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远边说边笑,把和馨的眼泪也说停了,破涕为笑:“我从小最怕疼了,别人碰我一下,我身上也要青上一大块疼上好半天的,谁知道你这莽夫怎么走路不长眼睛,我往哪里躲,你偏往哪里撞,还说要负责,可不是登徒子吗。更过分的是,之后老遇到你,每次都没好事。”
宁德远继续笑着,握住她的后脑贴在自己的胸口,回忆往昔:“是啊,我就是个登徒子,被你一骂这骨头就轻贱贱的,越想往你面前凑。把你逗哭了,被你瞪上一眼,骂上几句,我心里一边儿酸溜溜疼兮兮,一边有忍不住美滋滋。后来我才知道你那么爱哭并不是因为娇气,而是天生体质。可你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为了给我延续香火,一次又一次地固执己见执意往鬼门关前走。你说你啊你,叫我怎么感激珍重才好。”
和馨低声道:“遇到你,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好的事了。只希望,我们的孩子,都能好……都能好……至于我自己,死有何惧。”
宁德远握住她的手:“好,黄泉路上我同你一道。现在,我的小姑娘你该歇下了,夫君陪你。”
“好,不过先去看望一下冀儿吧,这两日把小不点吓坏了,夜里怕是要蹬被子哭闹了。”
两人相视而笑,相互搀扶着走过一条回旋的朱廊,又踩过池水淙淙的溪石,走到南苑。和馨将冀儿白软的小身体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宁德远也俯身轻抚几下,就见连翘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色煞白。
宁德远先一步挡住和馨的视线,抬了抬下巴命连翘走到旁边,压低声音问道:“连翘,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一回事,可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连翘声音都是抖的:“傍晚放出去的信鸽,到现在还没收到回信,我焦急地在后门等了很久,然后就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跑过来给了我这个匣子,老爷,您看……”
宁德远立即接过匣子打开,就看到里面一块血淋淋的软肉,然后是一封用血红大字写的手书,信笺上绘着斑斑点点的金色梅花,梅花簇拥的正中心三个大字:开始了。
在看清这些东西时,宁德远立刻关上匣子,可还是迟了一步,和馨脚步虚晃瘫倒在地上。
“馨儿,你别自己吓自己,也许是对方故布疑阵,想要威吓我们的,她在诈我们,这匣子里没有一样东西能证明姝儿出事了。”
和馨郡主浑身发抖,死死揪住心口:“我有预感的,我从刚才就有预感了。姝儿,我的姝儿肯定出事了!是我害了她,是我自作聪明反而害了她!德远,你别拦我,我要去找她!我要救我的女儿!”
“馨儿,你别激动,我陪你一起!”
和馨郡主什么也听不进去,一意孤行地闯进马厩,艰难地跨上马背朝大门冲过去,却被一队兵马重重围住。宁德远赶上,定睛一看,将和馨护在身后。
“是赵公公啊,宁某不知公公深夜莅临,有失远迎,请公公不要见怪啊。哈哈,不知公公带着这么多兄弟来我这小小国公府,有何贵干?”
对于他的客套,赵彬无动于衷,拿着圣旨铁面下令:“和馨郡主胆大妄为,谋害皇家,罪无可恕,罪证确凿,着立刻下入天牢,听候发落,若敢违令者,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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