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禾双手垂在了膝盖上,手指慢慢的握紧了,她食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眉心:“我也不是非要离开你.”
这有些憋屈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她一出来就说了这样的话,现在好像是自己在欺负她一样。
男人唇角勾起了几分好笑的弧度:“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解决了,还有其他事吗?”
她提出来的这么让自己烦恼的事情就被几句话解决了,简默禾说不上什么滋味,就是觉得自己想的这些事.好像在他眼里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反而给了她一种其实这些并不重要的错觉。
简默禾这么想着,神经末梢都放松了下来,她一开始并不想说这个,毕竟霍景洺刚跟自己的母亲团圆,她也不想这么扫兴,可是一想到男人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她还赖在这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努力将自己这种心思收起来,脑袋小弧度的摇了摇:“没了,赶紧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今天你也累了。”
霍景洺视线观察着她的情绪,语气淡淡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简默禾垂着眸,拿着自己刚才喝粥的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表情没什么变化:“嗯,就是这个,我本来觉得你会介意,所以我也跟着介意起来。但是你说没什么,我决定以后还是厚脸皮的赖在这里了。”
听着她的用词,霍景洺的眉头便跟着皱了起来,他眼睛眯了眯,幽深的眸子有些不悦:“你不必这样想,我说过合作是三年,既是如此,我自不会失约。在此期间,我们是夫妻,应尽的义务我会尽到。”
简默禾将小瓷碗放在了桌子上,语气低低淡淡的:“我知道了。”
结束谈话,饭桌上安静了下来,因为太晚了,简默禾没什么食欲,她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男人早就吃完了,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打量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神情中探出来些什么。
总觉得她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又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吃完饭之后,简默禾起身准备简单收拾一下,她还没动,男人便开口拦住了她:“待会让佣人收拾吧。”
她其实只是想借着收拾东西消消食,不过霍景洺既然这么说了,她还是停下了,顺着道:“那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
“嗯,早点休息。”
“好的。”
简默禾起了身,转身上了楼,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消失。
在男人面前伪装可真是太累了,尤其是被他幽深的眸子盯着,总觉得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幸好她还是有些道行的,不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询问什么。
虽然什么也问出来,但是霍景洺有句话提醒了她,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所以很多事情还是保留必要的**。她也没有想要从此以后就在豪门里扎根,了解的越多,有时候便会身不由己了。
简默禾上去了之后。佣人便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少爷,要收起来吗?”
“嗯,收拾吧,收拾完就可以下班了。”
“好的,少爷。”
说罢之后,男人起身去了落地窗前,窗外的月色十分的明亮,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昏黄的月光透过窗户折射出影子,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淡漠。
他一直在等简默禾问什么,可是她只是说了合作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问。
以她那股灵敏劲,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以后还是要朝夕相处,所以他也没打算隐瞒,他甚至做好了什么都告诉她的准备,可是她却什么都没问。
她甚至不想过多干预自己的生活吗?
还是说,了解的兴趣都没有。
尖叫声,还有哭泣声,带着尖锐的难过深深地刺痛到人心里,简默禾在床上蜷缩着,她皱着眉头,在清醒之前,脑海里浮现出母亲跳楼之前的那个笑容,最后猛然坐了起来。
脑袋还是懵的,思绪也不清晰,简默禾在床上坐了一会,侧首看向了窗外,外面夜色正浓,如墨的黑色像是要把人吞噬。
简默禾借着月光,摸索到了床头灯打开,她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将头发撩起,另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深夜两点钟。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哭泣声。
她以为是自己是做噩梦了,毕竟上一世的时候,她也是经常一身冷汗的做噩梦,梦到自己的母亲,简默禾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处,掀开被子下床准备下楼接点水吃片安眠药。
她刚赤脚站在毛毯上,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声音很是清楚,这一次,她肯定不是幻觉,这声音是从楼下传过来的。
简默禾整个人僵了一下,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行动先于思绪,女人没来得及穿鞋子便直接冲了出去,她打开门,女人的声音更是清楚。
她刚冲到二楼走廊处,脚步便被顿住了。
楼下,几个佣人正在拦着齐邢,将她包围着,似乎是不想让她出去,齐邢抱着脑袋,缓缓地蹲在地上,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尖叫着,歇斯底里。
女人头发披散着,没了初见时的优雅,只让人觉得疯狂,这种疯狂本能的让简默禾觉得紧张,她像是一头困兽一样蹲在地上,女人旁边都是碎掉的玻璃碴,佣人似乎是怕伤害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就在不远处,男人整个人穿着刚回来时的西装,淡漠的站在那里,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像是习以为常,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简默禾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深吸了口气,快步跑了下去,她不知道内心在翻涌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因为霍景洺,也因为自己。
长发飘散在身后,简默禾跑到了佣人的身边,甚至没有来得及的看男人一眼,便穿过佣人来到了齐邢的身边,女人深吸了口气,缓了缓之后,慢慢的蹲了下去,女人声音轻轻柔柔的:“齐伯母,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