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有些哭笑不得。
但很显然，冯大爷是极为真心的想要留住她。
“c班挺好的，大爷。”
叶染懒洋洋的一笑，一句很认真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就带了痞痞的感觉。
冯大爷先是一怔，然后也笑了。
是啊。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恣意不羁，看着就像差生的女孩子，其实隐藏着卓群的实力呢？
“过两天就是校庆了，好好玩。”
一直秉承‘因材施教’的冯大爷彻底对叶染放开了管辖，甚至神情有些慈爱，“像你这样有能力的学生真的不多见，大爷不强求你一定要来上课，但尽量还是把学分修够。”
而叶染依旧单手撑着头，懒散的吐出一个字，“妥。”
冯大爷点点头，“那行，没别的事了，去吧。”
“好。”
叶染站起身，这时却有人推门进来。
是曹湘。
和先前板板正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样子很不同，她现在穿的是一身很随意的运动装，头发乱草似的披散着，黑框眼镜之下的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和疲惫。
“曹老师，你还好吧？”
冯大爷很关切的问了一句，然而，曹湘却理都没理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叶染。
仿佛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啧。”
叶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与她对视。
而冯大爷瞬间咂摸出这气氛的味道不太对，急忙就说道，“叶染，你还不走，等大爷请你吃饭吗？”
叶染是明白冯大爷一片好心的。
于是，转而对他笑笑，“改天我请你吧。”
然后也没再去看曹湘的脸，径自要出门。
可曹湘却冲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张很憔悴的脸逼近，目光仇恨不已，“叶染！你就是个害人精！”
太近了。
叶染甚至都闻见她口气里若有似无的韭菜味儿。
“我什么都没做。”
叶染一根手指堵住鼻子，微微皱眉，目光讥讽而冰冷，缓缓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曹老师，你觉得呢？”
“你！”
曹湘咬牙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是，那天叶染当众提起她母亲之后，曹湘就立马打电话向母亲去追问了这件事。
但没想到的是，母亲对此事支支吾吾，并不愿意回答。
她多多少少发了点脾气，然后挂了电话继续上课，然而没过多久她就接到了母亲跳楼的消息！
她很清楚，叶染所说的那件事肯定和母亲有关，但这并不能阻止她更加厌恶叶染！
她就不该出现在莫顿！
“我？”
叶染冷笑了一声，眸光冰寒仿佛陡然烧了起来，字字冷厉，句句诛心，“我被叶忠明偷偷遗弃之后，我母亲因此抑郁身亡，曹湘，你的母亲是母亲，我的就不是了吗！你妈做了坏事跳楼都还不死，可我的母亲又做错了什么！她又凭什么要承受那些痛苦！你告诉我啊！”
“我……”
曹湘被她身上陡然冒出来的强烈戾气给吓傻了，不自觉的向后倒退着。
她从来没见过叶染这样！
“叶染！”
冯大爷眉心一跳，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急忙就把曹湘往旁边一拽，又拉着叶染出了办公室，直直地往楼下冲。
说实话，他真挺怕叶染动手的。
毕竟，这孩子揍人的视频他也看过，是真狠啊！
一直出了办公楼，冯大爷才舒了口气，“叶染啊，你的心情大爷理解，但如果刚才在办公室里出点什么事，可就又得给你添上一笔处分了。”
他知道，如果叶染想要挣脱自己的话其实很简单，但叶染并没有这么做，说到底还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
尽管曹湘的母亲不对，但却和曹湘没有直接关系。
叶染如果在办公室里对老师动手，这恶劣性质可就大了，估计连沈校长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谢谢。”
叶染低着头，声音依旧很冷，“给大爷添麻烦了。”
明明阳光这么好，冯大爷都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灼热包围了，可面前这个女孩子却仿佛不能被温暖丝毫。
“唉，没事儿。”
冯大爷摆了摆手，怜惜的叹了口气，“心情不好的话就去放松，找找李松，你不是和那个小明星关系也好吗，别憋着，不然迟早要出问题的。”
“嗯。”
叶染点点头，依旧没有抬头。
因为，这样子冯大爷才看不见其实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有些疯狂的笑！
……
叶染快速开车离开了学校。
只有她自己很清楚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最近情绪失衡的太过厉害，就导致了幽灵也不时地会钻出来秀存在。
“不要这么抗拒我嘛~”
车内，叶染明明蹙眉冷漠的神情，一下子笑颜如花，语气却古怪的危险，“你要知道，我就是你。”
但下一刻，她又恢复了一副冷厉的神情，“你只不过是我的一部分。”
“那为何不成为我呢？让那些看扁你的人化成灰，难道不有趣吗~”
叶染的神情不断从冰冷和魅然之间来回切换着，进入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因此，车也开的摇摇晃晃。
后面的车辆已经好几次鸣笛，还有辆车飞快的超过她，落下车窗来大声骂着，“卧槽尼玛的！会不会开车啊！不会就赶紧滚一边死去！”
瞬间，叶染的眸光被癫狂所覆盖，笑的危险四溢，“撞死你哦~”
与此同时，手也已经打了方向冲那辆车靠拢。
那辆车一看这阵势，吓得急忙就脚踩油门往前冲，而叶染的车也追着不放。
眼看就要撞上那辆车的时候，叶染忽然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
顿时，口腔里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儿。
而剧烈的疼痛使她瞬间清明过来，便将车速放缓恢复了正常行驶，随即，她给墨景修打了个电话。
“喂？”
史无前例被叶染主动联系，即便沉稳如墨景修，此刻也不禁有些意外。
“你在哪。”
叶染一边开车，一边咬牙努力正视方向，满头大汗。
“在公司。”
墨景修也察觉出她语气的不对，只是干脆利落的回答。
“知道了。”
叶染挂掉了电话，油门一踩就直奔墨氏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