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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年年有鱼    古人是个很矛盾的综合体。    一方面,为了能多一口吃的,恨不得把对方往死地里揍;另一方面,又对身边大把大把的吃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就拿中原人来说吧,没有太多的粮食和草场,也就不能饲养、放牧,可你倒是看看,河里那么多的鱼,你怎么不弄几条尝尝鲜呢?    纯天然、无污染,非人工饲养的,很高级的呀!    赵大锤早就想好了,等以后鱼多了,就叫“梁山泊大闸鱼”,四品官员以上才配吃。低于四品的,死去!    现在倒好,几千号子人整天就眼巴巴地指着转运使送来的那点粮食嚼谷。    倒不是说张邦彦那个狗东西敢克扣,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从赵大锤这个老虎牙缝里抠肉吃呀!    问题是,大家都过得抠抠搜搜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徒呼奈何?    粮食管够,瓜果蔬菜看人品,肉食嘛,就只能看天意了。    无肉不欢的赵大锤,哪里受得了这个鸟气?把张邦彦骂得跟三孙子似的,张邦彦也没有办法。    逼急了,张邦彦脖子一伸:“您想让数千人顿顿吃肉,恕微臣做不到!您要是不嫌弃微臣的肉老,你就把微臣剁了吧!”    “嘿,我这暴脾气!”已经馋昏了头的赵大锤,抽出一把刀来照着张邦彦就砍,边砍还边骂,“打死你个狗汉奸!”    张邦彦哪知道,历史上他“有幸”当了几天金国扶持的傀儡皇帝,对这个骂名一脸懵逼。以为赵大锤是随便罗织个罪名,要置他于死地,不禁恼怒万分,仰天狂笑。    “你不是太上皇吗,你不是法力通天吗?有本事,你自己变出肉来呀?”    “我要杀了你个逆贼!”    多亏韩世忠等人拼死拉着,才让张邦彦那个狗贼逃过一劫。要不然,哼哼,一刀下去,劳资非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韩世忠无奈地一捂脸,您可别再吹牛了,好吗?    为了区区肉食,您就要把一个二品大员给剁了,传出去丢人不?    “丢啥人?谁敢传出去?”赵大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屠夫你去跟张邦彦说,他要是敢踩着劳资的脖子拉屎撒尿,劳资让他断子绝孙。”    屠夫震惊了:“张邦彦敢拉……”    屠夫这个文盲不懂得比喻,还是韩世忠机灵,解释道:“太上皇的意思是,张邦彦可能会把今天的事儿宣扬出去,邀直买名,借以提高自己的声望。”    “会吗?”    谁知道会不会,但咱就先认为他会吧。    文人为了名声,往往连脑袋都可以不要,会在乎一个连刀都提不动的孩子的话吗?    今天,张邦彦为了河北东路的百姓,顶住了强权的压力与乱命,正是可以大书特书的正义的事儿,光明的事儿。    青史留名,指日可待啊!    当然了,如果今天能被某奸佞轻轻地拉一个口子,那就更妙了啊!    张邦彦刚出了寨子不远,就见屠夫带着几个人骑着战马赶来。    “怎么?太上皇怕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派你来杀了我?”    张邦彦也是一方大员,出行的时候随从和护卫数百,屠夫有胆量把他们全部杀光吗?    没有,再说赵大锤也不是让他去杀人的。    于是,屠夫非常客气地、委婉地表达了太上皇的口信,对张邦彦的家人也给予了充分的问候和关怀。    特别是对张家的后人是不是打算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两人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讨论。最终,双方一致同意,在某个合适的时候,再次进行会晤,化干戈为玉帛。    “跟我有关系吗?”    阮小七就不是很明白了,你们官场争斗、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儿,跟我这个过气的江湖大佬有什么关系?    戏词上不是说,某个糊涂县太爷判案的时候,经常来个各打五十大板吗?    照老头子的意思,都不是好鸟,全宰了最合适!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赵大锤嘻嘻一笑,“如果没关系,我何必费那么大劲找您老人家呢?”    我为了多吃一口肉,几乎都背上奸佞的骂名了,我容易吗?    关系当然有,赵大锤把阮小七弄来,一来是满足一下自己见见活的梁山好汉的愿望,二来就是看上了阮小七丰富的捕鱼经验。    别看梁山水泊里到处都是鱼,但没有会撑船会撒网的好手带领,你脱光了下去摸鱼啊?    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二货,扑通通跳下水,没扑腾几下就被人捞上来了。    开玩笑,冬泳你不先活动开身子再下水,那就是作死啊!    多亏准备好了热水、姜汤,才把那几个愣小子的命给救回来。要不然,就要多几个非战斗性减员了。    “老渔夫多了,我算老几?”    阮小七还在推辞,毫无仁慈之心,不是个好人啊!    “屁!老夫绰号‘活阎罗’,你见过哪个阎罗王是好人的?”    “一般的渔夫,镇不住场子啊!”赵大锤充分展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您想想。就那些北方来的刁民,没有您老坐镇,谁弄得过他们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别以为老年人不喜欢听好话,告诉你,越是过气的大佬越喜欢别人吹捧几句——具体病例,请参考相应病症“退休综合征”。    几句好话,就哄得阮小七哈哈大笑:“你这小娃娃,嘴巴倒是挺甜的,还算个明白人。不是我吹,在梁山这地界,论彪谁也没有我彪!”    “您老想说的是,彪悍吧?”    “差不多,哈哈,差不多!”    也许是大佬为了证明自己还不怎么老,虽已年近六十,但阮小七还是火急火燎地开始了业务培训。    是的,就是业务培训。    你指望上了船就两腿打颤的旱鸭子,到河里去捕鱼?    那不是捕鱼,那是准备把自己当饵料喂鱼去了。    所以,梁山集团渔业公司的第一项业务就是,全部跑圈儿,等跑得身上发热了,但又没出汗的时候,全部下河游泳。    时间不长,一炷香而已。    倒不是怕他们的体质太差,不能更长时间的“洗澡”,主要是怕他们喝的太饱,回头吃不下去饭。    游泳这事儿,说起来悬乎的不得了,但真要放开了肚皮喝水,也就三五顿“水饱”的功夫,大家就都学个差不多了。    不学会不行啊!    那个糟老头子坏滴很啊!    看谁不敢下水,大脚丫子就踹上去了。不等你喝饱了,他就不让人下去捞你。    也有不服气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想跟那个糟老头子“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练个武术啥的,被人家三两下就给放倒了!    丢人啊!    也有会点儿水性的,想跟阮小七比划一下水战,在水里你泼泼我,我泼泼你的,多浪漫啊。    结果,等那位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才发现自己不是东海龙王,玩不过这个老头子呀!    也有仗着自己和赵大锤熟络了,跑到赵大锤这里来告状,反应阮小七仗势欺人,经常让员工从事“不健康的活动”。    当然是不健康的活动了,下冷水多了容易感冒,喝脏水多了会拉稀呀!    赵大锤只说了一句话:“老头子做事总是对的,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