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玉嫣然一挺身,指着玉相瑶喊道,“你区区一个庶女,居然敢搜我的院子?”眼神中带着惧色、鄙夷、恨意、心虚、骄傲,种种复杂的神色让她如画的脸庞都恐怖起来。
“就算不是你,也是二伯母指使的,今日你这院子,我是一定要搜一搜的。”
玉相瑶环视一周衡芜院,既然这毒并非当即见效,那必然还有备用的,绝对在这个院子里。
这么大动静,惊动了不少人,很快玉刘氏就风风火火的回来,冲着玉相瑶就喝道:“没规矩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撒野?”
玉成峰跟在身后走来,脸色阴沉沉的,很不好看。
玉相瑶见人多了,更加气定神闲,淡淡的给玉刘氏行了礼,不卑不亢道:“见过二伯母,许你们的婢女夜班闯进我的拾月阁,就不许我白天带人来衡芜院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玉刘氏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下人说了个大概,一时气急,上来就想将她一通大骂。
谁知她竟是这样不骄不躁,好像自己的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无端的就被削去了力道。
“父亲,二伯母的人夜班潜进拾月阁,在我的手炉里下了毒。”玉相瑶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看着玉成峰道,“女儿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在府上对二伯母也是恭敬忍让,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害我。”
玉成峰看了看她,见她面色蜡黄,确实比前几天消瘦不少,又看了看玉刘氏,半天没说话,如今林成峦不在府上,眼前这事看来有些麻烦。
“你这丫头一向刁钻,明着一套背着一套的,我可不吃这个。”玉刘氏横了玉成峰一眼,抿了抿嘴道:“大哥,你可得好好管管这丫头了。”
“瑶儿。”玉成峰终于开口,“没有证据不能乱说,你可知道污蔑长辈,是要家法处置的。”他语气带了几分严厉,却也没说让她离开。
玉相瑶一笑,“当然有证据。”
纤纤玉指朝映月点了点,不屑道:“这丫头昨夜去我的柴房,将冰寒毒下在我手炉中的银骨炭中,是雪枝亲眼看到的。”
雪枝当下站出来,毕恭毕敬道:“回相爷,是奴婢亲眼看到映月姑娘去了拾月阁的柴房,因小姐前几日身体不适怀疑有人下毒。”
“奴婢才谨慎起来,看到映月姑娘鬼鬼祟祟仍不敢相信,直到她走后进去一查,果然在炭中发现了毒物,这可是小姐暖手炉里用的,是日日都要贴身用的呀。”
映月浑身一激灵,连瞬间便白了,身子软软的就跪下,喏喏道:“冤枉,奴婢冤枉。”
“既如此,瑶儿你让人先去这个丫头房中看看。”玉成峰开口,又对玉刘氏说道:“弟妹,今日这是闹得满院子都知道了,这丫头实在是不像话,就让他们看一下,也好还你和嫣然清白,我自会处置她。”说着狠狠瞪了玉相瑶一眼。
玉相瑶却不以为意,冲雪枝和如诗如画点点头,三个婢女脚步轻快的拖起映月,径直去了她的屋子。
“搜到了。”很快,雪枝将一盒绿色的瓷瓶子拿了出来,捧到玉成峰面前。
玉相瑶微微一笑,看也不看玉刘氏和玉嫣然,“用不用再找个大夫来,看看这东西呀?”
玉嫣然一看那瓶子,眼神一凛,给玉刘氏使了个眼色,玉刘氏走到映月面前,喝道:“大胆刁奴,竟敢私藏毒药害人!”
映月惶恐的抬眼,见玉刘氏横眉冷目,眼神像是刀子似的在她身上游走,哇地一声哭出来,爬到玉成峰和玉相瑶面前,道:“奴婢错了,奴婢知罪。”
玉相瑶气急反笑,“你一个奴婢与我无冤无仇,你认的哪门子罪?”
映月抬头,脸上出现义无反顾的表情,恨恨道:“三小姐,还记得去大相国寺祈福的事吗?那日回来遇到劫匪,你的马车将奴婢的手压在车下,差点就废了……从那时起,我……就恨你……想着有一天要让你也尝尝身体的疼痛……”
回忆起那一天,分明是她们自己的马车翻车,映月救玉嫣然才压伤了手,怎的怪在自己身上了,玉相瑶看她壮实赴死的悲壮神情,又看了看玉刘氏得意的样子,心下了然。
不过是一只替罪羊罢了。
玉成峰不说话,冷冷看着玉刘氏,玉刘氏被看的发毛,半天才深吸一口气,来到映月身旁使劲甩了个耳光,映月嘴角立刻浸出丝丝殷红。
“狠毒的丫头,不过是一点小事,居然记恨三小姐这么久,我断不能留你了。”她似乎下了决心,大声道:“将这个丫头打二十板子,卖到暗门子里去!”
映月认命似的瘫下去,很快被家丁拖走。
虽然此事潦草结束,但映月一口认罪,玉成峰又态度不明,玉相瑶也不好追究,白了玉刘氏母女一眼,领众人离去。
剪影找到了那刺青的消息,在荣家小儿子所领的军队中。
玉相瑶听完剪影的话,并没有十分意外,自己被劫后玉刘氏的娘家就送来了药引,当时就怀疑她一个人没有那么大本事,必然有人在身后辅助,自己树敌不多,荣沐儿却绝对算一个。
看来,玉嫣然已经跟荣沐儿有某种密切的联系了……
她正瞧着门外的大青石地面,中间人来人往,久了便磨得光滑许多,太阳的影子投射下来,显得灿烂又虚化。
当天,玉相瑶又去了衡芜院,下人见她走了又来,一个个躬身进去通报,很快玉刘氏叉着腰就走了出来,玉嫣然小心地跟在后面。
玉相瑶看着这两个不安分的人,笑得温软,缓缓道:“二伯母,大姐姐,我们玉府与荣府已经势同水火,你们还敢跟他们来往,胆量真不小。”
玉刘氏双手抱臂,“我看你是越发张狂了,别以为挂了个郡主的名儿,就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玉嫣然倒是平静,浅浅笑道:“三妹妹,我跟荣姑娘只是有点私交而已,并没有牵扯政事,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还是说,今天一定要找衡芜院的错处?”
玉相瑶冷哼一声,仔细将她打量一番,吃惊的发现对方最近变化不少,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姐,最近几次出手都阴狠毒辣,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来只是告诉你们,此事干系重大,若是再拎不清,我可就不客气了。”玉相瑶端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看在二人眼中,却仿佛凌厉的刀剑,让她们从脚底升出阵阵寒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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