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承德殿,
朝会,
身披蟒袍的刘宏高居龙榻,眉头紧皱的盯着一众文武。
“袁太傅呢?”
“为何他今日没来上朝?”
“……”
文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最后,
还是杨赐硬着头皮站出来,一脸悲痛的道:
“启禀陛下,袁太傅他身体不适,正卧床不起呢!”
“嗯???”
刘宏闻言,双眼一亮,忍不住问道:
“杨爱卿,不知太傅染了什么病?可曾看过太医?”
“这……”
杨赐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语气也变得有些迟疑。
“陛、陛下,这老臣就不知了,应该……”
然而,
杨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小黄门急匆匆走了进来。
“陛下,太尉袁隗已至宫外,是否宣见?”
“袁隗来了?”
刘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默默的看了杨赐一眼。
“让他进来吧!”
“喏!”
小黄门恭敬的答应一声,又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承德殿。
紧接着,
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的袁隗,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陛、陛下,老臣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这……”
看着袁隗那副虚弱的样子,别说龙榻上的灵帝了。
就连殿内的一众文武,也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昨晚他们离开袁家的时候,这老头的精神还好的很啊!
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战况这么激烈?
呸!
不对!
这老头都六七十了,就算有那心也没那个本钱啊!
在一众文武的胡思乱想中,刘宏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
“袁爱卿,你这是?”
“我……”
不说还好,灵帝这么一问,袁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
看了眼跪伏在地的袁隗,灵帝刘宏心中满是狐疑。
这老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最近好像也没啥事吧?
嗯,
除了让他侄子袁绍去打黄巾之外,确实没什么大事!
念及此,
灵帝刘宏干咳两声,一脸‘关切’的道:
“袁爱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
“呜呜呜……”
想到那些黄巾军提出的要求,袁隗不由悲从心来。
“陛、陛下,那些、那些黄巾余孽简直欺人太甚!”
“就在前天!”
“他们攻占了河东郡城之后,屠杀了卫氏一族三百零八口啊!”
“什么?!”
随着袁隗的话音落下,在场众文武齐齐色变!
河东卫家?
那不是他们的财神爷吗!
而且……
他们怎么会被黄巾贼给屠了呢?
这特么不科学!
别说他们了,
就连龙榻之上的刘宏,面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卫家?
虽然现在他们只是一介商贾,可谁让他们有个好祖宗呢?
武帝时期的大将军卫青,那可是流传千古的人物!
结果呢?
他们的后代居然被一群反贼给屠杀殆尽?
这特么要是传了出去,朝廷的脸面何从?
一时间,
朝会中止,
整个承德殿内到处都充斥着嘈杂的议论声。
“够了!”
刘宏低沉的呵斥了一声之后,面无表情的环视着殿内的众人。
“发生这种事情,朕心甚痛,不知哪位爱卿能为朕分忧?”
“……”
随着灵帝的话音落下,殿内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就仿佛,
刚才义愤填胸要去弄死那群黄巾贼的人不是他们般!
见状,
刘宏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直接开始点名道:
“王允,刚才你的声音最大,能告诉朕你在说些什么吗?”
“陛下~!”
被点到名的大中大夫王允,低着头来到大殿中央。
“臣以为……”
“对这些胆大妄为的黄巾余孽,应当以雷霆手段镇压之!”
“怎么镇压?”
“这……”
王允迟疑半晌,讪讪的道:
“臣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可以先调并州的骑兵军团来稳住局势!”
“并州吗?”
灵帝默然的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他退了下去。
“袁太傅,你觉得,应当派谁去镇压这些黄巾余孽合适?”
“袁绍!”
跪伏在地的袁隗抬起头来,老泪纵横的哀嚎道:
“陛下,本初虽然没什么战绩,可他带兵打仗的本身却不差!”
“只要您给他两万、不,一万人马,保证能把黄巾贼击溃!”
“???”
躲在武官中间的袁绍,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叔父。
什么情况?
之前让他去打青州黄巾,现在又让他去打河东黄巾?
他这算是忽然得宠了?
另一边,
听着袁隗推举袁绍,灵帝的眼神中不由闪过一道精芒。
这老家伙是和袁绍有仇吗?
肯定不是!
那么,
问题来了!
为卫家报仇?
扯淡吧!
区区一个卫家,
值得他把袁家最出色的年轻一代派出去?
不可能!
刘宏可不相信他此番作态,只是想为卫家报仇!
那不现实!
毕竟,
卫家虽然和袁家有联姻关系,但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好吧?
再说了,
以他们世家的那种脾性,要是没有利益相吸的话……
就算他亲生女儿死在那里,也不值得这般大动干戈好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让袁绍去河东到底所为何事?
心中闪过万般念头的刘宏,抬头看了不远处的袁绍一眼。
“袁本初,青州黄巾肆虐已久,你为何还没出发?”
“这、那个……”
回过神来的袁绍,拱了拱手,一脸无奈的答道:
“启禀陛下,您让微臣就地募兵,可军饷和粮草总得给点吧?”
“没给你吗?”
刘宏皱了皱眉,扭头看着另一边的司徒许相。
“许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陛、陛下……”
小跑着站到了殿中的许相,苦着一张老脸道:
“去年的国库结余本就不多……”
“你说什么?!”
不等许相把话说完,刘宏就面露杀气的看了过去。
“许爱卿,你刚才说,国库没钱?”
“不、不是没钱……”’
被吓得打了个哆嗦的许相,赶忙辩解道:
“陛、陛下,臣的意思是,国库的存粮不多了!”
“北军五校的每天就要消耗不少,再加幽州的两万骑兵……”
“国库现在虽然还有些余钱,但粮草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啊!”
“粮草不多?”
刘宏面露不悦的瞪了许相一眼,沉声呵斥道:
“粮草怎么会不够?”
“每年剩下的存粮不都在各地仓库存着吗?”
“……”
许相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无奈表情却表达了一切。
存粮?
你在想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