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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男知青黑化了(二十)

    六年后。

    当初在郁浔离开了稻禾村以后, 没过几个月,阮乔就也去了S市上大学。

    至于郁浔留下的那张写着他家地址的纸条,阮乔就将它留在了稻禾村, 虽然两人就在一个城市,但她一次也没有去找过他, 而她的记忆也一直没有恢复的迹象。

    她按部就班地读完了医科大学又去国外进修了两年,回国以后就被分配到了S市郊外的陆军医院工作。

    陆军医院主要是为驻扎在附近的营地陆军军人所设立的医院,来这儿的病患也几乎都是部队里的人。

    不过, 她现在还在实习期,负责带她的是急诊科的医师秦漪。

    急诊科的医师当然不止秦漪一个人,而她之所以被分到秦漪那边,却是因为院长看她长得和秦漪有五六分相似,觉得她俩有缘分就将她给分了过去。

    而更巧合的是秦漪还是和她同一所大学的学姐,不过她已经毕业好多年了, 在这家医院工作也有几年了,现在刚好三十一岁, 是急诊科里医术很出名的医生。

    转眼间,阮乔跟在秦漪身边当助手就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工作的时间, 秦漪是个很严苛无情的人, 骂她时也丝毫不会顾忌她的面子, 但私底下的时间里, 秦漪却也很照顾她, 拿她当妹妹看待, 是个很面冷心热的人。

    也就是在这一个月以后,秦漪见她基础功很扎实,做事也很细心, 几乎没出什么大错,就开始带她进出手术室了。

    急症科的主刀医生非常少,秦漪是想尽快帮助她能独当一面,教她的时候也很尽心尽力。

    阮乔自然也不能辜负她的好意,跟在她身边认真地学到了很多实用的知识。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进手术室跟着学习了没多久,就迎来了第一台由她主刀的手术。

    *

    这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原本阮乔都要和秦漪一起去医院食堂吃晚饭了,这时医院却又紧急送来了一位伤患,似乎是个军衔不低的军官。

    伤患是由几个穿着军服的男人送过来的,他们一个个神色严肃,只是眼里流露出了几分担心和焦急,似乎这位伤患对于他们来说特别重要。

    他们一路跟着担架来到了手术室的门口,似乎还有想跟进去的架势,他们一个个身强力壮的,脸色又严肃,几个小护士的劝阻无力,有些畏惧他们。

    秦漪却是直接伸手将越了线的一个男人推开,冷冷地横了他们一眼,厉声让他们在外头等着,然后又看了身边的阮乔一眼。

    阮乔就忙将手术室的门给关上了。

    外头的几个军人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好找了条椅子坐下来慢慢等。

    *

    早在病人送来的时候,阮乔就已经查清了这位伤患的情况,对方二十八岁,是陆军部队里的军官,脸上还涂着绿色的油彩,看不清五官,只是隐约给她有些熟悉的感觉。

    大概是为了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而受伤,腿部需要取出一枚子弓单,而腹部也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需要处理,别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阮乔帮着护士一起小心地将伤处的布料一点点剪开方便做手术。

    等处理好了以后,她正要退开,打算像往常一样在秦漪身边给她打打下手什么的。

    但就在她要退开的时候,秦漪却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说:“这次你来主刀,别怕,我在旁边看着。”

    她的语气镇定,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况味。

    阮乔怔了下,和她对视了一眼,也没时间多做犹豫,只能点了点头。

    她也知道秦漪是想让她积累一些手术经验,而这次的手术算是比较简单的了,她是能够做得下来的。

    但她心里还算有些紧张,她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病人身上,不能容许自己出一点儿差错,因此她的动作也比较慢。

    等将子弓单取出来,又将伤口缝合好以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阮乔额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濡湿了,她松了口气,将剩下的一些细碎收尾工作交给了两个护士。

    她转头,就对上了秦漪带些淡淡笑意的冰冷眼眸,仿佛是在夸奖她做得不错似的。

    阮乔的心里也不由安定多了,那点儿手术时的紧张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反而对于下一次的手术也有些期待起来。

    护士将躺在病床上的伤患推出了手术室,外头等着的一群人就哗啦啦围了过去,忙着追问手术情况。

    这时,病床上的年轻军官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见他醒了,护士忙提醒大家小声点儿,但不用她提醒,大家也就自然噤声了。

    年轻军官躺在病床上,目光却很清明,隐隐带些锐利,打量着四周。

    “少将,这里是医院。”旁边的军人觉得他可能睡懵了,忙低声提醒,“队里特意给您批了假,您可以在这儿好好养伤,不必急着归队。”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阮乔也和秦漪一起走出了手术室,阮乔先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而秦漪在看见这群人还在手术室外待着却停住了脚步,忍不住蹙眉,冷声说:“怎么还不送去病房?围这儿好看是不是?”

    众人都愣了一下,看向前头的女医生。

    虽然觉得这女医生太凶了点儿,但她此时摘掉了口罩的模样还是很漂亮的,几人自然也发不出脾气来,忙态度很好地道了歉,还让护士一边儿歇着,他们主动地推着病床离开。

    但就在这时,床上的年轻军官却在看见秦漪转身离去的侧脸以后猛地坐了起来。

    几个军人包括护士都被他这举动给吓了一跳,见他还打算要下地,忙七手八脚地将他给重新按了回去,而他也因起身时太猛,扯动了腹部的刀伤,疼得唇色都发白了,目光却还紧紧盯着秦漪离去的背影。

    他的下属还当他急着回部队去,忙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几句好好养伤的话。

    但话没说完,年轻军官却忽然声音嘶哑地打断他:“那是谁?”

    他说这话是看着护士的,眼神里似乎涌动着难以捉摸的情绪,隐隐有些光。

    护士就转头看了一眼他之前看的方向,正好看见了秦漪走进了更衣室,转回头,就疑惑地说:“那是我们科室的秦医师,您认识她?”

    年轻军官怔愣了一瞬,仿佛之前那股劲儿都忽然散了,眼眸也沉寂下来,没有说一个字,躺回了病床,闭上了眼睛。

    *

    在郁浔回到了病房以后,没过多久,他的母亲就来了,还带来了她在家里特意做适合病人的营养餐。

    郁浔并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靠着枕头坐了起来,吃了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秦漪带着几个护士一起进来查房了,她们进来的时候都是带着白色口罩的。

    郁浔却还是在她进来的那一瞬就抬起了头看着她,目光隐隐有些奇怪。

    秦漪没在意他的目光,毕竟追她的病人也有很多,她都一概冷处理了。

    她让护士给他测量了体温,见他体温正常,又叮嘱了家属一些需要注意的方面,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床上的军官盯着她却冷不丁开口:“抱歉,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郁母眼睛都亮了些,也转头看向那位女医生,虽然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也可以看出她的容貌必定很漂亮。

    秦漪看了他片刻,见他眼神清正,不是什么轻浮的人,这才将口罩给摘掉了,露出了一张气质有些冷艳的脸。

    她注意到这位军官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尽管很细微,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失望吧?

    秦漪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觉得他这表情像是认错了人,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淡笑了下,问:“少将,还有其他事吗?”

    郁浔自然没有,他似乎连看她的兴致都没了。

    在秦漪她们出去以后,郁母就忍不住凑近了儿子,就算在农场里待了一段时间,但她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得比较好,因此看起来很年轻,眼神也还带着少女似的天真。

    “阿浔,你觉得那女医生怎么样?”她带些期待地问。

    郁浔却将枕头放平,躺了下去,似乎打算要睡觉的样子,声音有些累:“妈,你先回去吧。”

    见儿子不答话,郁母就知道是没希望了,这么些年都没见他处过对象,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要在部队待一辈子了。

    郁母叹了口气,说:“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

    郁浔“嗯”了一声。

    这儿的陆军医院对于病人的照顾是一流的,连三餐护士都会亲自送到病房里出来,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喂饭,照顾得不比家人差。

    郁母也就站起了身,说:“明天我就让你哥来陪你。”

    郁浔刚要拒绝,但郁母已经下了决定:“他也是医生,肯定能更好地照顾你,你们不是也很久没见了?”

    郁浔:“……”

    郁淮能照顾他?

    他明明连照顾自己都成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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