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跟徽墨乘了艘小舟靠向那艘大船,然后朝船上侍卫自报家门,侍卫很快通禀了回来,放下梯子邀他们上来。
徽墨毕恭毕敬地跟在宁姝身后。
这大船外面看着亮瞎眼,没想到里面更是璀璨奢靡,堪比宫殿,果然不负它的主子京城第一纨王的美称。
恪亲王萧景岚,乃是京城一朵不可不谈的奇葩。他是今圣最小的皇弟,二十五年前先帝爷驾崩,他才从襁褓里出来几年,今圣登基后就封其为亲王,乃是本朝年纪最小资格最老的王爷。自小被亲姐长公主萧明雪带大,十六岁出公主府自立。至今也不过三十有一。
他名下私产无数,那追云逐月楼就出自他的手笔,相貌又俊美风流,眼下一点泪痣,似诉似泣,迷倒无数青楼名妓闺门少妇。至今不肯大婚的原因是怕他婚后,京城老少女子们的眼泪将整座皇宫泡起。
他干过最荒唐的一件事,就是在京城第一名角小红烟的戏楼下放歌三天三夜,逼开红门。今圣实在被他搞得头疼,只得随他去。不过这位恪王虽荒唐,却从不屑干什么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下作事,是以在京城里口碑竟还不错。
宁姝踩着楼梯下舱,三皇子萧云焱、四皇子萧云夙、七皇子萧云岑也在,几人伴着萧景岚听曲作乐,一边闲聊。
萧云焱是众皇子最老沉持重的,一天到晚皱着他的眉,仿佛担着全天下的忧:“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京城里越来越不太平了?尤其那位夏侯世子进京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咱们这皇城何时太平过呢?三哥也不必整日苦大仇深的,今儿咱们到小皇叔这儿是来放松的,不谈那些。”萧云夙身体后倾,双肘撑在榻上,边欣赏歌舞,边抿一口身旁美人喂过来的酒,随口道,“听说父皇今日召夏侯轻进宫,是想给他选妃的意思。为了这,小十三特意央求了毓老王妃替她去母后面前美言。”
小十三指的就是十三公主萧长平。
萧云岑才十五岁,是诸皇子里最爱玩的一个,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他八卦道:“四哥,我记得你表妹齐家三小姐也倾慕夏侯世子已久,她有你母妃做靠山,就不知最后鹿死谁手了,感觉咱们宫里很快又有新热闹看了。”
宁姝步入舱内时听到的就是这句,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弯了下唇角。看来接下来有得夏侯轻头疼的了,想想还有些小期待呢。
旁边徽墨纳闷地噘嘴,她不是该吃醋吗?那天晚上还听她对世子爷诉衷情,怎么现在一脸兴致盎然等看八卦的表情?
呵,女人。
又听萧云焱继续叹道:“父皇对咱们做儿子的严苛不已,却对这些丫头们宽容宥待,把她们纵得一个个得不成样。”
萧云岑嘻嘻笑道:“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我还记得四年前五皇姐在马球会上瞧上云家大公子云若悔,硬要点人家做驸马,把人家吓得逃出去游学,三年才回来。不过五皇姐也真是痴情,这么多年了还等着他呢。舒嫔娘娘急得不行,又拗不过五皇姐,只好屈尊去找他探探口风,你们猜怎么着?人家说在外游学的时候已与个女子私定终身了,五皇姐在宫里哭了好多天。”
说到最后,萧云岑感叹地摇摇头。
萧云夙上飞的凤眼里满是不屑的表情:“真是不知廉耻。”
听到这句,宁姝不喜地皱了下眉。对待自己的姐妹都这般刻薄,何况旁人。
一直没说话的萧明岚斜倚在美人靠上,懒懒散散道:“我倒觉着五丫头果敢,竭尽试过,这辈子也不悔了。痛快!”
他爽朗一笑,身边美人纷纷嬉笑着喂酒过来。
宁姝已经在旁边候了一会儿,若再听下去难免有窃听的嫌疑了,于是主动上前行礼:“请各位殿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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