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紧握古剑，以自己为中心，蓦地一个旋斩。
所有钩蛇之尾与古剑相碰，皆被划开一道口子，热血喷洒，但其携带的力道全部倾泻在龙川身上，龙川顿时感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直挺挺地落下。
砰！
龙川落地，脑袋发蒙。
“龙川！”老骚跑过来，扶住龙川。
龙川咳出几口血，体内真气奔腾，那层障壁已经松动，即将破开。
钩蛇们围着二人，而后同时扑出。
老骚站起，悍然对着狰狞的蛇头挥刀。
“突破啊！”龙川默念修炼口诀，浑身细胞饥渴无比地吞噬着周遭的真气，那层障壁如同被腐蚀掉的大坝一般松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口子崩裂，洪水奔涌。
突破！
龙川眼中的一切都变慢了，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细胞深处的基因链在飞速异变，而后疯狂繁殖，取代原生细胞。
一层层污垢从龙川身上脱落，龙川搭上老骚肩膀：“我来。”
“吼！”
钩蛇张开巨嘴，龙川眼神冰冷，举剑，跃起。
钩蛇惊诧，它的视线里龙川的速度突然提升，如一道直线一样钻入了自己的咽喉。
“吼！”
钩蛇仰天惨嚎，身体表面鼓起一块块血包。
砰！
血包炸裂，钩蛇身躯碎裂，骨架上缀着一块块稀碎的血肉轰然倒地，龙川从中跃出，稳稳落地。
“我靠，牛逼！”老骚惊呼。
其余钩蛇见状惊退，任凭脑中那股意志催促，也不敢上前。
“韩怡呢？”龙川问。
老骚四顾，指着远处道：“那里！”
“走！”龙川拉上老骚，直奔韩怡。
韩怡正在和四条钩蛇纠缠，她仅仅是斩兽一境，但身躯灵活无比，心性极端冷静，总是在钩蛇即将击中她的前一刻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躲过攻击，并且为下一次躲避占好位置。
“这身法？”老骚惊叹。
龙川可知道这身法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被钩蛇吞入口中，他急忙挥剑冲出。
钩蛇见到龙川前来，一时四散。
韩怡回头看了眼龙川，一脸轻松，眼中浮现一抹苦笑：“我都感觉自己快要突破了，你……”
“什么？”龙川尴尬挠头。
“你们两个都要突破了？”老骚郁闷道。
钩蛇群远远地望着三人，转身迅速离开。
“走了？”三人都松了口气。
“刚才把我们冻住的是什么东西？”老骚问。
“不知道。”龙川摇头，他遥望着大江，又想起三人刚刚到达江边时心中升起的异样感觉。
“那群钩蛇被什么控制了，但并不彻底，更像是威慑，类似于狼驱赶羊群。”龙川说。
“它还在盯着我们。”韩怡盯着地面轻声道。
龙川和老骚看向地面，只见大地上积雪微微颤抖，犹如幽灵一般围绕着三人。
“它在犹豫，”龙川眼睛一眯，“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和它打，或者走。”
三人对视，龙川果断道：“走！”
三人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北面跑去。
大地上的积雪紧紧跟随，颤抖频率越来越高。
地下，一头凶兽飞快地前进着。
龙川蓦地低头，看着脚下大地，眼神冰寒：“它出来了，就在地下！”
这种感应，由丹田内丹所发，龙川能感受到对方的强烈气息，绝不同于一般凶兽。
“地下？”老骚神经紧绷，“怎么打？”
“等它露头！”龙川喝道。
三人奔跑着，却感到周围空气灼热起来，脚上的防滑靴竟冒出白烟，周围积雪尽皆融化，荒野化为泥潭。
“冰与火。”龙川眼中精芒闪过，他大概猜出地下那只凶兽是什么了。
噗！
面前大地突然崩裂，泥土纷飞中，一只模糊的头颅以令人生畏的速度窜出。
龙川盯着那颗头颅，刚想出剑，却发现它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后边的老骚。
老骚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大骂一声，挥刀迎战。
钢刀与头颅相碰，老骚顿时爆发出惨叫。
刀把飞入空中落地，老骚被巨力撞飞，一头栽在地上。
那颗模糊的头颅咀嚼了两下，钢刀刀片碎裂，被其吐出。
“人头？”韩怡惊呼，跑到老骚身边，将之扶起。
模糊头颅并不停留，转眼间没入大地。
龙川跑来，面色凝重：“人头？”
“对，人头。”韩怡说道。
“那就是了，”龙川深吸口气，握紧手中古剑，“是九婴。”
《淮南子》曾言：“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之地有凶水。”
九婴，十二煞之一，数量稀少，拥有九颗头颅，类似于人类骷髅头，但其眼睛等器官分布在那硕大的眼窝下，成年九婴长千米，掌极寒极热之力，一兽可毁一城。
前一世，军方动用核武都没有将之灭杀。
“它没有冒然进攻，”龙川说道，“应该是幼年期，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它的命门是什么？”老骚从泥土里钻出头，满头泥水，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不清楚，或许没有命门，只有斩下其九颗头颅。”龙川说。
三人都感到脚下有异物窜过，寒冷与灼热在同一片天地交织。
龙川目光一闪，把古剑剑尖放下，接触大地。
寒冷与灼热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九婴的气息隐匿起来。
“它非常畏惧这把剑。”龙川说，“靠近我。”
“好。”老骚和韩怡靠过来，三人背靠背，缓慢地向前推进。
“它这么畏惧这把剑，为什么还要攻击我们？”龙川皱眉道，“这把剑又在诱惑着它。”