经吃饭。
女人心疼地把篮子一挪,递过一碗粥:“溜溜缝儿,别撑坏了。”
这饿得久了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太饱,要不然真有可能撑坏了肚子,造成比较大的伤害。
可这个女人不知道的是,有稀的溜缝儿,那就,更能吃了啊!
当篮子里最后一个窝头也惨遭毒手的时候,陈俊似乎才想起来,他还有个体型比他大些的“哥哥”。
“大锤哥哥,你也要吃一个吗?”
赵大锤脸皮薄,嘴巴刁,心眼少,实在是干不出故意难为别人的事儿。
那一篮子窝头,说不定就是这两口子好几天的口粮。你个不需要吃饭的玩意儿,一下子都给人家吃光了,让人全家去喝西北风啊?
“不妨事不妨事,还有还有。”
男人很大度,很豪爽,就是迟迟不见他婆娘动弹。
男人一瞪眼:“快去啊!把剩下的全都端过来,让这两个小娃娃吃饱。可怜的娃,也不知道下一顿饱饭到哪儿吃呢!”
“没了!家里是一粒粮食都没了!”
小家小户的婆娘,都不是吃素的,一叉腰,以瞪对瞪:“再想吃,你吃我好了!”
“你……”
男人想发火,却又无奈地低下了头:“也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拙荆也不是什么巧妇。
那位小兄弟,你好歹喝碗粥,吃点咸菜,也算是没白来一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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