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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脸治病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呃,不是这句,是另外曰了一下子的,好像是感慨女人不好伺候的话。

    那位疑似女人的小乞丐,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枉顾赵大锤几乎憋炸了的事实,为了鸟用不顶的面子,而要置赵大锤于死地。

    枉为人也,实在是枉为人也啊!

    “你再敢骂鱼哥儿,我就把你摁在粪坑里淹死!”

    一个好心好意帮赵大锤嘘嘘的乞丐,听见赵大锤污蔑他们老大,松开了肩负重要使命的两只手——一只负责提裤子,另一只架着肩膀。

    这两只手可不是一般的手,这特么就是“上帝之手”啊!

    不客气滴说,如果这时候真要来个手放开,赵大锤就得摔个狗吃屎,还是没提上裤子的那种。

    “就是。”乞丐乙也一起过来嘘嘘,还不忘看了一眼,摇摇头,很不屑的样子,“嘿嘿,还真是个小屁孩儿。”

    赵大锤觉得,是不是个小孩儿,不应该只从外表区分,这玩意儿应该主要看气质和灵魂。

    好在大家都是阶级兄弟,倒也没有做出“自相残杀”的行为,赵大锤顺利地排空了积水,顺利地重新回到那个麦秸铺成的地铺上。

    舒坦啊!

    没有了急迫任务的赵大锤,正常的脑细胞又重新占领智慧的高地,开始审视起陆陆续续“回家”的乞丐们了。

    当前人数十六。小乞丐口中的所谓几十人,属于虚报,或者是压根不识数。

    员工素质不明。但根据他们个个都是犀利哥同款的造型,估计没有一个是、之类名校毕业的,且不具备多种证书。

    主要资产跟关二爷借的关帝庙一座,破碗若干,打狗棒几根。

    组织架构不明。也就是一团散沙,属于乌合之众。但似乎以小乞丐为主心骨,属于自发结成的低端社会形态。

    当前活动吃饭。

    民以食为天,乞丐要饭自然就是为了吃,而不是“最低献爱心金额,一元上不封顶”,或者是“节假日不营业”。

    也许是大宋的人真的很富裕很善良,也许是年节的伙食不错,那十几只破碗没有一个是空着的。甚至还有某位高人的碗里,很显摆地出现了零星的几条肉丝。

    乖乖,那可是肉丝啊!

    这是碰见大善人了吗?

    成功乞讨到肉丝的乞丐,得意洋洋地介绍起了自己的成功经验“想要到肉吃,你得挑大户人家。前村有个王百万,连看门的都有肉吃,咱们去要,他能不给点肉丝吗?”

    “切!人家会让你进门,还给你肉吃?你这肯定是跟看门的要的吧?”

    有不服气的,直接说出真相。

    “错!大错特错!”成功者摇摇头,“看门的能吃几顿肉,舍得给咱们?要,就得跟有钱人要!”

    “他不会打你吗?”

    “打几下就给肉吃,也很划算不是?”

    成功者毫不掩饰嘴角的淤青,嘚瑟地举起盛着肉丝的破碗,好像是一尊奖杯。

    “嗯嗯。”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只要能给肉吃,天天挨揍也没什么关系啊!

    炫耀完了,成功者把碗递给了小乞丐“鱼哥儿,你吃吧!”

    看来鱼哥儿身份不低,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丐帮帮主?

    赵大锤又开始琢磨开了。

    帮主,女,难道真的姓黄?那她的名字岂不是叫黄鱼?

    就是不知道是大黄鱼还是小黄鱼,味道怎么样?

    鱼哥儿是个好帮主,深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

    想了一下,取出一个大大的石釜,简单地一清洗,把那碗来之不易的肉丝面倒了进去,再把其他人乞讨来的各种吃食往里一放,再一搅和,兑上点清水。

    再找来一堆柴火,生起火加热。

    不多时,一锅热腾腾的大杂烩就出锅了。

    据说东北有种名菜,叫大乱炖,取得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原材料,往锅里一放,一熬。望之让人生畏,食之让人赞叹。

    可赵大锤敢说,大乱炖里面一定没有窝头和面条,也没有几个只剩下皮儿的饺子。

    那一堆黄的,白的,绿的,黑的,乱糟糟地混在一起,呕……

    张不开嘴啊!

    “你不吃吗?”鱼哥儿拿着个木勺,均匀地把饭盛到每个人的碗里,尽量保证每个人都能吃到一丝肉。

    也真是难为她了,怎么就能把那几乎看不见的肉丝分均匀呢?

    “这有啥?把肉丝打散了,跟麻线粗细差不多,不就够给大家伙儿分的了吗?”

    “算了,你不用给我吃了,我吃不下。”

    对这种疑似饭菜的东西,赵大锤实在是没那个胃口。

    不提这一段时间都锦衣玉食,就是在那辈子,咱也没吃过泔水啊!

    泡面馒头就辣条,就已经委屈得不要不要的了,你让我吃这个黑暗料理,你确定不是要打击报复吗?

    “不吃拉倒!”鱼哥儿才不惯他这臭毛病,“还以为你是在家啊!对了,你家到底是干啥的,咋混成这个熊样了?”

    “我家呀……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穿不完的绫罗绸缎,看不完的如花美眷,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赵大锤想起了往日的辉煌,很低调地说道。

    “吹吧!你就可劲地吹吧!”

    鱼哥儿根本不相信赵大锤说的。

    看你细皮嫩肉的,可能确实没吃过苦受过罪,但也不至于吹成这个样子吧?

    就你那一身行头,最多也就是个某个殷实人家的孩子,哪里就成了这么富贵人家的孩子了呢?

    你咋不说,你是皇帝的儿子呢?

    “我是皇帝他爹!”

    “切!”

    这还越吹越没谱了,连这样不知死活的话都敢说了。

    看来,是真的摔坏了脑子,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要不,咱们再去“请”郎中来看看,给他弄点药吃吃?

    鱼哥儿和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一商量,就打消了念头。

    “请”郎中可能不用花钱,但吃药,是谁都能吃得起的吗?

    咱们就是一辈子穷叫花子,拿什么付药钱?

    有个富有生活阅历的人说道“我听说,得了失心疯,要么静养,要么必须得受到惊吓,才能治好。眼下,静养是不可能静养了,那就……”

    啪!

    赵大锤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对他行凶的男子“你打我干嘛?我特么现在是个残疾人啊!”

    啪啪!

    “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真是皇帝他爹……”

    啪啪!啪啪!

    “再说一遍。”

    “我真是……”

    啪!啪啪!啪啪!

    “别打了,你他娘的别打了行不行。”

    赵大锤已经哭了,眼泪都出来了,脸也肿了,牙好像也要掉了。再这样下去,没有死在仇家手里,也得被这群蠢货给玩死。

    “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真是……”

    “嗯?”

    “我真姓赵,但跟皇帝家没什么关系。打小就被人贩子给拐卖了,贩到南风馆里养大的。没吃过什么苦,所以看起来细皮嫩肉的。”

    不得不说,宋人很开明。

    虽乡间乞丐,对南风馆这种场合,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对这种职业,也没什么歧视,甚至还有点,羡慕?

    “你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咋跑这儿来了?”

    “谁跑这儿来了?不是我愿意的啊!”

    既然决定胡说八道,赵大锤也不介意多胡说几句“我想到河边采风,就是看看景色,提升一下气质,不小心掉河里了。这么说,你们懂吧?”

    “懂!当然懂了,花魁们不都得练才艺嘛,你也不能只靠卖屁股不是?”负责打脸的乞丐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叫啥?”

    “我叫赵小三。”

    “嗯。”那家伙满意地点点头,对鱼哥儿说道,“你看,治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