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却总想着用当初的情谊感动林美然,好给他什么好处,简直荒谬。
他的心思,当真是一眼就能看穿。
“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想看看你妈。”白复生开门见山,也不跟以前一样,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达成目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她身体不好,又好不容易回来的,想着去看看她。”
“不需要,离婚这么多年了,何必要这么假惺惺。”白沐夏小小面孔阴沉如水,对于白复生的厌恶,比之从前,只多不少。
看看?林美然也不是一朝一日病了的。
如果真的是顾念夫妻感情的话,当初怎么不去看?现如今他彻底没戏唱了,倒是想到了前妻?这要是说没有什么别的图谋,谁信?
林美然的身体完全靠钱吊着的,受不得一点刺激跟磋磨。
只要一看到白复生,想到数年之前的时候,可不得激动起来,到时候犯了病,可怎么好?更何况,这人铁定是想要钱的。
“我了解你妈妈的,虽然离婚了,但是对我,依旧是有感情的。”他大言不惭,好像很懂林美然的心思:“这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沐夏,你就让我见见吧!”
可笑至极!白沐夏越听越有气,刚准备开口,就被白夜汉堡挡在身后:“无非就是想要钱,被赌庄催促赌债怕了吧?”
也是,赌庄可不是别的地界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并且催促手段也十分强硬,是真的会动用武力的。凭着白复生这样的老鼠胆,可不得被吓死吗?
被戳穿心事,白复生低垂着头,大抵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沉吟半晌,轻声道:“我好歹也是你的父亲,我现在被赌债催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你真的见死不救吗?我知道你现在赚到钱了,好歹给我一点儿。”
“你找死?”白夜汉堡气得不行,特别是看到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更是为白沐夏伤心。
怎么就有这样一个父亲?
看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不问她过的好不好,不问她工作累不累,倒是直接来要钱的。
还恬不知耻说对方名利双收,好歹救他一救。
凭什么?
“滚!”白夜汉堡想到自己心上人受过的苦,愈发心疼,狠狠地瞪着白复生:“再不走,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在白复生眼里,白夜汉堡就是袁厉寒。
袁厉寒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那人跟李红梅是有联系的,甚至还可能是上下级的关系。
一旦让李红梅知道,他已经到了本市,他这条命,八成是保不住了。
“袁总裁,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女婿。我也只是想活着,难道这也过分?”白复生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袁厉寒也恨毒了他。
可他毕竟是白沐夏的亲生父亲,要点钱又怎么样?白复生到底还是怕了,一溜烟地去了。
那人前脚一走,白沐夏的的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下。倒也不是自怨自艾,只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觉得不值得。
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人,还为这样一个人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
伤心伤肺,肝肠寸断,一身疾病。
换一个稍微好一些的对象,白沐夏还能接受。
可白复生,猥琐又自私,绝非良
配。
“夏夏别怕,以后他再来一次,我就让他好看。”白夜汉堡只当白沐夏是因为被无赖缠上,感到害怕,赶忙出言宽慰:“对付区区一个白复生,我还是有很有底气的。”
“算了吧!”白沐夏摇摇头,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他那样的人,本来也就不值得让我费心的,我只是有些心疼我妈。”
一心一意为了那个人一辈子,结果真就完全错付了。
“咱妈肯定也一早就把这个人给忘了,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幸福,不会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的。”白夜汉堡嘻嘻笑,也开始一口一个“咱妈”:“夏夏放宽心,这事儿,我肯定能摆平。”
这人的能力,白沐夏心里有数。其实就算是她,应付一个白复生,也绰绰有余。
也真的只是为了林美然难过。要不然白复生跟她白沐夏又有什么关系?
她巴不得那个男人付出代价,巴不得那个男人得到报应。林美然的悲剧,完全是他造成的,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咱妈’?那是我妈。”
“你妈就是我妈,我可没叫错。”白夜汉堡嘻嘻笑,愣是让白沐夏心里的郁闷完全消失。
的确是个人间小可爱。
两个人一起去吃了中餐,十分美味可口,白夜汉堡表示下次还想来吃这个。他努着嘴,像是在卖萌。
这要是拍下来,后续给袁厉寒看得话,铁定能把那人气死。
“卖萌的第二人格。”白沐夏戳戳他的脸,看着他格外单纯明亮的眼睛,这一点是最不像袁厉寒的。
袁厉寒一看就知道是个有些城府的人,白沐夏却十分喜欢这一点。
在生意场上,毫无城府的人,没法生存。
正说着,修养别墅那块的电话打了进来。
因为这段时间林美然的状态很好,所以基本上都是林美然主动跟她联系的,修养别墅的人要有什么事基本上都会直接联系袁厉寒。
白沐夏啊有一种很强烈的不详的预感,赶忙接听。
“白小姐,老夫人想见你。”说话的是新招那个保姆,平常话不多,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压根不会跟谁办交涉。
所以,林美然到底是怎么了?白沐夏二话不说,跟白夜汉堡一起驱车到了修养别墅。
这山里环境很好,也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要是心情好的话,漫步在秋天的山林里,也很慰藉心灵。可是今天,白沐夏只觉得山道格外冗长,拖沓且累赘。
“咱妈肯定没事的,之前不是说,身体好了不少吗?”白夜汉堡开着车,看着漫山遍野金黄色的枫叶,多少有些心虚。
毕竟,林美然那个病,也不睡什么简简单单的病症。
动辄都是有性命之忧的。
“最近的确是好了很多,但是那种病症,不确定因素就是很多的,你也知道。”
等到了修养别墅,上上下下静悄悄的,隐隐约约只能听到厨房里头有些动静。
刚进屋,就看到主治医师走了出来,脸色不大好:“二位都来了。”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白沐夏心里慌张,嘴唇哆嗦着:“我妈妈怎么了?”
“身体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医师也已经尽力。
事实上,林美然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如果当初晚了一点点,或者是因为钱的缘故耽误了,林美然早就成了一捧骨灰了。
“怎么会?”白沐夏只觉得一阵眩晕,她甚至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我妈妈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在好转吗?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呢?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其实能维护到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医师知道白沐夏跟林美然的母女之情十分深厚。
哪怕修养别墅离市区那样远,她现在那样忙,依旧每周都来。
“我妈……后续会怎样?”白沐夏哽咽着,甚至不敢多问。
白夜汉堡抱住了她的身子,也不敢多话,只是陪着:“我会尽力维持。”
言下之意就是,能多长久就多长久。
林美然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尚且还十分年幼的白沐夏掉进了海里,她从梦里哭醒。可是身子实在是疲累得狠了,只能让保姆打了一通电话给白沐夏。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前段时间完全不同,浑身乏力,连多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意是想问问白沐夏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哪里知道表达得不大好,保姆转述地更加错误,直接让白沐夏回来了。
“工作这么忙,还让你回来一趟,是妈不好。”林美然挣扎地起身,气喘吁吁。
现在怎么会这样?连起个身都很困难。
“厉寒怎么也来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耽误你们正事了。”林美然最不愿意耽误自己的后辈做事,成为一种负担:“最近可能是天气影响的,就是容易累,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白沐夏强忍着眼泪,抱住了林美然的身子,压低了声音:“累了就多休息,想吃什么,一定要告诉兰姨。”
“她很好。”林美然点点头,对那个新请的保姆十分满意:“我之前听厉寒说,你们要办婚礼,什么时候啊?”
额!袁厉寒对林美然说了这桩事?
作为一个母亲,林美然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一个不错的人,不办婚礼,总归是缺了些什么。
以前林家也是大户人家,白沐夏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该随随便便、稀里糊涂就嫁了人。
现如今又是个有身份的了,更不该这样了。
她的目光,直接越过白沐夏,落到了袁厉寒身上。
此时此刻的白夜汉堡心里十分复杂,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袁厉寒对白沐夏是认真的,甚至连婚礼都在准备了。
可是他呢?不过就是一个第二人格而已。以后甚至读不具备存在意义,就更不必说能给白沐夏什么了。
明明,他也一样中意白沐夏,这些年来,一直如此。
比之袁厉寒的深情也是半点不差的。
“是的,是要办婚礼的。已经在筹备中了,妈,您放心,我是怎么都不会让夏夏受委屈的。”白夜汉堡说的认真,这句话,就像是以他自己的立场说的,并不代表着袁厉寒:“只要能让夏夏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好好,看到们感情好啊,我也就放心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