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璇珠公主出嫁的日子,整个安阳城都装饰一新。
大衍宫皇后纳兰凤敏端坐上首,看着身穿大红嫁衣的璇珠在宫女的搀扶下,
缓缓跪地给她磕头,终于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纳兰凤敏走下台阶,把璇珠扶了起来,赶走了一旁的宫女,将璇珠搂住,眼角淌着泪,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抱着璇珠,靠近她的耳畔轻声低语:“你要谨记,妻以夫纲,嫁到了武昭,你便是武昭国的人,莫要糊涂。”
璇珠轻轻点头,父皇想要她身在武昭心在夏,以皇后的身份帮夏国谋取更多的利益,
唯有母后,是真心担忧她,远嫁他国,若是一心向着夫君,说不定还能得到些许真心,日子便会好过些。
“还请母后多多保重身体,莫要为儿臣担心,时辰不早,女儿走了。”
重新又给纳兰凤敏行了礼,璇珠缓缓转身离开了大衍宫。
跟随宫女內侍,又来到了永安殿,拜别了夏鸿风。
然后,夏鸿风亲自送璇珠来到殿外。
殿外广场上,六匹戴着铜面的矫健骏马,拉着装饰华丽的马车,车身以红色为主,车厢用各色丝帛和羽毛装饰的异常华丽。
马车前面,是60名陪嫁宫女,身穿红色罗纱,头戴珍珠发簪,手持金边团扇或精致的镂空小香炉,扇面上,绣着四季如意,百年好合等吉祥图案。
车厢左右,各20名身穿朝服的随嫁属官,五千名禁卫军护卫前后。
在禁卫军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嫁妆盒子,
嫁妆里有衣物布匹,首饰家具,古董字画,摆件,药材,珠宝,日用品,由三百名身穿红衣的士兵抬着,
队伍的最前方,简北辰一身玄色蟒袍,站在一匹头上插翟羽的赤红色宝马身边。
夏鸿风在定下用简北辰做送嫁使臣的身份后,就正式赐封了他简王府世子的身份。
皇帝携公主走过来,所有人全部跪地恭迎,
待璇珠公主上了车辇,臣子宣布吉时已到,简北辰跨上马匹,这支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终于出了皇城宫门。
安阳城内,百姓们都分列道路两侧,看着公主出嫁。
这威风的送嫁队伍,和那绵延的嫁妆,看的普通百姓女子心生羡慕,殊不知,端坐车辇中的璇珠公主,
听着外面百姓的欢呼,多么希望自己不是公主,而是出身平凡的普通女子。
车队离开安阳城前,简北辰看到了简王府的马车停在城门口旁边。
简薰儿一身小公子的打扮,站在马车上,两眼泪汪汪的朝他遥遥挥手。
这一次送嫁,简北辰作为送嫁使臣,又有王族身份,要代表夏皇在武昭国等公主和武昭新皇大婚之后才回来,
兄妹两个,要有几个月都见不到了。
简北辰板着脸,嘴角抿的紧紧的,伸出手朝妹妹摇了摇......
定州辽石城,二丫家里。
翻过了山穿回黄滨城的乔烈和绿篱,又一路跟着难民一起走到了辽石城。
两人一身褴褛,脸上乌漆嘛黑跟难民一模一样,正一人抱着一个芝麻酥饼在啃。
“二丫,纪怀祖被应召去当兵了,你一个人在这怎么行?要不然,你跟我们走吧?”
纪怀祖去当应召军了,现在应该在定州城打铁锤军,二丫又要伺候婆婆,又要照顾年幼的小叔,还要做芝麻饼去卖补贴家用。
离上次乔烈见她才多久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圈。
“烈哥儿,俺不走,俺走了婆婆和小叔子咋办?”
“要不然一起带走,我会把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纪怀祖去打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乔烈没敢说,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纪怀祖一个拿笔杆子的,让他拿刀枪,这不就是去当炮灰的么?
二丫还是摇摇头:“烈哥儿,俺不想走,万一俺相公回来了,就找不到俺了。”
她看着乔烈,脸上笑呵呵的:“烈哥儿,你别担心,俺命大着呐。”
乔烈叹了口气,二丫在他眼里,始终是个孩子,但她却是个自己有主意的。
“好吧,二丫,现在世道乱,你千万要注意安全,有事就去南风郡找我。”
二丫猛点头:“烈哥儿你放心吧,俺会好好的。”
离开了二丫的家,乔烈带着绿篱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行走。
辽石表面上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可细看之下,街上几乎的全是老弱妇孺。
而黑海河边受了灾的难民,还源源不断的在往这个方向行动。
定州城被包围攻打,在城外逃过一劫的难民都往辽石这个方向来了,这些个难民家都没了,可不在这次征兵的名额里,
乔烈见过定州城内的惨状,他很怕悲剧会再次上演。
“绿篱,你身上还有钱吗?”
绿篱摇摇头:“没了,公子。”
“咱们得先搞点银子,想办法控制那些难民,你也看见了,能活着出来的,大部分都是些青壮,而这城里剩下的都是妇孺老弱,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哪一个难民心里生了恶,那后果就不可想象了。”
因为大部分的难民之前都被定州城给引去了,所以翻山过来的难民,数量并不是很多,辽石城也就没有封城。
可乔烈还是担心,就算只是十几二十个人,造成的后果也是难以想象的。
这些个难民,如今就跟一群苍蝇一样,哪里有味就会成群结队的飞过去。
要聚集起来,也是很快的。
“公子,不必担心,绿篱有办法弄到银两。”
“你有什么办法?”乔烈好奇。
绿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小小的牌子。
“这是小人的师父给的,拿着这个牌子,公子你想要多少银两都可以。”
“这么牛?”乔烈拿过小牌子,翻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一些数字,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
“公子跟我来。”绿篱笑眯眯的拉着乔烈在街上转悠,
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青楼。
时间尚早,加上这城里的男人大多都去当兵了,生意也不好,青楼的大门紧闭。
两人来到青楼后院,绿篱拿出一块小牌子,招呼了小厮,让他把掌柜的或者老鸨叫出来。
小厮见他二人一副难民的打扮,本不想理,可看到绿篱手中的那块牌子,又吃惊的看了这两人一眼,拿着牌子就进去了。
过了不多一会,出来一个三十来岁,长相艳丽的女人,睡眼朦胧的拿着牌子走了出来。
看到乔烈和绿篱二人的模样,微微皱眉:“这牌子,你们从哪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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