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听到此处,殿上众位大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先斩后奏,这个特权太大了,开国至今,也未有人领过这项殊荣。
“孙鹤年,若是你此次能大获全胜,待你归来时朕便许你侯爵之位,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孙鹤年恭敬领旨,并未因升任官和皇上的许诺而失态,稳重的模样让夏鸿风对此次的出征有了更多的信心。
定下南征之事,殿外来报有大批的学子聚集在宫城门外,请见皇上,求皇上开恩释放纳兰贤成。
夏鸿风一听,脸色顿时阴沉。纳兰贤成的影响力果然可怕,越是这样,夏鸿风越不能留他。
“一共有多人聚集?”
“回皇上,共有千余名安阳城内的学子。”
“让他们一炷香之内散去,否则格杀勿论。”
“皇上不可。”几名言官跑出来:“皇上,万万不能杀学子啊。”
“有何不能,这天下还有我杀不得的人?”夏鸿风撇了眼言官们:“谁若再多言,一并处之。”
大臣们不敢再劝,任由侍卫领命而去。
宫城门外,一大群穿着单薄书生袍的学子们,冒着寒风站在门口。
看到里面出来人了,学子们精神一震,可等到那名宫卫,宣布了皇上的旨意之后,
这群人的心,瞬间如同在寒月里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冷的不能再冷了。
皇上竟然说要杀他们,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会这般对待读书人?
他就不怕将天下读书人得罪尽了,将来写出无数篇文章流传后世,让他污名在身吗?
有的学子害怕,听话的离开了,可也有人认为读书人应该铁骨铮铮不惧权势,只求公道,于是留了下来。
最后,走了一半留了一半,大约五六百人,他们认为,还有这么多人,皇帝不会真的杀他们。
可一炷香之后,宫门打开,从里面跑出数队禁卫军,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将他们围住时,他们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禁卫军屠杀一群书生,就跟杀了一群鸡一样,只有惨叫声,没有反抗声。
不多时,一地的尸首,堆积在一处,鲜血流淌将整个宫门前的广场都染红了。
躲在远处观望的书生和百姓们,全都鸦雀无声......
江州,固城边境,乔天虎跟关牡丹商议了一下,也准备开始进攻了。
如今,他们有了两个氏族的支援,军粮军械上十分充足。
严冬将至,乔天虎的军队,甚至已经都穿上了过冬的棉衣。
大族世家的底蕴,深厚到难以想象,他们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却从不踏足官场。
但每到风云变幻之时,却又会及时出来站队,以求日后能受到新主的庇护。
乔天虎并不反感这种互利的关系,正好,他缺银子,对方缺权利,把宝压在他这里,也说明更看好他能胜。
“年前先收复江州,再一点点朝定州攻去。”
“如今定州民心尽在我方,想来也不会太多艰难。”
乔天虎摇头:“百姓还是弱势,最好能赶在趁夏鸿风反应之前。”
两人正商讨,荆宝山一脸怪异的进了营帐:“将军,外面,外面...”
关牡丹笑了:“宝山,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荆宝山咽下一口口水:“外面有个公子说他是您儿子。”
乔天虎和关牡丹齐齐一愣,最初是以为乔烈偷跑来了,可一想不对劲,如果是乔烈,荆宝山不会这样讲。
两人互看一眼,走出了营帐,披甲营营地外,万俟青青带着她救下的少年等在外面。
乔天虎和关牡丹看到那个少年,就僵住了,因为这个孩子,跟乔天虎太像了。
“青青姑娘,这位是?”
万俟青青微皱眉头,不知如何介绍。
“父亲。”少年双目含泪,快步走到乔天虎跟前,仰着头激动的身体微微发抖。
“您是我父亲,孩儿终于见到您了。”
少年扑向乔天虎,乔天虎下意识的就退了两步,让他扑了个空。
“您不记得孩儿了?我是烈儿啊。”
关牡丹看向乔天虎:“天虎,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有个私生子?”
乔天虎也不知所措:“这位小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儿子一年前就找回来了。”
“不可能,我才是你儿子,你怎么会找回了?”少年满脸不可置信,
“你找的是假的,我才是你的孩儿,父亲,您真的不记得孩儿了吗?”
关牡丹见这个少年双眼通红,连忙安慰道:“你先别急,你说你是天虎的儿子,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对了,我有一块胎记,父亲您曾经对我说过,这块胎记是独一无二的,父亲您记得吗?”
乔天虎倒吸一口气:“你说你有胎记?”
见眼前这个跟自己的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孩点头,乔天虎一手拎起他就进了营帐,
关牡丹紧随其后,一进去就看见那块鲜艳的火焰胎记,还有乔天虎变幻莫名的脸色。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两个人的胎记在同一个位置,形状颜色都一模一样?”
关牡丹沉声说道:“只有一种可能,有一个是假的,而且还是居心叵测。”
关牡丹的话说完,乔天虎看眼前的这个少年,眼神就变的凌厉了几分。
哪曾想这个少年看见乔天虎的眼神,竟然嚎啕大哭。
“您竟然怀疑我?孩儿幼时被人从无云大山捡走,带到了武昭,这些年日日夜夜都想要回到父亲身边,时刻不敢忘记孩儿是夏国人,可如今孩儿回来,父亲竟然不认孩儿了~”
他这番话说完,乔天虎和关牡丹立刻动摇了,因为他知道从前的事,他是在无云大山那里失去了踪迹,
而南风郡的那个乔烈,说自己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
两相比较之下,乔天虎和关牡丹心中的天平朝这边倾斜了一点。
“小时候的时候,你还记得多少?”
“孩儿记得,小时候教孩儿启蒙的先生姓曹,孩儿的娘亲还有一只白玉镯子,是父亲送给娘的信物,被孩儿不小心碰碎了,娘难过了好久...”
一桩桩,一件件,随着这少年的话语,让乔天虎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真的是烈儿~”
“父亲~”父子俩相拥而泣,关牡丹眉头微皱,转头看见了营帐门口的关宝山和万俟青青。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相同的沉重。
大家现在心里都相信了,南风郡的乔烈,恐怕是个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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