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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小院儿里很安静。

    楚青雀缩在客房里, 并没有睡着。

    他脑袋里都是各种各样的乱事儿。

    还有七天就要高考了,一个星期里总得背点东西, 要不然脑袋该生锈了,他从楚家出来满打满算也有一天一夜了,但爸爸...不,楚应汶没有给他发过任何一条消息,连质问他、怒骂他都没有。

    二姨也没有再联系过他,表哥也没有,他最近接到的短信除了手机流量通知以外就是他租出去的房租到账了。

    白天的时候还好, 温离陪着他, 蒋洛黏着他, 他时时刻刻都被包围着,腾不出空来想这些, 但是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各种滋味儿就都翻起来了。

    希望别人找他, 又不敢去回应, 真的没人找他, 又因此郁郁寡欢。

    楚青雀在夜色中最后翻看了一圈他的手机, 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毫无睡意的扫过四周。

    客房的摆件都是老家具, 只有一张大床, 一个老式衣柜, 里面放衣服,外面镶嵌镜子那种,左手边是衣柜,右手边是个窗户。

    楚青雀往左翻身,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往右翻身,可以看见窗外月色。

    这小窗户还没有窗帘,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月光,楚青雀睡不着,又翻起身来,踩着粉色拖鞋走出侧卧里,一路上了二楼,去了画室里。

    白天的时候他一直在跟蒋洛温离待在一起,没时间上二楼——他上到二楼去,蒋洛就会黏着他,跟他一起上来,有时候蒋洛黏人的就像是家养的小奶狗,他走哪儿,蒋洛都要扑腾到哪儿去。

    而他,自打在中午时候看了那么一眼之后,一直都没做好心理准备看看第二眼,一直到此时才鼓起来那么一点勇气。

    总要看的。

    楚青雀想,他总要知道当年妈妈到底是和什么人在一起,他到底是谁的孩子的。

    走上台阶的时候,楚青雀突然有了一种要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感觉。

    好吧,其实早就揭开了,只是他想再重新看看罢了。

    因为对二楼不太熟悉,找不到灯在哪儿,所以楚青雀压根就没开灯,他只用了手机手电筒照出来一条路,一路走到那个画像前面去。

    画像还是那个结婚照的样子,背景是红彤彤的,像是红色的背景布,前面的一男一女笑的都很开心。

    刚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楚青雀还没有想太多,当时他的脑袋里面全都充斥着“对了我还有个爹来着”这个念头,也没顾得上打量这幅画,但等他现在再来看的时候,才琢磨过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那个到现在都没见过面的亲爹,该不会是把这幅画当成了...结婚证吧?

    他越看越觉得像是这么回事儿,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就站在画前一直看着,顺带看了看底下的男女方签名。

    男方的字儿中规中矩一笔一划,女方的字儿龙飞凤舞,周之妍这三个字都快写到天上去了,一看就是他妈妈写的。

    楚青雀盯着那画看了一会儿,准备再去看看别的画,不出意外的话,这整栋楼里的画应该都是这个李铭画的。

    应该还有其他的画,他都想看看。

    但楚青雀才刚直起腰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走台阶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刻意被压得很轻,但是这小楼的台阶是木制的,就算是走的再小心,体重压上去的时候也会有“嘎吱嘎吱”的响声。

    二楼本来寂静无声,突然间响起了脚步声,楚青雀下意识地以为蒋洛或者是温离醒来了,他站直身体往门口走,手机的光也跟着打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楚青雀猝不及防的和一张有些陌生的、惊慌的脸对上。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楼上会突然探出来一张脸,而且还是自带手电筒,光芒一照下来几乎无所遁形。

    楚青雀被吓了一跳,低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对方反应更夸张,匆匆的退后一步,又因为一脚踏空,就这么直接滚了下去!

    他身后就是木台阶,人一滚下去摔的那叫一个狼狈,墙上和台阶上都被撞的“砰砰”响,他人落地的时候,一楼的主卧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等楚青雀下楼的时候,蒋洛已经从主卧里冲出来了。

    “贼,贼,有贼!”蒋洛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嗓门儿也没平时的大,喊得模糊不清,反倒是温离跟在后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台灯。

    俨然是大半夜起来抓贼的样子。

    蒋洛顺手拍亮了一楼大厅的灯。

    他们一扭头,就看见楚青雀和那个贼面面相觑的站着互相看着对方。

    楚青雀站在台阶上,对方跌坐在地上,正狼狈的爬起来,蒋洛有心想掏出手机报警,但他才一动,就听见楚青雀喊了一声:“李铭?”

    对方被点出名字,整个人都木住了,不太敢相信似得昂起头看着楚青雀,楚青雀也垂头回望着他,俩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一会儿之后,楚青雀才偏过脸,和温离说:“你们俩先睡吧,这个人我认识。”

    蒋洛有心吱哇两声,但还没等开口就被温离拉走了:“困了,睡觉。”

    蒋洛本来没那么困了,都被喊精神了,但温离一说“困”,他也觉得自己睁不开眼了,晃晃悠悠的又跟着温离回去了,他们俩一进卧室,楚青雀才看向李铭。

    李铭和楚应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男人,光是用眼眸一扫就能扫出来区别。

    楚应汶是典型的天凉王破的霸总,他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安在任何一部霸道总裁里面都没问题,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每天从头发丝儿精致到皮鞋跟,完全就是霸总本霸,放眼望去整个B市都是他打出来的江山。

    而李铭却不是这样,他是个看上去并不突出,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优点,也并不显眼的男人,但是细看又觉得他一定是个好脾气的人,他的头发有点乱蓬蓬的,人很白,还是穿着一身运动休闲服,看上去岁数很显小,大概是脸嫩的缘故。

    李铭性格也没有楚应汶那么蛮横,还显得有些内敛,站起来的时候手掌不自然的擦着腿,很局促的模样。

    “你知道我?”他的嗓音不算低沉,响起来的时候还带着点不安。

    楚青雀不太想用父亲来称呼这个人,叫叔叔也叫不出口,他几次犹豫,最后略过称呼,直接问:“你来我家是要干嘛?”

    他记得的,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就撞上了李铭,不过当时李铭直接扭头就跑了,没想到晚上又来了。

    “我来取画。”被楚青雀这样一说,李铭显得更加紧绷了,他大概也知道楚青雀一定看过画了,所以有一种被小辈看到自己秘密的羞赧和尴尬,不太好意思的说:“就在二楼。”

    楚青雀让开了半步,示意李铭上去拿。

    原来是来取画。

    二楼那些画一看就是李铭画的,都是各个角度的周之妍,楚青雀对李铭的感官很复杂,李铭上去之后,他就跟在李铭身后上楼,一边上楼一边想,李铭知不知道他的事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李铭就应该是他的便宜爹了,但是李铭本人现在是什么状态,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生活过的怎么样,能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再蹦出来一个孩子?

    他想这些的时候,李铭熟练的上了二楼,摸了一下墙壁,开了灯。

    二楼的灯光是柔和的白色调灯光,一亮起来将整个二楼画室都照的清清楚楚,李铭快步走到最中间的那副结婚照前,然后拿出各种相框开始安装。

    他是想把这幅画带走。

    楚青雀站在一旁看着李铭收拾东西,冷不丁问了一句:“画上是你和我妈妈?”

    这显然是一句两个人都知道答案的问话,楚青雀只是想开一个话头而已。

    “是。”李铭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安装,只是动作慢了不少,他背对着楚青雀,一边安装一边轻声说:“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我们在一起过,后来她要结婚了,我们就没有再在一起了。”

    楚青雀心里骂了一句“呸”,你们俩没在一起我哪儿来的?看看我这张脸,再看看你那张脸,你好意思说嘛你。

    “那你有没有结婚啊?”楚青雀又问。

    李铭正好把画装好,抱起来了,回过神来和楚青雀笑了一下:“没有。”

    楚青雀问之前肚子里是鼓着一股奇怪的别扭劲儿的,他明知道他妈妈是婚内出轨,是做错事的那个,他没资格去要人家李铭不结婚,但是他又莫名的觉得不爽,但李铭真的说他没有结婚的时候,楚青雀又觉得有点愧疚。

    “你怎么没有结婚啊。”他小声说。

    没有结婚,自己走过一辈子,也很孤单的吧。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答应过你妈妈。”

    二楼安静的画室里,空气中还飘散着颜料干掉的味道,不算刺鼻,这种味道沉浸在木材里,和木材的清香混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的好闻,头顶上柔软的灯光落下来,李铭站在对面,抱着手里的画框,冲楚青雀轻轻一笑,言语间竟然又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就答应过她了,以后不娶别的女人。”

    楚青雀在那一刻,像是突然透过时光洪流,瞥见了十八年前的少年少女,那时候的少年郎眉眼温柔,把一颗心掏出来,滚热的塞了过去。

    不管你要不要,我永远都为你捧着,我永远都守在这里,我永远在为你画像。

    楚青雀在那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妈妈最终选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了收收我们可爱的温离八求求了大哥大姐们

    温离预收文:《火葬前男友》

    温离和影帝在一起的第三个月,影帝接受采访时把他们的关系推脱的一干二净,顺带跟一个女演员炒了绯闻。

    温离打电话问过去,那边的影帝叹息着说:“阿离,乖一点,我的身份不合适公开这些,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温离沉默许久,挂断电话发了一个分手短信,然后接了一个深山里的戏,关掉手机,在山里拍了三个月的戏。

    山野万里,他给自己捡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

    三个月里,影帝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小温离,被逼到当场自爆恋情,在镜头前深情呼唤:“阿离,我为你公开了,回来吧。”

    热搜爆上了天。

    三个月后,温离出席新电影发布会,影帝闻风而来,在洗手间内赤红着双眼想要和温离诉说他的一腔爱意,却见到他的阿离揉着别人的耳朵轻声诱哄。

    “好了,别生气了。”温离说:“前男友而已。”

    温和内敛受×山痞野狗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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